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太想知道是誰幹的了。

    他心裏恨極了。

    恨不得馬上就能手刃仇人。

    斷人財路。

    如殺人父母。

    他本就是喫軟飯的。

    陽痿。

    等同於毀掉他的大好前程。

    聽余天說罷。

    張偉猛地坐起。

    他雙目帶火,攥緊拳頭,鼻頭皺着,急迫地問,“你知道是誰?快告訴我!我他媽現在就弄死他!”

    “呃...”

    余天有些爲難,嘆了口氣,“老同學,你別急,其實...其實我說的也不一定準,這只是我隨便分析的而已。”

    “什麼分析?快說!”

    張偉急得都冒了汗。

    就算是自己這陽痿治不好。

    可冤有頭債有主。

    怎麼着。

    也得知道這個仇人到底是誰纔行。

    “是這樣...”

    余天想了想,措了措辭,“前幾天,我在國營飯店喫飯,聽到包間裏有女人的笑聲。本來吧,我沒太在意,可後來,我越聽越覺得熟悉。我偷偷走過去,撩開簾子,你猜,我看見誰了?”

    “誰!”

    張偉大聲喝問。

    “你前妻,孫小麗。”

    余天攤了攤手。

    “啊?”

    張偉一下陷入混沌。

    孫小麗?

    他不是和李建國跑了嗎?

    他記得清楚。

    當初李建國騙了自己一大筆錢後,就銷聲匿跡了。

    怎麼。

    他們又出現在了雙陽縣城?

    他不知道的是。

    李建國根本沒跑,只是躲起來了。

    之前馮斌也曾說過。

    李建國因爲走私犯了事,不過有衙門口的人幫着擺平了。

    那邊勒索了一筆錢財。

    又給了李建國買樓拆遷的信息,當作封口費,達成了交易。

    小樓沒到手。

    李建國回不了款。

    他就是想跑。

    也捨不得這即將拆遷的一萬多塊錢。

    張偉趕緊再次催促余天。

    非要問問孫小麗怎麼還會在縣城。

    “我哪兒知道啊。”

    余天滿口胡謅,“我肯定沒看錯,那人就是孫小麗,她旁邊那個男的我也認識。這倆人,甜蜜得很,也就是在飯店,要是換在別的地方,倆人當場就得...誒?對了,你不是說,你和孫小麗離婚了嗎?”

    “啊...”

    張偉還沒反應過來,胡亂回答,“是啊,我倆是離婚了。”

    “不對。”

    余天搖頭,一臉的惋惜之情,“兄弟,孫小麗可不是這麼說的。她說...”

    “啥?”

    張偉眼睛都瞪圓了。

    “她說...”

    余天嘆了口氣,“她說你不是男人,沒有霸氣,她說你身體不行,那兒也不好。她還說,建國哥纔是真正的男子漢,說和建國哥睡覺,比和你睡覺要舒服上一萬倍!哦對了,她還說當初是她給你戴的綠帽子,還有...”

    “夠了!”

    張偉不想再聽。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

    他張偉就沒臉在縣城混了。

    “李建國是吧?”

    他愣着眼睛問余天,“那你憑啥說是他們傷的我?這件事,你趕緊給我講講!”

    比起余天捏造的孫小麗侮辱自己的事兒,張偉更在意到底是不是李建國下手傷的自己。

    余天點頭。

    又搖搖頭。

    片刻後。

    他一臉認真地安慰張偉,“算了,過去就過去吧,冤冤相報何時了。再者說,我當初看李建國的身邊還跟着兩三個人呢。你一個人,怎麼和人家抗衡?我比你能打吧,不也是得屈服在李建國的淫威之下?實不相瞞,前段時間,我賺了點錢,買了個小樓。哪知道李建國這個狗賊,見我佔了便宜,非要和我...”

    余天故意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就是不進正題。

    張偉聽得很煩,尤其在得知余天賺錢買了樓,他的心裏更難受。

    兩千塊。

    可不是小錢。

    他心裏隱隱後悔,覺得當初要是把五百塊借給余天就好了。

    “別說這些了!”

    他一擺手,十分厭煩地說,“你就告訴我,你憑什麼說是李建國傷的我!”

    “害...”

    余天一皺眉,“老同學,剛纔我話兒還沒說完呢,你聽我繼續講。我這不是買了個小樓嗎,李建國眼紅,非要弄到他手裏去。我肯定是不同意咯,你猜他怎麼說?他威脅我,說我要是不賣給他的話,他就要給我來個什麼斷子絕孫腳。他手下有個叫馮斌的,更加猖狂,他親口說的,前兩天,剛剛收拾了一個仇人,說是堵到省城的衚衕裏,蒙着頭一頓狠踢。我今天看到你,纔想起來這件事可能和他們有些關聯。”

    衚衕。

    狠踢。

    蒙着頭。

    馮斌。

    這些全都對得上。

    尤其是。

    張偉和馮斌曾經也算熟識,知道他說話沒把門兒的。

    他信了。

    雙目冒火。

    哐!

    他一拳揮出,重重打碎病牀邊的紅色暖瓶。

    誇嚓。

    熱水流了一地。

    張偉還不解氣。

    跳下牀,掄起打吊針的鐵架子,對準牀板一頓狠砸。

    “李建國...孫小麗...你們坑我騙我錢,還他媽毀了我的前程,我要你們死,我要你們死!死!死!”

    “別衝動。”

    余天緊着拱火,“你能幹過他們嗎?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還不得讓人家打散架嘍?不行就認了吧,男人能屈能伸,不就是媳婦給帶個綠帽子嗎,你女人那麼多,沒啥大不了的。你再想想,過去那西門慶給武大郎戴綠帽子,武大郎反抗,最終落了個啥下場?算了算了。”

    誒呀呀。

    張偉差點兒沒氣到背過氣去。

    尤其是綠帽子這三個字。

    更是狠狠的戳在他心頭。

    他本是自詡西門慶的人。

    怎能認可被比成武大郎呢?

    “李建國在哪兒!”

    張偉一把甩下鐵桿子,拿起旁邊的水果刀,恨意十足。

    “這...”

    余天眼珠轉轉,“我不知道,不過他們過段時間肯定還得找我。這樣吧,老同學,其實我聽了你遭遇也挺生氣!你要是真氣不順,哥們我就幫你一把!咱們倆一起收拾這個李建國,你覺得怎麼樣?”

    “真的?”

    張偉來了興趣。

    “當然。”

    余天一拍胸脯,“我和他也有仇,他是咱倆的共同敵人!不過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你且等我,我探探消息。等我這邊有了眉目,我馬上就告訴你!但你記住一點,可千萬別單槍匹馬過去找李建國,容我想個辦法,然後再議!”

    “行。”

    張偉一口答應下來,“那我現在就去辦出院,我等你的消息!”

    余天又留下他的常住地址後,凝重囑咐兩句,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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