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夙再探之下,仍是同樣的脈象。

    絕不是因爲修爲受限,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甚至不敢進入她的識海。

    “沒事的,你很好。”

    晚晚不相信,緊緊盯着他的眼睛,“好?那爲什麼你看起來很震驚?”

    晚晚聯想到上次自己身體消散時的畫面,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

    晚晚小聲問:“是不是,我的壽命又到了?”

    “別胡說。”遲夙打斷她的話,“你永遠都不能走。”

    晚晚想抽他:“那你倒是說呀,我怎麼了?”

    “你......”遲夙頓了頓,繼續道:“你探過自己的脈搏嗎?”

    晚晚聞言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脈搏。

    嗯,跳的很有力。

    可她沒有修過醫術,她哪知道這脈象代表着什麼啊!

    但,聯繫到她這一路以來的異常感受以及在現代書本電視中學習到的知識,晚晚的頭腦一懵——

    天啊!她該不會是......

    可她不敢相信,直直盯着遲夙,“我沒修醫術,探不出來,你已經探出來了對不對?”

    遲夙點點頭,彷彿十分難爲情,又彷彿羞澀,連耳朵都有點紅。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有孕了。”

    “哦。”

    哈哈,開什麼玩笑?

    “excuseme?”

    晚晚茫然地撫了撫肚子,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遲夙,

    “請你再說一遍,好嗎?”

    遲夙比她還要茫然,甚至沒聽懂她突然蹦出的鳥語是什麼。

    但他聽懂了後一句:“你有孕了。”

    她有孕了。

    這可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雖然她有段時間特別想要孩子,可修士原本就子嗣艱難,她甚至還考慮過什麼生殖隔離之類的問題,所以從回來到現在壓根兒就沒做過任何措施。

    人跟兔子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除非這隻兔子他是神。

    遲夙如今修爲已至帝君境,早已是超越化神的存在,甚至能夠操控天道的雷劫。

    所以,她現在懷裏是真的揣了個兔崽子???

    晚晚悲哀地想,很可能還不止一個。

    畢竟微微說過,兔子很能生。

    遲夙一直在仔細觀察着晚晚的表情,他看見她又驚又愣,一會兒絮絮叨叨,一會兒又唉聲嘆氣,心頭不免惴惴。

    從她回來的那時起,他的確是存了想要她懷孕的心思。

    聽說女子做了母親後便不會輕易離開孩子,所以他們每一次在一起,他都不遺餘力。

    以前的他曾想那樣做,可那時她離開的太快,他又被她哄得團團轉,始終沒能實施過。

    今日發現她終於有了他的孩子,他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想到他與她會擁有一個家,會有自己的孩子,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但他看着少女的反應,似乎並不太開心,心底不由得一沉。

    遲夙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若是讓鍾罄竹知道她有了身孕,一定會把主意再次打到她身上。他拉起她的手,召喚出白澤,帶着她御劍而起。

    晚晚扯了一下他的衣襟:“你做什麼?”

    “把你送出去。”他毫不猶豫地往回御劍,“這裏太危險了,我不放心。”

    “來都來了,若不趁此機會殺掉鍾罄竹,他會變得更加棘手。”

    晚晚命令白澤:“白澤!回去!”

    “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險。”

    遲夙想到她方纔的冷淡反應,心中委屈,語氣難免強硬,“白澤,走!”

    晚晚蹙眉,不明白他爲何要走,“不許走,回去!”

    兩位,哦不,幾位都是主子,白澤不知道該聽誰的好,乾脆浮在空中不動了。

    遲夙看着她不說話,脣抿得緊緊的。

    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

    兩人還是第一次發生爭執,雖然很小很小,但仍舊嚇得三柄劍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你爲何不高興?你不想要?”

    他驀地湊近她,紅眸緊緊盯着她。

    忐忑使他焦慮,氣息微微僵滯,語氣也有些冷:“姐姐想白睡.我嗎?”

    晚晚無語,到底是誰白睡誰啊!

    “我怎麼會不想要?”

    “誰知道你剛纔的反應是想要還是不想要?冷着一張臉,看起來跟我欠了你八百吊似的......”

    晚晚忍不住委屈,男人得知心愛的女人懷了孕不應該是欣喜若狂或者手舞足蹈的麼?爲何她的小兔子什麼反應都沒有,還兇巴巴地嚷她!

    剛懷孕就跟她吵,真要生了孩子那還得了?

    想到這裏,心裏更加委屈。

    “這可是你的種,你不能不認!”

    晚晚惡狠狠地威脅他,“我可跟你講啊,你若是敢嫌棄我們母子,當渣男,我就一刀宰了小遲夙讓你做太監!”

    渣男?太監?

    小遲夙和太監他知道是什麼,至於渣男?

    遲夙理解能力很強,很快就明白了。

    他搖頭,“我不會的。”

    晚晚氣呼呼地指責他:“那你爲什麼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還懟我!”

    遲夙:“......?”

    方纔一直嘀嘀咕咕,又驚又怒的人難道不是她麼?

    至於懟她這件事......

    遲夙很識相地選擇閉嘴。

    “你看看!就是這樣,垂着眼睛不說話。”

    晚晚伸手去揪他的耳朵,遲夙也不躲避,任由她揪着。

    “讓我說中了吧?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不解釋等於默認……你現在不解釋,那就是默認啦?”

    晚晚不知爲何突然變得敏感,生氣地背過身子不理他,她都沒有不高興他居然開始不高興,憑什麼......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溫熱的身軀突然貼緊她的後背,長而有力的手臂環繞着她的雙肩,那雙手,來到了她的小腹上。

    “晚晚,對不起。”

    柔軟的脣親吻着她的耳背,輕柔的聲音讓她凌亂的心湖漸漸平靜下來。

    “我只是,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從小沒有母親,孤單一人長大,沒人告訴過我,開心的時候要笑,不開心的時候要哭。”

    他的心跳從後背傳來,快得有些過分。

    “我們有了孩子,我很高興,可是我不懂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特別是,當你身處危險之中時,我就更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想依從本能帶你離開,所以——”

    “所以——”

    晚晚接過他的話,轉過身抱住他的腰:“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剛纔......太敏感了,還以爲你不喜歡......”

    話未說完,他的手就捉住了她的下巴,側頭親吻過來:“喜歡,關於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他的脣與她輕觸片刻便分開,晚晚擡眸,看見了他的笑。

    眸染桃花,風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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