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讀高中的時候除了長相出衆些,其他方面都屬於邊緣人物,同學聚會這種場合,估計只有她混得最糟糕,圍繞在她身上的話題自然沒多少。
這樣也好,朝陽算是陪褚玉來的,不想做那些無用的交際。
後面喝酒的時候,有不少人來找褚玉,褚玉說她酒量不行,硬是拉上朝陽幫她分擔一些。
朝陽被她軟聲說動,所以一場飯局下來,也喝了不少。
其他人還想轉場去唱歌,褚玉不去了,跟朝陽準備先撤。
有個男同學非要送她,在走廊上拉拉扯扯的,朝陽上去幫她說話,那男人一把把她推開撞到牆上。
她和褚玉的酒量都不行,抵不過一個男人的力氣,眼看着褚玉被男人摟着腰喫豆腐,褚玉一拍對方的胸口,“哎呀,你別這麼粗魯行不行?我又不是不讓你送,你看你,這麼着急幹什麼。”
褚玉駕輕就熟地處理這種情況,三言兩語和對方說說笑笑。
不想跟男人鬧僵,但男人也並未收斂。
朝陽跟在他們身邊,沒走幾步,褚玉突然不走了。
還沒弄清什麼情況,褚玉忽然喊她:“朝陽,你幹嘛不幫幫我呀!我向你求助你沒有聽見嗎?”
朝陽一頭霧水,眼前出現了趙懷西的身影。
他幾步上前將褚玉從男人的懷裏拉開,一舉一動,包括神情,都擺明了對男人的行爲很不悅。
男人看出點什麼,犯慫不敢和趙懷西硬來,很快跑開。
留下朝陽一個人站在趙懷西的對面。
趙懷西看到她,質問道:“你爲什麼不幫她?”
“我……”
朝陽不懂這劈頭蓋臉的埋怨從何而來。
褚玉已經開口解釋道:“你也別怪朝陽,她可能也害怕吧,沒事的,反正我也沒被怎麼樣。”
可她壓根沒向朝陽求助,甚至於朝陽一開始想幫她,她連一句話都沒說。
轉眼一變,又成了她不想幫忙了。
“她是害怕還是壞?”趙懷西語氣冷漠,“你就不用替她說好話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她什麼也沒做。”
朝陽問道:“你們認識?”
褚玉靠在趙懷西懷裏,點點頭,“這件事我還沒和你說過,其實我們之前談過戀愛,後來又分手了纔沒告訴你。”
聞言,朝陽總算意識到不對勁的源頭。
褚玉這是在借她表演一齣戲呢,觀衆就是趙懷西。
趙懷西也不負褚玉所願,當真以爲褚玉在被人強迫,而她是個冷眼旁觀自私的壞人。
他倆又可以死灰復燃相親相愛了。
朝陽被忽視,她也不想看他們膩歪,板着臉要走。
褚玉還喊她:“朝陽,你去哪呀,等下我送你回去。”
可她又沒有車,本來就是打車來的。
這樣說,趙懷西又被她騙的團團轉:“你少和這樣的人來往,哪天把你賣了。”
“你別這麼講,我跟朝陽是好幾年的朋友。”
“能裝好幾年也是厲害。”
一瞬間朝陽的眼眶發熱,心情差到極點。
誠心對待褚玉,卻被她戲弄。
她死死掐着掌心,裝也要裝得無所謂一些,梗着脖子,不予理會,快步從他們兩人身邊走開。
然而到了外面,她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後失去力氣停下。
任誰被以爲的朋友這樣說都不會好受,何況趙懷西講話那麼難聽,雙重打擊讓朝陽偷偷抹淚。
閘門一旦開啓,朝陽逐漸走向失控。
她哭得傷心,又不想太早回家,家裏沒有屬於她的私人空間,她的任何情緒都不能表露出來。
也就只能在外面時,擁有一小會兒屬於自己的時間。
哭過一陣,朝陽在臺階坐下,她吹着夜風,昏漲的頭腦舒服了些,注意力隨之被別的動靜引起。
她看到不遠處有道身形很熟悉,定睛望去,正是那位趙以深趙先生。
他站在一輛車邊,似乎把人送進去,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對方乘車離開。
趙以深沒有直接走,他轉身,朝陽很怕被發現她在盯着人家,慌張看向別處。
然而餘光裏,趙以深像是朝她這邊走來。
朝陽沒有自以爲是地認爲趙以深會來找她,但事實是,趙以深的確在她面前停下。
“你好,還記得我嗎?”
趙以深主動說話了,朝陽拘束地站起來,“記得,當然記得,上次我還沒有好好和你道謝。”
“不用客氣,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
“我,我喝了酒,不太舒服,所以坐這緩緩。”
朝陽勉力保持微笑,殊不知她剛哭過沒多久,眼皮和鼻尖還泛着紅。
怎麼看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趙以深沒有揭穿,而是說:“挺巧,我還以爲認錯了人。”
朝陽乾笑兩聲,記起來要說什麼,“我姓沈,沈朝陽,可不可以留你一個號碼,下次你有時間,我把你的衣服還給你。”
“當然可以。”
兩人交換了手機號碼,趙以深還將名字寫好。
朝陽認真看了眼,明明已經在網上了解了他的一些消息,卻還是猶如剛剛得知那般,拘謹地喊:“趙先生。”
“不早了,你要回去嗎?需不需要我幫你叫車?”
“不用了,我等下還有點事,謝謝你。”
朝陽哪好意思答應,而且這裏離她家不近,打車還要五六十塊錢,她今天已經是請假來的了,她還是費點時間坐公共交通。
趙以深沒有勉強,就此離開。
直到他的背影徹底看不見,朝陽長舒一口氣,心跳卻還在遏制不住加快。
這代表着什麼,朝陽不至於遲鈍的不知道。
比起上次,這一次有所收穫。
朝陽所求不多,只要不是再也見不到,她都高興。
何況還能有下一次的見面。
即便知道不可能有什麼,朝陽依然期待下次和趙以深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