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在萬劍宗的修士外,其餘的修士,都被玄武君羈押在妖界。
妖界禁涯關押了幾大仙門的宗主及長老,其中還有前任妖王淵爍離。
晚晚沒有忘記她與淵爍離的約定,之前遲夙昏迷不醒時,她沒心情去處理這件事,如今他已經醒來,她便將這件事全數告知了遲夙。
遲夙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但他記仇,因淵爍離曾劫擄過晚晚,對他厭惡至極,非要陪她一起去禁涯。
禁涯內仍是一片混亂,上次遲夙出手教訓淵爍離時一拳打斷的石柱還塌在那裏,地面上到處都是碎石。
遲夙命妖修擡着軟椅,一羣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這裏。
晚晚這胎很輕鬆,除了第一次的噁心嘔吐外,其他時候都沒有出現過孕反症狀,不僅如此,胃口還好了許多。
她如今身形還不太顯,即便如此,也足夠羅浮宮上下小心不已,特別是那些長相醜陋的妖修,盡數被調出了羅浮宮,免得嚇到她。
遲夙與晚晚跟隨玄武君來到禁涯最深處。
一道簡單的結界,就關押了前任妖王淵爍離。
玄武君道:“他是自願回來的,說是要等待尊夫人履行與他的約定。”
晚晚點頭,看向結界內的淵爍離,直接開門見山。
“我來履行與你的約定。”
淵爍離也正看着她,可也不過是看一眼,因爲,站在她身旁的那隻兔子,正面帶殺氣地注視着他。
真狠。
他想,他不過就是抱了一下雲歸晚,遲夙就廢掉了他一條手臂。
這他媽哪是兔子,是頭狼崽子還差不多。
淵爍離嘆了口氣。
同樣是妖,同樣是被她所救,爲何他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晚晚默唸咒語,一方寶鑑慢慢從虛空中浮現,明光照人。
自晚晚一劍斬碎屠神鏡後,這方虛空寶鑑就落入了她的靈府,成爲了她的本命法器,雖然她還不太懂得怎麼用這個東西,但她發現,這面寶鑑,類似於現代科幻大片中的時空之門。
晚晚當初發現這面寶鑑的時候極爲興奮,因爲這意味着,她與遲夙可以穿梭時空,到她的世界旅行了。
晚晚掌心託着虛空鏡,問他:“你想要看到什麼,直接將你的意願說出來即可。”
淵爍離藉着看虛空鏡的機會,忍不住又仔細看了她一眼。
越看越覺得她就是那個人。
“我想回到我幼年時期,凌波湖畔。”
話音剛落,原本一片虛空的鏡面亮起金光,淵爍離閉上了眼睛,神識進入鏡中世界。
之後便是漫長的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晚晚也不着急,低聲與遲夙說着話。
她沒想過趁人之危,也沒現在就要淵爍離的命。他敢放任自己的肉身留在這裏,又不加以防備,除了不怕死,就是想死。
她如今有了孩子,就想爲孩子積德,手上絕不肯再染血腥,巧的是,連遲夙也是這樣想的。
當淵爍離再次睜開眼睛時,晚晚已經撐不住,困的躺在遲夙懷中睡着了。
“看完了?”
遲夙不同於晚晚,對他可就沒那麼客氣了,語氣極冷:“趁着我還不想殺你,趕緊滾吧。”
淵爍離目光詫異地看着他,動了動脣。
遲夙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她的意思。”
淵爍離垂下眼睫,走到遲夙面前。
玄武君以爲他圖謀不軌,立刻就要拔劍,遲夙阻止了他。
準確地說,是朝晚晚磕了個頭。
玄武君一愣,不明白這前任妖王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緊接着,淵爍離就不發一言地離開了禁涯。
遲夙低着頭,把玩着懷中小妻子的一縷黑髮,目光微沉,卻最終也沒說什麼。
*
晚晚醒來時,發現肚子好像大了一些。
她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便沒有在意。
如今人間正是初秋,秋老虎的威力仍在,晚晚不過是睡了一覺,身上便出了許多汗。
她不喜歡這種黏膩的感覺,便打算脫了衣服去浴殿沐浴。
誰知她正要除去衣衫,就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晚晚一回頭,便看見站在身後眉目如畫的昳麗少年。
彷彿是蓄謀已久,他一步步走近她,髮尾在空氣中盪出好看的弧度。
微薄的呼吸灑在她耳畔:“姐姐要洗澡麼?”
晚晚:“......不然呢?你來做什麼?”
下一刻,骨節分明的白淨手指探過來,輕巧地除去她的髮飾,取掉她的耳墜,最後又勾落她的衣帶。
青年俯下身,將她抱了起來,“我來幫姐姐洗澡,可以嗎?”
他身上清爽的幽曇氣息傳來,還有肌膚觸碰間烘人的熱度,以及壓低的聲線,是那種介於少年與青年人之間的磁性,像一隻撩人的小勾子,直往人耳孔裏鑽。
晚晚的心跳慢了一拍。
她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穩住身形,羞得臉紅:“不用,快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洗。”
“我來吧。”
遲夙將她放進大浴池旁的小池子裏,撩起早就準備好的熱水和花瓣。
青年雙眼水光瀲灩,目不轉睛地望着她,“以後這種小事,我幫你做就好了。”
……
等一個澡洗完,晚晚的臉已經紅的跟熟透的果子一般了。
這時,殿外有了動靜。
兩人披了衣服出去,才知道是白漓傳信來了。
自從白漓沒瘋這件事被晚晚發現後,她便總是藉着送東西的藉口給晚晚傳信,晚晚只收了信看,從沒有回過。
白漓是一位失敗的母親,便是如今拼命想彌補,都不會令遲夙再有半分的心軟。
遲夙已然不肯再見她了,她便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那個小院中生活。
自萬劍宗一戰後,她又得知晚晚有了身孕,高興不已,又傳了信件過來。
晚晚捏着薄薄的信紙發了半晌的呆。
遲夙對白漓的傳信沒有半分興趣,腦海中只有方纔在浴殿中纏綿旖旎的畫面。
他的手輕輕扶上她的腰,感受到她腹部微微起伏的曲線,沐浴後的香氣傳來,令他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馬。
“這些天他們有沒有懂事?有沒有讓你再難受?”
晚晚紅着臉搖頭,此時她更多的是羞燥和微惱。
“你怎麼沒告訴過我,他們長得這樣快?要不是你母......白漓提醒我,我還以爲......”
遲夙一頭霧水,也收起了臉上一貫散漫的笑,目光變的凝重起來:“什麼?”
晚晚乾脆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遊走了一圈。
“我的肚子是不是變大了一些?”
遲夙遲疑地點頭。
好像是大了一圈。
晚晚很是苦惱,“這才幾天啊!根本就不符合自然規律。”
遲夙更懵:“所以呢?”
晚晚鄭重其事:“再有三個月,你就要做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