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顯很少在外面喝多，別說是醉到沒法自己跟保安溝通的程度，更不可能讓她過來找他。
就在啓寧疑惑中，保安打完電話問過，讓啓寧進去了。
賀顯住處的門鎖密碼啓寧以前知道，現在不好私自輸密碼進去，她還是按了門鈴。沒有動靜，也沒人來開門。
啓寧又按了兩下，緊接着給賀顯打電話。
沒人接。
可他又讓她過來。
有點奇怪，家裏有人怎麼不給她開門。
啓寧想到保安說的，是一個女人送賀顯回來的，她斟酌幾秒，給賀顯發信息說自己進去了，才輸入密碼打開門。
門口有一男一女的鞋子，啓寧朝客廳看去，空無一人，她剛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就聽見從賀顯的臥室裏傳來吵鬧的動靜，仔細一聽，有什麼東西被摔碎。
啓寧走過去，越走近，聽得越清楚，房間裏似乎有人在爭吵，她走到房門口，裏面的人率先將門打開。
啓寧跟莊羽面面相覷，莊羽則是滿臉眼淚，既驚恐又羞愧的神情。
“你……”
啓甯越過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後，地上是碎片，賀顯站在臥室中間，啓寧從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的模樣。
賀顯也看到了她，徑直走過來。他走近一步，莊羽的肩膀便抖一下。
“這是……什麼情況？”
莊羽垂着頭不說話，賀顯直接無視她，問啓寧，“你怎麼會過來？”
他的嗓音低沉沙啞，不是正常狀態。
而他問完就想到了有可能的回答，側目看向莊羽，戾氣深重，“也是你的手筆？”
莊羽哭得更慘了，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我、我……”
她吞吞吐吐，賀顯便有了答案。
他很讓啓寧意外地掐住了莊羽的脖子，沒有絲毫的猶豫，莊羽的神情也幾乎立刻痛苦起來，條件反射地去推賀顯的手。
賀顯的力氣她抵不過，何況賀顯此刻明顯盛怒，她同樣震驚至極，臉都憋紅了，眼淚不要錢地掉下來。
“怎麼回事？”啓寧下意識想幫莊羽，“我是收到你的信息叫我過來，不是你發的嗎？”
不用說，看賀顯的反應就知道他不知情。
莊羽一臉的痛苦，啓寧攔住賀顯，把兩人分開。莊羽蹲下去劇烈咳嗽着，啓寧眉心緊皺，手下觸摸到賀顯手臂的溫度偏高，她也着急了，“莊羽幹嘛了？”
“讓她自己告訴你。”賀顯額角血管直跳，啓寧的靠近對他來說是火上澆油，他剋制着拉開啓寧，腳步沉重地走進浴室。
房間裏一片狼藉，啓寧不解地看着他關上門，餘光裏莊羽還縮在那。
她被嚇得不輕，啓寧靠近，她躲得更厲害。
“你做什麼事了？是你借賀顯的名義約我過來的嗎？”
莊羽嗓子很疼，還在咳嗽，除此之外，她完全說不出口她做了什麼。
她是計劃好想趁機想跟賀顯發生點什麼，所以還用了賀顯的手機給啓寧發信息叫她來，目的是讓她看到，結果賀顯的反應超出了她的預想。
她被從牀上直接甩了下去，忍着渾身的疼想繼續的時候，賀顯打落了桌子上的東西，杯子文件之類的灑了一地，玻璃杯的碎片甚至濺到她的身上。她一擡頭，被賀顯當時的神態怵到，有十幾秒鐘沒反應過來。
可能要不是啓寧來了，以賀顯動怒的程度，她料想不到還會怎樣。
今天的賀顯，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她甚至想起賀顯剛纔動手掐她的神情就忍不住冷顫。
啓寧等不到回答，她今天也是被算計來的，耐心耗得差不多了，尤其賀顯的反應，肯定是莊羽幹了什麼非常過分的事。
“說話啊，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浴室響起水聲，莊羽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一直搖頭，一個字也不說，推開啓寧，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外跑。
彷彿晚了一分鐘就走不掉了。
周遭很快只剩下啓寧，她回頭看了看地上的情況，只能等下問賀顯了。
賀顯許久才從浴室出來，裹着浴袍，眉宇間的陰鬱還沒散去，臥室門敞着，沒見到人了，他想喝水纔想起來杯子被摔了。
頭疼地捏了捏眉心，賀顯改去換衣服。
他背對着門口，啓寧過來的時候，他聽見聲響，側首時眼底的冷厲讓啓寧驚了一下，擠出聲音說：“是我。”
啓寧剛纔把房間裏的碎片簡單清掃出去了，見賀顯在換衣服，她轉過去，“那等下再說吧。”
賀顯把上衣套上，“不用了，進來吧。”
“……莊羽她走了，她好像被你嚇得很慘……所以她冒充你叫我過來，是幹了什麼事？”
提起莊羽，賀顯臉色一沉，“想做戲給你看。”
他拿到手機，看到那些莊羽趁他意識不清楚時給啓寧發的信息，嫌惡的意味溢於言表。
啓寧回想到過來時牀鋪並不整齊，賀顯當時的衣領似乎有些亂，再看賀顯的反應，莊羽是想騙她來看到一些不該看的，但沒想到賀顯反應那麼大。
所以莊羽還真是……瘋了。
賀顯叫了家政來家裏，臥室一秒鐘不想多待。啓寧跟着他到客廳，說實話也被他嚇到，看他遲遲沒有放鬆，她小心問道：“那你怎麼樣？我過來的時候看你……好像不太好。”
莊羽應該是用了點不入流的手段，否則單說賀顯的手機，她就拿不到。
“現在沒事了，”賀顯說完，又覺得需要補充：“我沒讓她得逞。”
啓寧當然能看出來，點點頭。
莊羽這招實在不聰明，一旦失敗了，後果只有完蛋二字，不知道怎麼想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賀顯到此刻之前始終不怎麼在狀態，直到啓寧問這句，他才凝眸，問出來一句：“你就不生氣？”
把啓寧問愣了。
“我生氣啊。”
賀顯語氣不佳，“沒看出來。”
啓寧揣測他的意思，順着道：“因爲我知道你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
“如果你再來早點，還沒看到我推開她，你也會這樣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