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雞鳴犬吠 >第53章 補血
    田書記大清早在辦公室外面練着四不像的自創健身操,花珥從城裏回來,進小院之後陪着練了一會兒。

    一老一小閉目養神,動作一致,齊齊呼出兩團白氣,看似瞎比劃,卻又像模像樣。

    田書記眯着眼當人柱給小寶練散打,“我聽下邊兒那村書記說老高家出事兒了?”

    “知道,我昨晚去給他輸血的。”小寶淡淡地吞吐運氣,面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這麼大事兒你也不說一聲,輸了多少?用不用回去休息?”老田走過來就扒他胳膊,最終因爲裹太多了而作罷。

    花珥躲開,“沒多大事兒,我們年輕人輸血對身體好,有利於細胞再生!”

    田書記有些惱地拍了下他鼓囊囊的後背,“盡跟我吹,高家怎麼謝你的?”

    “謝屁啊,他問我要什麼,我說你們別來找我就算謝了。”

    田書記伸個手指在他面前點點,“要不是我撿的你呢,頭腦清楚得很,你可千萬不能因爲別人薄待了你爺爺!”

    他早晨從任樂舟家出來的時候,硬生生被任樂心又套了件毛衣,肖素芳跟後面還提着一保溫桶的燕窩湯。

    最後燕窩湯他分給書記和姚澤文了,自個兒是真真的喫不下了。

    他覺得大表姐這人真的好,又漂亮又溫柔,可是又覺得任樂舟和父母間始終有種淡淡的疏離感,這種狀態並沒有因爲任樂心回家而消失,反而變得更爲深重了。

    但即便二人互表心意,現在已是親密無間了,有些不該觸碰的情感禁忌,依舊是不能去幹涉,就像任樂舟和喬琦的過去。

    小寶不問,不代表不好奇。

    “哎,你真去任老闆家啦?”姚澤文拿勺子在碗裏攪了攪,見着燕窩影兒了,歡天喜地送嘴裏去,“怎麼樣,他家房子肯定很大吧?”

    “也不是很大,還沒我們村裏房子舒服呢,市中心貴,大家住得都不太寬敞。”花珥翻了兩頁報表,頭又開始暈,撐着腦袋頓了好一會兒。

    “喲,怎麼了小寶?”姚澤文伸個手上來摸頭,被田書記“pia”開了,“別瞎動他,今兒上午貧困戶過年禮品單你弄一下,給他回家休息休息。”

    “哎,好嘞,”姚澤文絕對是聰明人,不多問就應承了。

    怕爺爺擔心,花珥沒回家,晃晃悠悠地就回了小院兒,途經陸玉喜家院子,正好看見小梅在門口遛孩子。

    子凡看見小寶,流着口水一搖一晃地就跑來了,“舅舅。”

    “凡凡,”小寶單手抱起來孩子,走近小梅,“姐,他後來沒欺負你了吧?”

    “沒,”小梅從他手裏接過子凡,顛了顛胳膊上的重量,“凡凡重了,不能叫舅舅抱了。”

    凡凡笑嘻嘻地從兜裏摸出一張小豬佩奇的貼紙就要往小寶臉上貼,被媽媽制止後,他就轉移目標,貼在了舅舅的胳膊上。

    花珥問:“凡凡喜歡舅舅才貼的,對不對呀?”

    小孩子點頭,“嗯!”

    花珥騰出手來從兜裏掏出任樂舟那隻錢包,在裏面數了一疊鈔票出來遞給小梅,“姐,你生凡凡的時候,還有凡凡一週歲我都沒能回來,這是給凡凡買零食買玩具的,你收着,別讓陸玉喜看見。”

    “不要,”小梅眼眶紅了,“你自己錢留着以後娶老婆。”

    “這就我老婆的錢,他特別有錢!”花珥執意把錢塞進凡凡胸前的兜裏,然後迅速跑開了,邊跑邊說,“你別想把錢還給我爺爺啊,他不知道我談朋友了。”

    花了老婆錢的小寶又跑回辦公室,跟管收費的姚澤文兌回了現鈔,重新填進錢包纔回農場。

    進了農場大門,他興沖沖一路往小院走,迎頭過來的就是陸玉寶,任樂舟那頭線上生意好,陸玉寶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大冬天整個人被曬得焦黑。

    他看小寶行色匆匆,跑過來拉住了他,“幹什麼呢,做賊哪?”

    “我休息啊,公務員也會生病啊!”小寶把自己袖子上釘的小豬佩奇撕下來一把貼到大寶額頭上,“給你當個包青天!”

    作完怪,他立馬竄了,陸玉寶立在原地笑笑,把額頭上的貼紙取下來,貼在了手機背後,恰好和原先的蘇西面對面,組成了一對cp。

    說是休息,但也沒閒着,回小院兒都十點了,離喫飯還有點兒時間,回籠覺又嫌遲了,小寶便慢悠悠地開始除塵。

    這小院兒打從入住那天起就是任樂舟和他的私人領地,沒有請保姆,就連季威和三九他們幾個也不能隨意出入。

    就像任樂舟精心準備了一個小家,一個只有他倆的小家,關上門便可以安安生生過自己的小日子,喫愛喫的東西,睡想睡的人。

    馬上要過年了,即便他倆都不是常住這裏,但也算另一個意義上的家了,怎麼也得乾乾淨淨過年。

    平時倆人小住,在這裏主要活動範圍就是客廳廚房和臥室,真要把整間屋子打掃下來是要廢不少功夫的。

    樓上有個房間擺滿了書,他之前一直沒仔細看過,今天一上樓才發現任樂舟居然不是個背靠資本好乘涼的富二代,三個大書架,除卻他原先的園林專業書籍,還有現在的電商和連鎖店運營相關資料,滿滿當當竟擺了三個大書架。

    他不禁暗自感慨,比你優秀的人還比你更努力,這世界真是卷死了算了。

    可他同樣也沒想明白,家世這麼好,腦筋又很清楚的任大哥,怎麼只在本地上了個三流大學呢?

    他把二樓整個清掃了一遍,又拿抹布把書架全部擦乾淨,不知不覺已出了一身汗,透過窗戶朝外看,恰好看見周芬芬在院子外面,正準備敲門。

    他急忙朝下喊了一聲:“芬姐,我在樓上,門沒鎖。”

    周芬芬裹着三九的軍大衣,懷抱着四個飯盒進來。

    她往廚房走去,拿了三個碟子一個碗,挨個兒把飯菜騰出來,“咋滴啦,小老弟,病了?”

    “那可不咋滴,失血過多了。”花珥嬉皮笑臉的,看着精精神神的,絕無病態。

    周芬芬來了南方之後,也學着收斂,不該問的絕不瞎問,看着花主任沒啥大事兒,便放下心來,“嚐嚐姐的手藝唄,學了幾樣南方菜,我走了啊,你慢喫。”

    這一看就知道是任總拜託她送來的,剛纔一出大隊辦公室的門,他就告訴任樂舟書記給他放假的事兒。

    “謝謝姐。”花珥恰好是到點兒餓了,又覺得菜有點多,便打了個電話叫大寶來一起喫,那頭大寶來得挺快。

    大寶聽說了他給高家大哥輸血的事兒,氣得拍桌子,“你怎麼回事兒,你心大啊,你血多就做活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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