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雞鳴犬吠 >第51章 小梅
    花珥新買了個兩輪的電瓶車,這樣一個人出行也方便,再不用騎那叮叮咣咣的三輪了,頓時有種鳥槍換炮的得瑟和新鮮感。

    明明可以斯斯文文坐上車座,他偏要邁着大腿宛如跨上二八大槓,神氣活現地在空中繞了一圈才坐上去,坐穩了還不忘抖一抖腰示意人上車,連帶着電動車和屁股上的肉都跟着顫一顫。

    任樂舟在旁邊被這幾下顫得喉頭髮緊,進而也大步一跨坐在了車後頭,而後順其自然地抱上了前頭的小腰。

    臘月裏頭鄉間的風吹得臉刺刺得疼,有的老闆不知冷,因爲他手正插在花主任的棉襖兜裏取暖。

    他取暖也不好好取暖,手隔着衣服料子捏小寶肚子,這小東西看着瘦,肚子上倒是有層薄薄的肉,他一下一下捏得爽歪歪。

    小寶被撓得癢勁兒上來,車騎得歪七扭八,老遠過來個打着手電筒的大爺,他躲閃不及,慌得車頭一歪,直直地連人帶車撞旁邊人家牆上去了。

    這一震,眼看着車就要倒,好在倆男的有的是力氣,小寶在前面擎着車頭,任樂舟那隻殘疾腿撐着地面,愣是沒讓車倒地,倒是他腿猛得頓地蹬着了,疼得“嗷”一聲叫喚。

    “怎麼了?”花珥扶正車身,立馬彎腰查看任大哥的腿,手剛要挨着膝蓋,人家“pia”地一巴掌彈開他的手,然後“哧哧”笑起來,察覺到被耍了的小寶,立馬就要來撓他,倆人在道上你跑我追地鬧了好一會兒,才又騎上車往農場走。

    這會兒換任樂舟騎車,小寶在後頭坐着,他嫌風吹得涼,就正臉貼着人家後背躲風,人在後頭髮出甕甕地嗓音:“大哥,你別對我太好了,我要保持頭腦清醒。”

    “人民公僕怕被混賬老百姓腐蝕純潔心靈是吧?”

    小寶下巴磕磕他後背,“我官兒太小了,容易被糖衣炮彈誘惑。”

    “那怕什麼,糖衣炮彈哥又不是買不起。”

    小寶的手臂環住任樂舟的腰,貼着他肚子朝胸口摸,他今天穿了個短款羽絨服,裏頭就套了件衛衣,小寶的手在衛衣外遊走,突然兩手包住了胸口鼓鼓的肌肉,並肆意揉捏起來。

    眼見着車又要歪,小寶“咯咯”笑了兩聲,立馬機靈地把手縮回來,老老實實坐着了。

    陸玉喜家是距離農場最近的住戶,村路和農場路直接有坡度,眼看快到了,小寶立馬抱緊了任樂舟,預備着接下來的一個下坡,車卻突然剎住了,“怎麼了?”

    “裏面好像有事兒。”任樂舟沒下車,蹬直了腿站着朝裏面探頭,“你聽聽,是不是有人吵架,好像還有女人哭。”

    “好像打架的聲音。”花珥聽出來陸玉喜的聲音,又聽出那女聲的主人,立馬察覺到了,“不對,是陸玉喜在打梅姐。”

    任樂舟跟着小寶一道推開陸家院子門,他家的門是鐵皮封起來的,外面只能聽聲看不見人,他倆進來才發現,這不是一對一的爭鬥,是一家人在針對小梅一個人。

    陸玉喜見到他倆進來,一時間停了手,但小梅臉上的紅印子還是鮮明可見。

    剛纔花珥閃進來時,看得真切,分明是陸家老兩口拉住小梅不讓她動彈,平白地任由自己兒子打女人。

    “小寶?”陸玉喜警覺地問,“你們怎麼來了?”

    “你家裏動靜大了點兒,我們進來看看,怕有什麼事。”任樂舟怕小寶衝動,率先回答。

    陸玉喜他媽在農場裏做過臨時工,認得任老闆,出於禮貌急忙笑着擺手:“沒事沒事,我們自己家說笑呢。”

    “說笑?”小寶走到小梅面前,看着臉上的掌印問,“說笑要動手打小梅姐嗎?這印子叫狗抓的?”

    “噗——”任樂舟一本正經等着他主持正義,沒料到他堂堂國家公務員的象嘴裏吐出狗牙,知道小寶不好惹,他也就沒糾正他。

    陸玉喜走到小寶面前,把老婆拽了過來,小梅就像飄搖的樹葉子一樣,隨風擺弄。

    他沒個好臉兒地說:“花小寶,這是我們家得家事,你一個沒結婚的小子,不懂的事兒別摻合。”

    花珥沒理他,翻了個四面八方都能看到的白眼,又把小梅拽了過來,“小梅姐,你說,他是不打你了!”

    “是……你別問了,小寶,我沒事了,你趕緊回家吧,你爺爺該找你了。”

    小梅細聲細氣地哀求,語氣裏不是在訴說自己的委屈,反而像小時候那樣怕花珥惹麻煩捱罵。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小寶不再是小朋友了,他已經是一個一米七幾大高個(在村裏算高的)的堂堂男子漢了,還是個能爲民做主的國家公務員,鄉村扶貧幹部。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男人的血性,也是他這個村主任不可推卸的責任,更何況這是從小帶着他在村裏四處要糖喫的小梅姐。

    “我都這麼大了,我在外頭殺人放火,爺爺也管不着了,今天在我管轄範圍內,有人打老婆,我當然得管。”

    他氣洶洶地盯着陸家這一大家子,準備爲小梅討公道,突然旁邊響起小孩子的哭聲,他立馬反應過來,那是他剛兩歲的小侄兒陸子凡。

    小孩兒蹣跚着從家中走出來,奔向媽媽身邊,抱住了媽媽的腿,小梅立刻彎腰將他抱了起來,互相得到撫慰的母子倆一時平靜了下來。

    劉小梅勸道:“小寶,你還是回去吧,兩口子的事兒,跟外人是講不清楚的。”

    陸玉喜聽了這話,面上浮現喜色,得意洋洋地說:“聽見沒有,跟你沒關係的事兒少管,好好幹你自個兒該乾的,別當個小幹部就不知道好歹了,你這叫什麼,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

    “陸玉喜,你過來。”任樂舟輕挑地招招手,似乎是有話要說,“來來來,我跟你說點事兒。”

    陸玉喜不疑有詐,立馬顛兒顛兒地上前,剛一近任樂舟的身,一個大逼兜迎頭而來,他被這一下扇迷糊了。

    一是他不知道任樂舟這麼個體面人會動手,二是任樂舟不走尋常路,手刀直接劈他半臉,直刷的臉上立馬起了道紅印子。

    任樂舟告誡道:“長長記性,男人打女人,你記着這個疼法,再有下回,我讓你十倍疼回來。”

    那陸家父母立馬就嚎開了,可這大冬天的晚上,本來大夥兒就都窩在裏間,誰能聽見這動靜,再說了,他陸家三天兩頭□□兒媳婦兒,街坊四鄰大概也都是習慣了。

    這誰嚎不是嚎,真要是老兩口嚎,那都是該應的,誰願搭理誰自己觸黴頭。

    小梅實在是不願意讓小寶插手家務事,花珥勸了兩句,又逗笑了小侄子,便旁若無人地拉着任大哥走了。

    只是人回到小院兒還是憂心忡忡,任樂舟知道他那性子,便也沒催着他睡覺,陪他在院子裏吹冷風。

    “那麼冷的天啊,小梅姐就穿件毛衣,在院子裏被一家人欺負,陸玉喜真不是個東西!”花珥忿忿不平地一拍桌面,又嫌凍手立馬彈開,被任樂舟捉住了握在手心裏哈暖氣,白色的霧氣自手心和嘴間騰起,瞬間心也暖了。

    “以前也打麼?”

    花珥搖頭:“反正小梅姐結婚後就一直不開心,她比我和大寶哥歲數大,不過她爸爸老早就去世了,媽媽是外地嫁來的,在村裏說不上話,陸玉喜他爸媽年輕時候攢不少錢,家裏置辦得還像個樣子,那時候小梅姐的媽就做主把女兒嫁了。小梅姐結婚三年才懷上子凡,這三年可沒少受氣。”

    小寶是眼看着小梅眼裏的光一點一點暗下去的,可他和陸玉寶都只能暗暗擔憂着,卻不能伸手去幫忙。

    因爲他們都大了,男女有別這個道理淺顯易懂,但在自小到大的情誼中又顯得那麼可笑。

    “本來以爲生了子凡,她會好過一點,可是她反而和我們不親近了,我今天才知道陸玉喜居然會打她。”小寶順着任樂舟下巴,雙手捧着他臉,撲閃着眼睛,“不過你那下子真帥,帥呆了。”

    “我可不是爲了你那小梅姐,我是聽他說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

    “嘿,大哥你是真的喜歡我啊?”花珥說着便走到任樂舟身後,趴在了背上,把人抱住,“我也好喜歡你啊!”

    天地爲媒,日月做聘,那氛圍立馬就上來了,任樂舟起身轉過來,一把將人扛回了屋內,大門“咣噹”一聲就狠狠地關上了。

    他把小寶撂在牀上,自己欺身壓上去,比起之前的蜻蜓點水,今天未免兇狠了點。

    小寶在身下,起先咬緊牙關閉着嘴躲閃,純屬逗着玩兒,後來任樂舟在他腰眼子戳了兩下,他立馬笑得張開了嘴。

    任樂舟趁機侵入脣舌,肆意攪弄一番,小寶心裏覺得這人該是花花公子來着,應該是深諳牀笫之事,可真交纏在一塊兒還是隱約覺出對方的吻毫無章法。

    既沒有換氣的間隙,也沒有纏磨的技巧,倆人膩膩歪歪吻了約摸十分鐘,分開時逗不約而同長吸一口氣,“啊……”

    憋壞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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