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記得關教授把一句話分成三個大點五個小點和七個重點。
講到最後她實在忍不住睡着了。
柳零就睡在她的上鋪。
聽到下面有動靜，她也睜開了眼睛，探出頭。
“姐姐，你醒了呀。”
姜寧並不想跟她有過多的交流，每次聽到柳零說話，她都分不清柳零到底是在撒嬌還是在陰陽怪氣。
出於禮貌，她還是嗯了一聲。
柳零並不在意姜寧的疏遠
“姐姐昨天開會的時候睡着了，還是宋寅哥哥把你抱回來的呢。”
姜寧在最後居然打起了呼，氣得關教授臉都青了。
末世里科研人員就是活下去的根本，一切的研發都得靠他們。
就算再累，誰敢在教授面前睡覺。
柳零當然不會讓姜寧這麼尷尬，乾脆沒提這件事。
“姐姐常年練武，身形就是不一樣，宋寅哥哥掂了兩下才把你抱起來呢，不像我，輕飄飄的，身體又不好，風一吹都怕倒了。”
姜寧只能呵呵一笑。
也不知道是誰開着大卡哼唧哼唧把喪屍都攆成泥了，還得來回壓兩下。
柳零冷靜沉着地換擋加速，一氣呵成的碾過喪屍的畫面姜寧還歷歷在目。
她簡單洗漱一下，開門準備去找宋寅，發現宋寅就在門外準備敲門。
兩人還沒說話呢，柳零幽幽開口。
“還是姐姐好福氣，宋寅哥哥親自來見你起牀，不像我，睡到中午都沒人管呢…”
真是亞瑟出輕語，沉默又破防。
姜寧也覺得，這麼多天，自己幾乎沒休息過。
這一下，她徹底不明白柳零是在嫉妒她有人叫，還是在嘲諷她早出晚歸累得像狗。
宋寅一把關上門，面無表情地說：“別介意，柳零從小嘴賤…”
姜寧很會抓重點：“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嗎？”
宋寅：“嗯。”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下樓。
姜寧心想：原來是青梅竹馬，怪不得柳零在宋寅面前這麼熟絡。
一種淡淡的失落感涌上心頭，姜寧只覺得異常煩躁。
上了車，宋寅纔再次開口。
“獵殺組的人都是孤兒，劉勇兩兄妹從小就沒了父母，跟我一樣，所以我也把柳零當做親妹妹。”
哦，她只是我的妹妹…
這句話太耳熟了。
姜寧臉色越來越差，一言不發地坐在車上，隨着車晃動。
宋寅見姜寧不接話，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們都是被遺棄，或者父母雙亡的孩子，爲了減輕基地的負擔，我們被送去軍事樓訓練。活下來的成爲了獵殺組成員，死了那就沒辦法了。”
“真殘酷啊…”姜寧感慨。
“對，劉勇他們就是活下來的。爲了活下去，柳零作爲女孩子，付出的遠比別人更多，但是末世就是這樣，你能力不夠就會被欺負，被淘汰。爲了進入獵殺組，柳零幾乎天天在喪屍堆拼命。”
這就爲柳零說好話了？姜寧悶悶地想。
宋寅也知道柳零不討喜，但他還是接着說。
“柳零其實是我們那一屆能力最強的，教官都說她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本來教官答應她，只要她在最終測試取得第一名，就爲她申請加入獵殺隊的名額，獵殺隊每個月都有額外的補貼和口糧，足以養活普通家庭一家三口，爲了加入獵殺組，柳零不僅要做後勤的雜活，還要抽空訓練，那段時間她的身上沒一塊好肉，但是她很有毅力，一直都是第一名，但是獵殺隊沒有接收女隊員的先例，所以柳零最後以最高的成績落敗，大家都很爲她惋惜…”
見她對柳零的敵意沒這麼強了，宋寅一笑，手中的方向盤打了個轉。
“然後農田到了，來看看有多少喪屍自投羅網吧。”
他把車停在柵欄門口，大型卡車會壓壞作物，所以他們還是開着姜寧的小摩托。
“你知道嗎，從前有個人講故事只講一半，最後被喪屍吃了…”姜寧開着車，幽幽地說。
宋寅在後面悶悶地笑了起來。
宿舍樓附近的喪屍並沒有減少，不過坑裏也有不少喪屍。
看來宿舍樓的喪屍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範圍。
“是什麼讓他們不肯走呢？”宋寅蹲下來，看着坑裏的喪屍沉思。
幾百米的距離，按照平常，喪屍早就聞着人味兒來找喫的了。
可這次它們固執地圍着宿舍，無論外界有怎樣的誘惑，喪屍們依舊呆呆地站着。
“要不我用喫的勾引一下它們？”姜寧提出建議。
“嗯，可以。”宋寅跨上車，帶着姜寧，準備隨時逃跑。
姜寧丟出一塊肉，正好砸中外圍喪屍的腦袋。
被砸的喪屍只是向後望了望，使勁吸吸鼻子，撿起肉塊吃了起來，並沒有攻擊姜寧。
“這……”姜寧和宋寅面面相覷。
這種現象他們還是頭一次見。
“也許這羣喪屍不喜歡肉塊？”宋寅提出假設。
“不可能！”421立馬跳出來反對。
“我是世界上最智能的系統，由我檢測的生命體愛好特徵，絕對不可能出錯！”
姜寧也覺得不正常。
這一路上，她靠着系統提供的喪屍食譜，屢次死裏逃生，沒有喪屍能禁得起肉塊的誘惑。
但這羣喪屍顯然是個例外。
可她手裏也沒其他食物了。
“要不咱們先喫點？”早上起得太早，姜寧還沒來得及喫飯。
宋寅也不反對，兩人拿着包子當早餐，坐在一旁的田埂上慢條斯理地喫起來。
“香…香…”姜寧的耳朵突然聽到動靜。
宋寅手裏的包子只咬了一口，就發現遠處的喪屍似乎有了異動。
“走！”常年的經驗讓宋寅感覺出一絲危機，拉着姜寧騎車狂飆。
就在車子啓動的那一剎，喪屍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着姜寧他們跑過來。
“他們太快了！兜着圈子！甩掉他們！”姜寧在後座費力地把頭套塞到宋寅頭上，確保喪屍就算追上來他也不會受傷。
宋寅技術很好，摩托在宋寅手裏，速度越提越快。
他們此刻也顧不得保護植物了，開着車在農田裏亂竄。
“它們怎麼這麼快！”姜寧的魂都要被車子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