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晨光落入帷帳中懸掛的小兔子燈上時,出於社畜的本能,晚晚睜開眼睛準備迎接忙碌的一天。

    半夢半醒間,她察覺到胸膛貼着她的背、手臂攬着她的肩、大長腿夾着她令她動彈不得的人形大兔子,她才恍惚了一下,噢,小兔子昨天喫醋了,所以今天她不用去當社畜了。

    昨夜兩人逛夜市逛了許久,回來時她又睡着了,竟然一覺睡到現在。

    晚晚摸了摸已經明顯的小腹,小寶貝兒們也沒有動靜,看來還在睡。

    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仍舊在睡中的遲夙下意識扶住她隆起的腹部。

    她的目光落在他沐雪般的面孔上,他的睫毛很長,在熹微的晨光下閃着光,落下漂亮的剪影。

    晚晚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他的睫毛。

    她腦子裏有奇怪的念頭。

    兔子該不會是冰雪做的吧?爲何連睫毛都是冰雪的顏色。

    不僅睫毛,頭髮,連皮膚,手指,以及某些地方,都出人意料的好看。

    手指向下,劃過挺直的鼻樑,接着是嘴脣。

    好看的脣形如含珠,脣色微紅,嘴角天生帶笑。

    她也學着他經常對她那般,用力按了按他柔軟的脣,想起當初在冥河被他捉弄時,她忍不住親他,他都沒什麼反應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手指再次下移,越過漂亮的下巴,來到了他的脖頸上。

    晚晚好奇地摸了摸他的喉結,他沒動,睫毛卻輕輕顫了顫。

    晚晚看見上面還有一道淺淺的紅痕,這是她昨天咬的。

    她不懂,爲什麼每次他都喜歡讓她咬他的喉結,但她喜歡她咬他時,他情,動的模樣。

    兔耳紅眸,好萌。

    晚晚腦袋向下移了移,偷偷親了親他的喉結。

    遲夙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在她摸他喉結的時候,他就醒了。

    晚晚迅速退開,一擡眸就看見他銀睫掀起,眉眼含笑的模樣。

    猝不及防被他摟住,按住了後腦,脣又貼了上去。

    “姐姐好色。”他好聽又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喉結隱隱震動,“偷親弟弟。”

    晚晚被他放肆的話語勾的紅了臉,心跳加快。

    他又逗她,“壞姐姐。”

    晚晚氣他無恥,忍不住推開他,“你才壞。”

    說罷就要起牀,不想理他。

    他卻欺身而上,從背後抱住了她,臉貼在她的背上蹭了蹭,含糊道:“姐姐等等。”

    晚晚掙扎了一下,“幹嘛?我要起牀了。”

    遲夙沒有出聲,只是更近地貼近了她,雙手繞過腹部,將她嵌在懷中。

    晚晚:“......”

    好吧,她感受到了。

    這是男人晨起時的正常生理現象,但晚晚沒打算管他。

    她扭過頭,看他微微閉着眼,眉如遠山墨畫,睫羽纖長,又乖又奶,純得就像小白兔。

    可他不就是小白兔麼?

    除了......

    晚晚視線落在被子以下,想也不用想便知裏面是何種光景了。

    晚晚轉過頭,沉默地看着殿中的珠簾,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可不想被他再叫壞姐姐。

    何況,他總是沒節制,她腰還疼呢。

    身後傳來些微的動靜,他的下巴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喉結隨着他略沉的呼吸起伏,便是清晨的涼意也掩蓋不住他在她耳畔溫熱的吐息。

    遲夙緩緩吐氣,定了定聲音:“今日我要和朱雀走一趟禁涯,不能陪你,你可以帶人在郊外花海走走。”

    禁涯怨氣大,他怕衝撞了她和孩子。

    晚晚蹙眉,想起昨日她喚賀玄交接事務,賀玄沒來找她這件事,便有些苦惱地道:

    “我不想待在宮裏,我還得去一趟風月樓,昨日原本打算與賀玄交接一些事情的,不知爲何他竟沒出現,害我還得再跑一趟。”

    遲夙聞言,臉色顯而易見地冷了下來,只不過,晚晚背對着他沒有看見。

    原來那狐狸精昨天是有事找晚晚。

    他不動聲色地說:“那我讓朱雀跟着你去。”

    晚晚知道他的顧慮,便拒絕:“你們有事要忙,我也沒什麼事,就是跟賀玄交代一番樓中事務就回來。”

    ——

    萬劍宗一戰後,禁涯還關着數位修士,這些修士因心生邪念,飲了鍾罄竹的血,吸收了混沌之息的緣故,已然墮魔。

    這些人中,不乏修真界頗有名望的掌門真人或真君,都是各仙門舉足輕重的人物。

    如今,這些人仍未被仙門放棄,派人前來與遲夙交涉,要求放人,打算帶回宗門後再將魔氣煉化。

    禁涯內火光閃爍,魔氣沖天,結界內一片哀嚎,各仙門代表大氣也不敢出,像個木頭樁子一般杵在原地。

    半晌後,終於,攬陽宗的宗主巍巍戰戰地上前拜倒:“尊上,什麼時候可以將我攬陽宗的道君放出來吶?”

    “攬陽宗的道君?”

    他的目光落在整個困魔結界中最中央的籠子上,看着那早已沒有人樣的千陽道君,遲夙冷聲質問:

    “這樣的魔,你們覺得你們有本事煉化?”

    攬陽宗宗主看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瑟縮了一下,明顯底氣不足:“這......”

    “混沌之息不是普通的魔氣,若是流竄到人間,又不知該如何生靈塗炭。”

    遲夙坐在王座上,不過一擡手指,就將結界內入魔極深的一名化羽境初期的真君化爲了黑灰。

    衆人瞳孔一縮,便明白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於是忙朝朱雀君打眼色求助。

    朱雀敏感地察覺到自家尊上心情不是很好,稍一轉彎,就琢磨過味兒來了。

    早上他瞧見夫人正在準備出門的東西,看樣子還是打算去風月樓,敢情他家陛下又喫那狐狸精的醋了。

    於是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爲力,衆人無可奈何地沉默。

    遲夙坐在上首,想到晚晚還會去再見那隻臭狐狸,就有些悶悶不樂。

    那小子昨天被他挑釁吃了癟,今日還能見到晚晚,指不定要怎麼告他的狀。

    若是他化出妖相,同他一樣有耳朵和尾巴,以此來誘惑晚晚可怎麼辦?

    別忘了,他可是從小倌館裏出來的!

    那裏是專門調教男人伺候女人的地方!

    想到這裏,遲夙忍不住妒火中燒,二話不說,飛身離去。

    待朱雀察覺時,自家陛下已然失去蹤跡,留下諸位掌門宗主面面相覷。

    ——

    雖然晚晚已經被風月樓衆人認出身份,可她仍舊如往常那般,往宮門處走。

    宮門處安排好了車架,正是她平日裏乘坐的那一輛白鹿仙車。

    正準備上車時,身旁的妖僕驚呼了一聲:“呀!車裏怎麼有隻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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