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平這一走就是三四天不露頭,

    柳玉在旅社裏氣定神閒的,每天不是琢磨着去哪逛,就是尋思着到哪去喫,並不着急,可柳葉倒是先着急上了。

    柳葉跟在柳玉的身後也看了不少好風景,過了幾天只知喫喝玩樂的好日子。

    他拎着一隻保溫桶,保溫桶裏插着三根奶油雪糕。他伸手拿出一根,遞給柳玉:“姐,怎麼王大哥還不回來找咱們?”

    柳玉接過雪糕,喫的並不上心,只顧欣賞眼前的風景人物:“誰知道他的。甭管他,在寶河村待久了,我不知道這年代的外面是什麼樣,咱們多逛會兒再回去!”

    “嗯!”

    柳葉點點頭,倒是喫得很專心,津津有味的把剩下兩個雪糕舔掉。

    等回了旅社,柳葉回過神來,他穿戴一新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不聲不響的就腦補了一出大戲。

    他不是多疑的人,可卻猛然的發現聶小翠夫妻,包含他,對王昌平,幾乎是一無所知。

    不知道這人的住址,不知道這人的家庭。

    茫茫然的,他們姐弟就跟着王昌平來了省城,再然後,王昌平一走就沒露面。

    這王大哥走了就走了,連口信都沒有留一個,省城又不比清河縣城丁點地方,想找個人出來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一個念頭在柳葉心中冒出來——王昌平會不會到了省城就撒腿跑了,和他姐姐說的那些話,在聶小翠夫妻面前做的那些事,全都是表演?

    城裏知青拋妻棄子的事兒,柳葉可在寶河村聽了不少,盤算着他們姐弟的情況,隱隱不妙啊。

    柳葉越想越心慌,於是趕緊去敲了姐姐的房門:“姐!你出來我我有話要說!”

    柳玉在房間裏聽到聲音響,隨後走了出來,一眼便看見了臉色漲得通紅的柳葉:“你倒是說呀?臉怎麼那麼紅?生病了?”

    柳葉皺着臉,拽着衣角,扭扭捏捏的像個小姑娘:“那我真說了啊!姐,你可不許打我。”

    柳玉無奈的一搖頭:“要說就說。我打你做什麼?”

    柳葉猶豫片刻,終於說在了正題上:“姐,你說王昌平是不是跑了,這麼多天了,他連臉都沒露,是不是不要你了?”

    聽罷,柳玉翻了個白眼。

    柳葉抓耳撓腮的趕緊表示,他是爲了柳玉好:“姐,你別不信我說的。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男人沒得幾個好東西!嘴上說一套,手上做一套,對他們來說都是常事。姐,你不能太死心眼。”

    柳玉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講什麼好。

    柳葉卻以爲他姐姐已經死心塌地的認準了王昌平,趕緊繼續勸導:“想想看他這一走好幾天都沒露面,連個口信都沒託人送來,咱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天哪!在這省城想找他都是大海撈針!”

    柳玉這下終於忍不住出,笑了出來:“你的小腦瓜子裏想的還挺多的。就這麼擔心你姐被男人騙?放一百個心吧,我帶着你進城又不是奔着嫁人來的。別說他是三天沒露面,他就是十天半個月不露面,我都不帶慌的。”

    況且,王昌平爲人不至於這樣稀爛。

    連續多天的未露面,柳玉並沒有生出疑心。

    而聽到柳玉這樣看得開,這樣有想法,柳葉這下終於安了心,姐姐始終是姐姐,弟弟還是弟弟,柳玉不會只爲了一個男人來省城,王昌平對她而言並不是生命的全部。

    姐姐倆正說着,故事主角王昌平卻是突然殺了過來,足以見得背後不能說人!

    柳葉看見王昌平,先是驚了一下,隨即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王昌平並不知道柳葉先前對他的預想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所以臉上出現了茫然神色:“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一殺!

    柳葉啞口,他不能當着王昌平的明面上質疑,於是眼珠子一轉,換了個陰陽怪氣的問法:“王大哥,你這些天在忙些什麼?”

    “忙着買東西,請人幫忙。”

    王昌平沒有聽出柳葉的陰陽怪氣,況且這幾天他是真的很忙,置辦一個新家,雞零狗碎,會有很多瑣事。

    柳葉咬了咬牙,見對方是一本正經的,還挺會找理由,於是繼續發難:“那王大哥,你怎麼一連三四天都不露面,今天就露面了呢?”

    王昌平眨眨眼,神色很坦然:“我忙完了。”

    二殺!

    柳葉再一次啞火。

    他抱着兩條小細胳膊,先是將王昌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隨後撇撇嘴:“怕不是忙過了頭!連我姐姐都給忘了。”

    王昌平很認真的把腦袋一搖:“這倒沒有。忙來忙去的都是爲了你們姐弟。”

    三殺!

    柳葉繼續啞火。

    這下他終於忍不住:“你是裝傻充愣的,還是真傻?你這一去就是三四天沒露面,是不是想着,要把我姐拋下?”

    這下輪到王昌平聲明瞭:“胡扯什麼,我三四天沒露面,是去置辦房子了。要不然讓你們倆一直待在這小旅社裏?”

    話一出,柳葉先前的種種猜測徹底成了笑話。

    四殺!

    柳葉徹底啞火了。

    柳葉是爲柳玉好,沒有錯,多疑也沒有錯,要怪就怪,王昌平這樣悶頭不說的性格。

    所以王昌平自知不能跟柳葉計較,無可奈何的一搖頭,他語重心長的道:“你想想,我要真是壞的徹底,你就姐頭一個饒不了我。還輪得着你在這陰陽怪氣嗎?。”

    對方說的很有道理,柳葉撅着嘴,像個犯了錯的小姑娘。

    柳玉在旁邊笑着搖搖頭:“行了,柳葉,你多疑也沒錯。別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讓我和王昌平單獨說會兒話。”

    他們兩個到了房間裏,柳玉拉拉他的手:“你這些天到底幹嘛去了?”

    王昌平覺得自己挺委屈,明明是忙前忙後的,結果在柳葉眼中卻是變了味:“你別不信我,我真的是在收拾屋子,我不能讓你們倆一直在這小旅社裏面住着呀。”

    柳玉站起來去摟摟他的腰,她比王昌平要矮上一截,抱在一塊,正是把腦袋抵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王昌平一時忍不住,在她頭頂心的發旋兒上親了一下。

    他的嘴脣很軟,軟得讓柳玉一哆嗦,臉也微微紅了,她嘟囔起來:“我沒…不信你。對了,你不是說房子收拾好了嗎?那咱們今天就搬過去吧?”

    王昌平這下終於露了笑,並在她頭上彈了一指頭:“有什麼要收拾的,我幫你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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