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她親眼看到了，也不會相信的。
賀顯的表情沒有任何放鬆，“是別人你就不信了？”
啓寧差點被他繞進去，可事實是，換成別的女人，啓寧的確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說相信。
但她這會兒明擺着不能說出來。
她迅速反應過來，反問道：“既然是假設的問題，如果今天是我遇到這種事呢？”
賀顯坦蕩承認：“就算是莊羽這樣的角色，我也會生氣，但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做，除非你真的喜歡上那個男的。”
他看出來啓寧剛剛的回答猶豫了，這讓他覺得比她說不生氣還不爽。
這個回答顯得啓寧是白眼狼一樣，她敏銳地跳出坑，有意氣他，“可我們現在又沒有關係，我幹嘛要考慮你跟誰睡覺的問題，你也沒資格問我。”
說完啓寧看向窗外，迴避他繼續問下去。
賀顯被氣笑了，一通電話這時候打進來，他壓下情緒接通，“喂。”
那邊是賀母的聲音，複雜到分不清到底是生氣還是不敢置信，“出什麼事了，小羽怎麼哭着回來的？”
“莊羽跟你們說什麼了？”
“她說……反正你現在要是沒事就回來一趟，電話裏說不清楚。”賀母的嗓音聽起來很糟心，“快點吧。”
啓寧聽到莊羽的名字，好奇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莊羽找誰去了？”
賀顯大致猜到莊羽又幹了什麼，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她回家了，”賀顯拿上外套，“能開車送我嗎？”
啓寧忙跟上。
藥效雖然過了，副作用還是有的，比如頭暈無力，賀顯出於安全考慮，只能讓啓寧開車。
他的住處回家不遠，啓寧開車挺快的，到賀家的時候，樓下燈火通明，客廳裏還在談論着。
看到賀顯回來，安靜一瞬。
啓寧想在車裏等着的，是賀顯要她一起過來，她站在賀顯身後，預感到待會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莊羽坐在中間，哭得正慘，看到他們，主要是賀顯，就想到他掐她脖子的畫面，恐懼感油然而生，確實不是裝的。
“賀顯，小羽說她、你們……”賀母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比較好。
這個點，除了賀顯父親不在，其他人都在家，而且因爲莊羽說的事非同小可，家裏人都過來聽情況了。
賀顯毫不遲疑地說：“她怎麼說的，說給我聽聽。”
賀母說前，還顧忌啓寧在這叫她誤會，“小起怎麼跟你一塊來了。”
“您先說，她說了什麼。”
梁洛清早看莊羽不舒服，替賀母說了，“莊羽說你把她睡了，還翻臉不認人，掐她脖子警告她別說出去。”
莊羽脖子上的確留有手指印了，哭得又那麼慘，剛回來的時候賀母嚇得不行，還以爲她在外面被人欺負。
“嫂子！”莊羽連忙喊道：“不是答應我不說出來的嗎？”
“那是媽媽答應的，我可沒說，再說了不說清楚怎麼幫你算賬？是不是。”
瞞根本是瞞不住的，莊羽又可憐巴巴的息聲。
“到底是什麼情況？”
賀顯這會兒是真的怒極反笑，他冷漠地盯着縮在沙發邊的莊羽，“她不是說了嗎？行，現在報警。”
莊羽猛地擡起頭，賀母亦是驚訝道：“報警？”
“跟警察說我q///奸你，讓她們帶你去檢查。”賀顯的視線從始至終沒離開過莊羽的臉，“不然你跟他們說有什麼意思。”
莊羽最直觀感受到來自賀顯的輕蔑和厭惡，她的喉嚨彷彿被粘住，並且無地自容，就像此刻被扒光了站在這。
他明明可以直接解釋，但這種方法，是想把事情鬧大。
莊羽搖頭，嗓音還是沙啞的，“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要我幫你嗎？”
賀顯說着拿出手機，莊羽一下子站起來，“不要！別報警……不要報警。”
離賀顯最近的是啓寧，她也是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唯一一個知道事情情況的，她沒法替賀顯做決定，提醒莊羽一句，“你還是自己說到底是什麼情況吧。”
賀母在兩人中間很糾結，差不多明白是真的是假了，“是啊，這是假的吧，你幹嘛要撒謊？”
莊羽用力掐着掌心，手心被她摳破，她明白到這一步是徹底完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好像每個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話，她的臉皮在燒，突然就跪在賀母腳邊。
她趴在賀母腿上大哭起來，賀母無措地看看對面的兒子兒媳，問莊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啊，總要有個理由吧。”
莊羽只哭不說話，哭得恍若下一秒會斷氣一樣。
賀顯被吵得頭疼，但不打算就這麼放過莊羽，坐下了，等着看莊羽怎麼圓場。
“小起，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賀母轉而問她。
啓寧向賀顯投去目光，賀顯道：“讓她自己說。”
於是莊羽被逼得沒辦法，拉着賀母的手抽泣着，聲音低到啓寧聽不清她說的什麼內容。
但賀母可以聽清楚，她越聽臉色越難看。她一直心善，莊羽之前針對啓寧做的那些，她可以體諒莊羽心裏不平衡，所以對啓寧過意不去。她知道莊羽領到賀家只能依靠賀家，所以對莊羽仍然沒得說。
可這回，莊羽做的，實在超出她的理解範疇。
她無話可說，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客廳裏停留着莊羽斷斷續續的哭聲，沒人講話。
直到在樓上睡覺的賀小小醒了要找媽媽，被阿姨抱下來，賀諶便陪着梁洛清先上樓。
走前賀諶說：“媽，這事好好處理吧。”
他話沒說明，瞭解他的卻能明白，這是讓賀母別再心軟了，必須要得出一個結果。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真的……阿姨，您不要不管我，我做這些是一時鬼迷心竅了，”莊羽抽泣着，又表現出難以啓齒，艱難地說：“我沒有惡意，一開始我只是因爲……因爲喜歡三哥，所以我……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