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動了!”晚晚臉上洋溢着歡笑,拉住他的手:“他們剛纔動了,你快摸摸。”
“......”
遲夙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
這些小兔崽子,是不是存心氣他?
等他的手真的摸了上去,卻沒有動靜了。
他氣悶,正要把手收回,又不知是哪個小傢伙猛地踢了他一腳。
遲夙的手一縮。
他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孩子們的存在,整個人都木愣愣的,眼中竟全是茫然。
晚晚笑得前仰後合。
她怎麼沒發現他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呢?
這麼一鬧,晚晚也沒了心思,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孩子身上。
小兔子心中的燥意卻只增不減,賭氣埋頭在她背後,一句話也不說。
晚晚跟肚子裏的孩子玩了一會兒,才注意到悶悶不樂的小兔子。
“怎麼了?”
小兔子從背後抱住她,變身遲妹妹,使勁兒去蹭她,吻她耳垂,用睫毛去掃她臉頰,可憐兮兮:“姐姐,我難受,求你了......”
“孩子們會不會發現?要不,還是......”晚晚爲難,試探性地轉頭看他,“還是......”
話未說完,晚晚就看見他長長的睫毛垂下去,失落的表情顯而易見,整個人已然變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連不知何時化出的兔耳,都蔫噠噠地垂着。
晚晚心軟了,糾結道,“要不,你還是來吧......”
話還沒說完,遲妹妹就快速親了過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腰,生怕她反悔似的,將她壓進了被褥中。
——
第二日一早,晚晚睜開眼,發現已是午時了。
心中一驚,她掙扎着就要起牀,可腰間和腿上的痠麻告訴她,她不可以。
罪魁禍首就躺在身邊,手指還在玩她,一臉饜足的同時眼神卻很玩味。
他危險地眯起眸子,語氣不善:“看來姐姐對我的懲罰印象還不夠深刻,都這樣了還要去見賀玄?”
晚晚對他亂喫飛醋很是無語,之前跟沐沐爭寵,非把沐沐送走才善罷甘休,這次又跟賀玄較上勁了。
再加上昨夜狂風驟雨,差點把她折騰壞,他小心眼又記仇,一邊懲罰她,一邊逼她回答,他伺候得她舒服不舒服。
這小兔子,一遇到潛在的威脅對象,就恨不得豎起全身的刺扎死對方,瘋的不得了。
晚晚艱難地爬下牀,誠實回答:“風月樓是我打理的,如今微微不在,昨日他首秀成功,於情於理我都該到場。”
“這件事就那麼重要?”
遲夙靠在軟枕上,看着她走路姿勢怪異。
再一擡眸,看見她的耳後與脖頸間紅痕遍佈。
晚晚披上衣服,想了想,決定還是不惹這小變態了,“其實,不去也......”
遲夙打斷了她的話,“去,爲什麼不去?我陪你去。”
——
賀玄一身紅衣,手持一柄玉扇,漫不經心地敲着,身子倚在窗口,目光定定地落在一個方向,不知看了多久。
仙玖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賀玄當然知道仙玖就站在那裏,可他不願理睬,只目光一錯不錯地盯着樓下的鬧市。
昨晚,雲姐姐的不告而別,以及更衣室內傳出的異動,讓他斷定,自己有可能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萬一雲姐姐不是雲仙子,不是那個人的妻子呢......
畢竟樓內大家都在傳雲姐姐死了丈夫,而她本身,也極爲低調,連乘坐的馬車都極爲普通,平日裏在樓裏,更是與大家同甘共苦,絲毫不像個神尊……
正在他想得出神間,遙遠的碧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鳳鳴。
鳳鳴悠遠,響徹雲霄。
萬妖城內來往的行人與妖修頓時愣住,所有人都仰頭看向空中,緊接着,人羣中爆發出一陣歡呼——
“陛下來了!”
“妖尊陛下駕臨了!”
賀玄猛然驚醒,不敢置信地擡眸看去。
——
遲夙這是第一次以不加遮掩的方式在萬妖城公開露面,還是極爲高調的露面。
遲夙與晚晚因萬劍宗一戰,在三界極負盛名,幾乎成爲了神一般的存在。
今日他攜晚晚降臨萬妖城,整個城池都沸騰了,所有的妖修與百姓都朝着熾淵烈凰降落的方向奔跑。
而令人大感意外的是,熾淵烈凰竟然降落在風月樓前。
妖界四君立刻出現,帶領妖兵開道。
風月樓內衆人也驚呆了,愣着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惶恐後退,片刻後,身爲風月樓大管事的賀玄走了出來。
賀玄一身紅衣,被熾淵烈凰的火光一照,周身靈光飛轉,原本風流俊秀的容顏,在瞥見王座上的兩人時,黑眸頓時染上了一層陰霾。
賀玄作爲曾經的狐族少主,也和旁人一樣,從小便聽過那位令三界聞風喪膽的妖尊陛下的傳說,但今日,他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他本人。
可他沒想到,這個男人竟這樣年輕,這樣強大,若不是他調動全身的靈力與之對抗,只怕早就被他的威壓給壓趴下。
賀玄的目光掃過這個男人清貴的眉眼,與之對視。
狐族是天生的美人,他從小被稱爲狐族第一美男子,可見容貌生得有多漂亮,可一到了這個男人面前,曾經的稱號彷彿成了笑話。
賀玄難免有些出神,妖尊陛下生得也太好看了一些,這種好看是男女通喫的那種,便是他在看着這個男人時都忍不住走神。
晚晚被遲夙抱在懷中,從熾淵烈凰背上上跳了下來,正對上賀玄望過來的視線。
賀玄不過一怔,便恢復到往日的從容,上前微笑着喚了她一聲,“雲姐姐。”
遲夙一挑眉,神情散漫地睨着眼前的紅衣少年,“姐姐,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弟弟?”
晚晚知道這話不能接,只是尷尬地低頭,沒有出聲。
賀玄聽到妖尊陛下也叫她姐姐,頓了下,看着他竟說不出話來。
晚晚也有些不好意思,察覺到遲夙還抱着她,掙扎了一下。
“阿憐,你怎麼還抱着我?快放我下來。”
阿憐。
賀玄心中沉了一沉,好親暱的稱呼。
遲夙又是淡淡一笑,長睫輕輕一眨,神情看不出喜怒:
“姐姐昨夜受累了,阿憐抱着你是應該的,難道,姐姐想讓人看到你走不動路的模樣麼?”
他低下頭,當着所有人的面,輕咬她的鼻尖,宣示主權:
“何況姐姐還懷着阿憐的孩子,總不能讓別人以爲我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