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正明回過神來，氣急敗壞道：“本少監讓你們去打楊元慶，你們這是做什麼？”
“老爺，我們……我們自己飛回來了。”
其中一名家僕說完，自己都不信。
盧正明自然更是不會信，就在這時，楊元慶似感嘆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家僕人都知道尊老愛幼，偏偏你是個眼睛長天上的，他們伺候你真是大材小用了。”
“我看你也別做他們主人了，讓他們做你主人教教你得了。”
言語多奚落，盧正明就有多怒火中燒，連帶着這股怒氣直接發.泄到不中用的家僕身上。
“沒用的東西，滾！”
家僕心驚膽戰的退至一邊，看向楊元慶的目光如同看着鬼魅。明明剛纔他們什麼都沒感覺到，怎麼就飛出去了呢？
氣頭上的盧正明可沒想那麼多，即便現在有人說楊元慶是神仙下凡，他照樣不屑一顧。
在他看來，范陽盧氏這個身份，就算是天上神仙，也能壓下去一頭！
“楊元慶，你接二連三冒犯我范陽盧氏，我……”
啪——
一巴掌甩過去，楊元慶甩了甩手，不耐煩道：“要是放狠話就不必了，嘰嘰歪歪的和個娘們一樣，我聽得也煩。”
打，打不過；放狠話？直接被打，盧正明又怒又憋屈。
“你……你給我等着，我早晚會把你給我的全部還回來。”
冒着膽子放完這句狠話，盧正明轉身就跑，生怕楊元慶再給他兩巴掌。楊元慶鄙夷一聲，隨後召李承乾跟上自己。
“楊兄，打了盧正明真的沒事嗎？”李承乾小臉一片擔憂。
楊元慶無所謂道：“沒事，又不是第一次打了，盧氏有本事就可勁鬧，他們鬧的越歡，等我收拾他們的時候越痛快。”
盧正明二次被打一事除了李承乾和兩名家僕外無人看見，但是隻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盧正明去而又返後臉上的五指印。
之前還敢在楊元慶面前倚老賣老的人，在見到太子隨行後，徹底的擺正不多管閒事的態度。
盧正明身後是范陽盧氏，楊元慶身後是太子，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魚小蝦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楊兄，你讓我看小人物的螺絲釘作用，就是挨個認人？”
楊元慶領着李承乾和將作監的衆人挨個打了招呼，然後就離開了，這謎之操作令李承乾滿腦門問號。
“太子知道如何才能稱得上是醇酒麼？”
李承乾回道：“自然是放置越久，陳年老酒越是醇香。”
“不錯，美酒如人，起初你並不能發現它的醇香，等待的時間越長，越能發現它意想不到的效果。”
說罷，楊元慶拍了拍李承乾的發頂，轉瞬又想起眼前小屁孩的腦袋可不是什麼人都拍的起的。
“咳。”清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楊元慶繼續說道：“太子是儲君，將來天下人才將爲你所用，但太子也要記得，有時候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恰恰能給你意想不到的成果。”
“或者，難以計算的損失！”
一路上李承乾若有所思，不知覺把人送到宮門口才恍然回神。
……
此刻楊宅卻是一片混亂。
“東家，你可想個法子，再這樣下去，咱們在東市的買賣就全賠了。”
“是啊，總不能放棄東市這塊肥肉，把產業全部遷到西市吧？”
“遷移西市也無妨，只恐怕咱們楊氏的商號就一落千丈了。”
大廳內楊守正面色深沉的坐在主位，下面是所有東市的掌櫃，一個個愁眉苦臉的等着楊守正拿主意。
“今兒怎麼這麼熱鬧？”
一夜未歸的楊元慶回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楊守正忙起身走過去，上下打量了楊元慶好幾眼，才長舒一口氣：“兒子你沒事就好。”
“我是夜宿皇宮，又不是去當賊了，老楊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很快納悶的楊元慶就發現了端倪，雖然這些掌櫃還和往常一樣叫他‘少東家’，但是言語神情裏充滿了微末的不滿。
沒有刻意表現出來，但足以讓人看到。
“你是不是惹了范陽盧氏人？”楊守正把楊元慶拉至一旁，低聲詢問道。
楊元慶撓了撓眉心，“我把盧正明打了。”
“你把盧正明打了？！！”楊守正嗓子都要破音。
本以爲自家兒子是在官場上惹怒了范陽盧氏，所以纔給楊家一個下馬威，沒想到楊元慶是把人打了？
楊守正兩眼一翻，就想這麼暈過去。
“欸，哎？老楊你別裝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有臉問我什麼事？”楊守正甩開楊元慶的手，十分氣惱。
“少東家……”
坐在下首的掌櫃似難以置信，好大一會才問道：“你把盧少監打了？”
“沒錯。”楊元慶理不直氣也壯。
衆掌櫃聞言，只覺眼前陣陣發黑。這下好了，把人打了，范陽盧氏和楊家就是不死不休了，那他們在東市的商鋪爲什麼被擠兌，也有了原因了！
那可是范陽盧氏，五望七姓之一，聽名字就讓他們腿軟，更不要說去抗衡了。念及此，掌櫃們對楊元慶的不滿更深。
“少東家，你沒事惹范陽盧氏做什麼？”
“哼，我看是少東家升官發財就忘了咱們是商人出身。”
“此言差矣，少東家有太子庇護，咱們纔是真的光腳走路。”
你一言我一語的掌櫃，陰陽怪氣的說着，無一例外話語中全是對楊元慶的抱怨。
楊元慶摩擦着下巴，認真聽罷，問道：“你們有意見？”
坐在靠前的一中年掌櫃口不擇言道：“不是我們對楊家有意見，而是少東家你太胡來，不管什麼原因，少東家你就不該打盧少監。”
有第一個發言的，就有符合的，“是啊少東家，人家盧少監什麼身份，咱們什麼身份，胳膊根本擰不過大腿好吧？”
“瞧瞧現在外面都在傳什麼？范陽盧氏一句話，就讓楊氏名下產業被牽連，少東家你實在是不應該。”
忍不住抱怨撒氣的有，沉默着處於觀望的人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