賀顯原本只是坐在車裏，直到看到啓寧的身影，他還沒下車，又發現她身後有人。
她慌慌張張的模樣一看就不正常，好在那個跟着她的人見到他後就走了，她太緊張，沒發現跟她進來的人是他。
“需要我具體解釋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嗎？”
啓寧想也沒想地拒絕，“不用了。我剛纔以爲是段其舟所以才反應比較大。”
“那你大可以放心，段其舟自顧不暇，不能再惹事。”
“可他老是給我發一些信息，不然我也想不到是他。”
電梯到了，賀顯離得近，讓她進去再說，他也跟着進了電梯。
啓寧按好樓層鍵，不得不注意到賀顯熟絡的舉動，“你怎麼不回去。”
這麼晚了平日不出意外她早睡了，他過來單純是經過這附近，想見她但又不想打擾她休息，在樓下的車裏坐着能看到她的陽臺，僅僅如此。
現在見到了人，他反而不想直接離開了。
“怎麼說我也幫你嚇走了那個人，就這麼着急趕我走？”
他這麼說了，啓寧不好再催，好像她小心眼似的。
所以啓寧否認道：“……沒趕你，那你進來坐會好了。”
天冷，今年雪下得少，溫度比去年低一些，尤其這大半夜的，好像讓他這麼走了確實是她不懂事了。
帶賀顯進了家門，啓寧開了暖氣又去給他倒杯熱水。
以前賀顯經常在這留宿時啓寧這裏有他專門用的杯子，後來分手了，啓寧把該還的還回去，其他的一併丟了，包括他的杯子。
平時不覺得有什麼，拿杯子給他倒水了，啓寧記起來了。
賀顯看向那杯水的時候，她不自覺張嘴解釋，“家裏只有這種杯子，我都洗乾淨了。”
實際上賀顯沒想到那上面去，她這一說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賀顯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放心，我沒想那麼多。”
啓寧渾身不自在，選擇閉嘴。
椰椰跑到他倆中間站着，撒嬌要人摸，啓寧摸摸它，它小聲叫了兩下，又去蹭賀顯。
啓寧一個沒注意，它咬住賀顯的褲腳往另一邊扯。
“哎！幹嘛呢，”啓寧忙跪坐到椰椰身邊掰它的嘴，“你幹嘛咬人褲子。”
椰椰咬着不放，它體型又大，賀顯腿邊的位置並不寬敞，啓寧擠不進去，所以也弄不走椰椰。
她怕賀顯有潔癖一會不高興了，探着身子去抓椰椰的嘴巴。
一人一狗擠在賀顯腳邊，顯得有些滑稽。
啓寧還差點撞到茶几，賀顯替她擋了下，把她拉起來，“沒關係。”
啓寧有點狼狽，抽了下椰椰的屁股。
賀顯拍拍椰椰的頭，“要幹什麼去？”
椰椰聽到他講話了，哼唧着鬆開，眼巴巴往房間裏看。
“它是不是想讓我幫它做什麼？”賀顯問啓寧。
啓寧拿它沒辦法，盡給她找麻煩呢。她把椰椰引過去，椰椰一邊去一邊望着賀顯，好像在讓賀顯過去一樣。
賀顯跟過去，椰椰趴在書櫃下面的縫前刨地板。
椰椰不情願地嚎兩聲，啓寧這回真想抽它了，她還想着賀顯能早點走，它倒好，她幫它找玩具還不樂意。
小狗很聰明，賀顯看出它什麼意思了，開始挽起衣袖，“我來看看吧。”
“不用了，我找個東西幫它弄。”
她不想麻煩賀顯，想到賀顯趴在地上往書櫃下面撈東西的畫面，她就不敢想了。
賀顯卻已經走過去了，椰椰坐在旁邊，腦袋往縫裏擠，賀顯摸了一把，問它是什麼東西。
椰椰當然不能告訴他是什麼，啓寧趕忙去找了根晾衣杆，剛拿過來，書櫃底下的磨牙小雞玩具已經被賀顯拿出來了。
畫面實在不搭，啓寧閉了閉眼睛，摸了下鼻尖，“肯定又是它在家裏瘋玩搞進去的，你快去洗個手吧。”
小狗才不想那麼多，甩着微博把玩具咬到嘴裏，在賀顯身邊來回走幾遍。
賀顯站起來，他走一步，椰椰靜靜貼着他走一步，“它是不是經常讓你做這些事？”
“小狗比較有活力。”
“它性格很好，”賀顯微頓，眼底染上一絲笑，“可能隨主人吧，有這種說法嗎？”
啓寧撇嘴，“它可是見一個愛一個，我要是像這樣就好了。”
賀顯洗了手，從鏡子裏看她，話裏另有深意，“但它只有一個最喜歡的人是你。”
啓寧像被燙到，連忙把抽紙遞過去打破這怪異的氛圍。
不看他的臉，視線停留到別處，賀顯的手很好看，簡單的擦手的動作也夠引人注意。啓寧偷瞄幾眼，又感覺這樣下去不行，往窗外看一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雪了。
她終於找到理由，“下雪了，晚點開車不安全。”
“水還沒喝。”
“……那你喝吧。”
椰椰跟着他倆回沙發那邊，它離得近，啓寧不小心踩到它的爪子，它叫了一聲，啓寧連忙往旁邊踩，撞到賀顯身上。
賀顯沒看到剛纔的情況，下意識以爲她要摔跤，將她摟住。
啓寧站穩了推開他，解釋道：“我怕踩到椰椰……”
懷裏很快空下來，賀顯垂下手臂，“嗯，小心點。”
他並不是真的想喝水，拿起沙發上的外套，一轉身，啓寧正在嚇唬椰椰。
都怪它，一晚上不知道要給她惹多少事。
啓寧只能訓椰椰來掩飾尷尬。
見賀顯穿上外套，她立刻說：“你要走了嗎？”
她的意思顯而易見，賀顯故意說：“我留下來也可以。”
“……天氣不好，你還是早點回吧。”
送賀顯到玄關處，啓寧一心想着他快些離開，沒注意到賀顯沒開門，反而側身看她。
“小起。”
他很少這樣喊，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這回又是當面喊的，啓寧慢半拍，才揚起腦袋，“啊？”
賀顯逼近她，直到她身後靠着牆無路可退，他的氣息籠罩下來，啓寧緊張得直眨眼，直到聽見他問：“我可以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