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扒手做賊心虛,陳表姐又頗有兇名。

    他把王四海帶到了賓館,就像見不得光的耗子一樣溜掉了。

    小扒手今天把人來回的得罪了個遍,不敢繼續冒風險,帶着王四海去對峙了——“方姐進了賓館就再也沒出來過了,你自己進去找她吧!”

    他說完就跑,溜得之快,連王四海都沒攔下。

    而王四海在前臺遭到了阻攔。

    攔他的是陳表姐手底下的一個小服務員。

    小姑娘知道王四海的身份,但也很清楚自己的老闆是陳表姐,底氣就很足:“你來賓館做甚麼?我們這兒,可不是什麼閒雜人等都能來的。”

    王四海一聽自己成了閒雜人等,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好好看看我是誰?你們老闆,還是我老婆的親姐姐呢!”

    小姑娘並不把王四海放在眼中,繼續胡攪蠻纏的刁難他:“我又沒見過你,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再說了,你老婆又是誰,關我什麼事!”

    同時,她還衝旁邊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小姑娘並不是不認識王四海,也不是故意阻攔他。

    可這王四海是來找陳表姐的,她知道對方是衝着方月蓮來的,自然要先去通報一聲。

    同夥立刻就去頂樓向陳表姐做了彙報:“老闆,那王四海來了!已經讓咱們的人堵在了門口。”

    “來的好啊!”

    此話一出,方月蓮立刻笑了起來——實在是天不絕人路。

    本想着今天就得死在這心狠手辣的女港農手上了。

    可王四海來了!

    他來了,那自己也就有救了,這女港農總不見得能在王四海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再扣下。

    方月蓮看了一眼陳表姐:“你還不快放了我,王四海雖然拿我當一件衣裳,可自己的衣裳,總要要回來的!”

    陳表姐沒搭理她,心說自己還是下手太輕了,人家都都還有力氣,跟她在這兒磨嘴皮的。

    柳玉皺了皺眉:“王四海不是跟着王昌平去滇藏了嗎?照理說,不應該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們應該有十幾天的路程,如今才過了八九天,怎就回來了。

    況且王四海在這個節骨眼上來賓館找陳表姐,說不定,就是專門來要人的。

    陳表姐端着杯熱茶,神色倒是很從容,似乎並未受影響:“他回來的正好,我還想去找他呢,你去通傳一聲,讓人把王四海放進來。”

    女學生之死的確與方月蓮有關!

    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如今已然確定。

    王四海也是必須得知道這件事的。

    無論最後他是偏袒方月蓮,還是陳表姐同仇敵愾。

    陳表姐也做了打算,她要把這件事情公之於衆!

    柳玉看了看方月蓮:“我終究是王昌平的妻子,王四海還和我隔着一輩,待會兒人來了,我就不方便露面了。”

    因爲身份上有那麼一點不合適。

    方月蓮是名義上的婆婆,柳玉在這冷眼旁觀對方受苦,說出去也不太好聽。

    陳表姐很能理解柳玉,對着她一揮手:“那你下去吧,讓我來好好的,會一會王四海,這也是我們大人的恩怨!”

    隨後她坐在飯桌邊,繼續享用着自己的晚飯,臉色卻是冰冷冷的。

    王四海狠狠的被那小姑娘刁難了一頓,他臉色都有些難看起來了:“我說小姑娘,你到底讓不讓我進去?”

    想他在省城,不大不小的也是個人物,一個做服務員的小姑娘,竟敢對他蹬鼻子上臉的。

    小姑娘端的是賓館的飯碗,可不把他放在眼裏:“賓館是我們老闆的,你要來找我們老闆,也得我們老闆想見你啊。”

    而此時,小姑娘的同伴從樓梯上下了來,又附到小姑娘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上面說讓王四海進去。”

    小姑娘這才一指樓梯:“這位老先生,我們老闆說讓你上去,你請吧。”

    上頭如何吩咐,她們下頭便如何照辦,況且戲耍了一陣王四海,小姑娘也過足了癮。

    “你等着,回頭我再發落你。”

    王四海好氣的一搖頭,嘴上是這麼說,可方月蓮是死是活還不知道,他沒心思和一個小丫頭計較,兩隻手背到的身後,徑直往樓梯上去了頂樓。

    陳表姐住在頂樓,她的房門是大開着的。

    王四海一進去便瞧見了方月蓮。

    “喲,來了?誰給你報的信?”

    陳表姐把碗筷疊在一起,擡眼看向王四海,並來起身。

    而方月蓮坐在陳表姐的身邊,手腳並沒有被繩子捆着,幾乎可以說是自自由由,但她既沒有逃,也沒有跑。

    她知道,這賓館算是陳表姐的老窩,裏裏外外全都是他的人,還有一個柳玉在背後出謀劃策。

    女港農不發話,自己絕走不出去。

    看見王四海進來,方月蓮趕緊求救:“你來救我了!快帶我走,要不然我非得讓着她給折磨死。”

    陳表姐心狠手辣,說得出做得到。

    方月蓮自然是被她狠狠的刑訊逼供了一番,可惜她的傷都在內裏,除了臉色蒼白了一點,表面上可是瞧不出來的。

    小扒手報信在先,王四海自然是爲了來救方月蓮的。

    不過,出了這樣大的事。

    王四海沒有先去安慰方月蓮。

    他看了一眼陳表姐,沒什麼好氣,倒是先質問起了對方:“你怎麼把方月蓮給抓來了?她也沒得罪過你吧?咱們兩家還是親戚,不應該拿對付外人那一套,往自家人身上招呼。”

    陳表姐一擡眼,淡淡的道:“你真想知道?”

    她說這話時嘴邊還帶着一點冷笑。

    王四海從歲數上來說比陳表姐只大不小,見過的人也是隻多不少,可氣勢上硬生生的被她壓了一截。

    “到底咋了嘛?你不清不楚的把人抓來,我如今都上了門,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王四海鬧了一點小脾氣。

    方月蓮雖說不足爲重,可好歹是自己的老婆,兩個孩子的媽,讓陳表姐這一通折騰,總得有個交代。

    要不然自己這塊臉往哪擱?

    陳表姐坐到方月蓮身邊:“怎麼回事啊?你老婆害死了我妹子,王四海,你說這算不算是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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