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的生態環境,和80年代根本沒法相提並論。

    80年代,綠樹藍天到處可見。

    空氣清新,蜻蜓飛舞,不少野生動物,也總是頻頻出現。

    尤其是生活在靠山的村子裏,更是免不了和野生動物近距離接觸。

    其中危險的也不少。

    比如說胡蜂。

    它的毒性很強。

    只要被蜇到,一頭牛都能輕鬆放倒。

    但胡蜂不算難對付。

    畢竟人不主動招惹它,它也不會招惹人。

    狼就不同了。

    柳樹村兩面環山,狼羣不少。

    狼又是十分狡猾的動物,偶爾還會進村,‘捕獵’一些家畜。

    很多村民爲了防止野狼禍害,甚至在自家的豬圈上,用石灰水畫上圓圈。

    他們認爲,這樣會震懾狼羣。

    但實際上,不管圓圈多大,石灰水多多,還是免不了被狼羣騷擾。

    好在今天攻擊鐵蛋的,是一隻被狼羣拋棄的孤狼。

    如若不然,余天憑藉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和整個狼羣抗衡。

    儘管如此。

    他還是被這隻孤狼狠狠咬了一口。

    狼撲上來時,余天的注意力還沒轉移回來。

    閃避的慢了些。

    一瞬間,肩膀處便立刻出現一道深深的咬痕,上衣也被狼爪鬧出兩條血道,鮮血直流。

    “狗日的!”

    余天喫痛,怒罵一句,回過身,雙手大力揮舞扁擔,朝着狼狠狠砸去。

    嗷!

    一聲慘叫。

    狼的躲閃速度並沒有想象中快。

    興許是因爲過度飢餓,導致它失去了體力。

    後背被扁擔大力砸中。

    它整個身體立刻被打飛出兩三米,栽在一旁草地上。

    嗚...

    劇痛讓它怒氣更甚。

    簡單恢復幾下,它再度調整姿態,猛撲上來,準備做最後一搏。

    余天剛纔的一扁擔,也是用了全力。

    再加上騎車過來,又橫渡大河,他的力氣,此時也快要用盡了。

    電光火石間。

    狼再度撲來。

    一轉眼。

    余天整個人便被巨大的衝力撲倒在地。

    余天橫舉扁擔,擔在狼的前胸,卡住它的前爪,不讓它咬下來。

    狼呲着獠牙,目的很明顯。

    就是想咬中余天的脖頸,儘快結束戰鬥。

    它眼神兇狠。

    口中吐着腥氣,力氣稍稍大了些。

    要是僵持的時間長了,余天還真不一定是它的對手。

    一人一狼正搏鬥間。

    河對岸同時也有手電光傳來。

    陣陣跑步聲和呼喊聲由遠及近。

    趙鐵柱帶人追了上來。

    “隊長!他們在河對岸!那兒呢!咱們趕緊過去吧!”

    一個眼尖的村民很快發現情況,就要跳水游過去。

    “別急!別慌!”

    趙鐵柱看的真切。

    他指着遠處三四百米的淺灘,指揮大家,大聲喊道,“你們!這段河水很深,大家從那邊的淺灘繞過去!可千萬別直接下水,免得再出意外!”

    他想盡量拖延時間。

    希望余天出現一些意外。

    但人命關天,村民們可沒聽他的。

    有不少水性好的,早已撲通撲通跳下了河。

    此時。

    鐵蛋已經從樹上滑了下來,正坐在樹下,嗷嗷直哭。

    孩子的命重要。

    要是余天被狼咬死,鐵蛋肯定也凶多吉少!

    村民們紅了眼。

    七八個人率先渡水,持着農具衝殺上去。

    三哥衝在最前面。

    他是在場所有人中,最擔心餘天安危的人。

    “余天,挺住!”

    三哥幾步到了近前,掄起鋤頭,狠狠打在狼的身上。

    三哥用力極大。

    伴隨着一聲慘叫。

    狼飛出幾米,打了個滾,嗚咽着狼狽跑開。

    狼沒傷及到人命,沒人追究,任它逃進山林。

    村民們分別圍在鐵蛋和余天身旁,把兩人救了起來。

    “沒事兒吧?”

    三哥緊皺眉頭,打量兩眼,發現了余天肩膀上的傷口。

    “我沒事兒...”

    余天看了一眼鐵蛋,“先把孩子給王大嫂送回去,別讓她着急。”

    王大嫂在村裏都快急瘋了。

    她丈夫常年在外打零工,賺的錢,都郵寄回來,給孩子花。

    哪個孩子不是父母的寶貝?

    鐵蛋要是出了事兒,她脾氣暴躁的丈夫,肯定不能輕饒她。

    就算丈夫能饒恕。

    她自己也過不去這一關。

    這全部的起因,都是因爲她貪玩了兩把牌,忽略了鐵蛋的安全。

    半小時後,余天和村民們一起回了村。

    路上。

    不少村民三三兩兩,看着余天的背影,竊竊私語。

    “余天這次表現真不錯...這小子能幹出這事兒來,我還真不敢相信,他以前挺自私一個人兒。”

    “可不是嗎!我聽別人風言風語的傳,說余天最近跟變了個人似的,他好幾天沒欺負媳婦了!前兩天,他還給豆豆買了不少喫的呢!這小子要是變好了,咱們村兒也省不少事兒!”

    村民們平時就喜歡說些張家長李家短的事兒。

    對於余天的轉變,他們也都有所耳聞,更是看在眼裏。

    人安全救回來,大家都很滿意。

    唯獨趙鐵柱一人不開心。

    “臭小子,算他媽你走運...”

    他走在最後面,臉色沉着,比黑夜還要黑。

    要是余天被狼咬了該多好!

    可惜,可惜!

    王大嫂抱着鐵蛋回家了。

    村民們也各自散去。

    余天的傷不嚴重,沒傷到筋骨。

    去三哥家敷了藥,聊了一會關於收購黃鱔的事兒,他方纔回家。

    “你流血了...”

    李婉柔在家裏一直看着豆豆,沒敢出門。

    見余天受了傷,她頓時緊張起來。

    “沒事兒。”

    余天講了講事情的經過。

    “你...你不怕被狼咬死?”

    李婉柔嚇得冒了汗,心裏咯噔一聲。

    萬一余天被咬死,她怎麼辦,豆豆怎麼辦?

    “我福大命大造化大,有媳婦你保佑着呢,怎麼能輕易死掉?哎呦...我的胳膊,好疼!”

    余天說了兩句俏皮話,一下撲在李婉柔的懷裏,做出痛苦的表情。

    這一下,讓李婉柔當即沒了主意。

    她也不知道余天是真的疼,還是裝的。

    不過她很快便看見了余天上揚的嘴角。

    她嗔怪地打了他一下,臉色一紅,吐息如蘭,“別鬧了,你沒事兒就好,趕緊休息吧,別把豆豆吵醒。”

    “得嘞!”

    余天答應一聲,回牀躺下。

    小風波處理完畢,他還得想想明天的事兒。

    李婉柔又給他緊了緊包紮的傷口,也回牀睡去。

    余天很累。

    不多時,便傳來輕輕的鼾聲。

    ......

    “太可惜了!他咋沒被咬死呢?這個殺千刀的!”

    王春霞聽趙鐵柱說完事情的經過後,氣得牙直癢癢。

    她倒不是真的希望余天死去,只是希望余天遭罪。

    彷彿這樣的話,她就會開心一樣。

    “這個混小子!”

    趙鐵柱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沒事兒,咱不是還有別的招嗎?我讓你做的那個板子,你弄好了吧?明早,就讓他喫癟!”

    “弄好了,在那兒呢!”

    王春霞指了指牆角。

    但見角落裏,放着一張白色的木板。

    板子上,還用紅色油漆寫着幾個大字。

    【高價收購雞蛋,每個一毛三分。】

    余天家這段時間,每天都有肉喫。

    肉香味兒總是能飄進王鐵柱家,這讓他和王春霞很不舒服。

    他今天還特地去城裏問了老戰友,想找找懲治余天的機會。

    只是倒賣雞蛋,實在和投機倒把掛不上邊,他只能失落落的放棄這個想法。

    不過他還有別的辦法。

    陰的不行,就玩陽的。

    既然余天能靠着倒賣雞蛋喫上肉。

    那他趙鐵柱,自然也能效仿一番!

    白天的時候,他就吩咐王春霞做了準備工作。

    找了一塊白木板,用紅油漆寫上了收購雞蛋的告示。

    余天收購的價格在一毛一或者一毛二。

    他索性直接把價格提到了一毛三。

    “不錯!就這麼幹!這回看他還嘚瑟不嘚瑟!”

    趙鐵柱拿過板子看了半天,盤算着明早余天看見自己搶生意時的窘態。

    他這個大隊長,日子必須要過得比村裏所有人好纔算是符合身份。

    眼看着余天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他必須要所有動作纔行。

    “柱子,錢我也準備好了,明天咱們多收點!”

    王春霞手裏攥着一把毛票,加在一起,有三十多塊。

    “放心吧!”

    趙鐵柱信心滿滿。

    有大隊長的身份加持。

    再加上自己定的高價。

    他不信搶不過余天。

    接了錢,他滿臉笑意,摟着王春霞鑽進被窩...

    翌日。

    王鐵柱起了個大早。

    公雞沒等打鳴,他便已經搬着小凳兒,拿着牌子,坐在門口等着了。

    收雞蛋的筐也準備妥當,就在身旁放着。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他還真趕在余天起牀之前,先收了幾十個雞蛋。

    “余天,這回看你能咋辦!這是公平競爭,我想你肯定說不出什麼來了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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