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的呼喚就像是對寵物的召喚一樣，奧莉維亞的沉默沒有讓joker有多大的反應，他只是將手裏的□□瞄準一個守衛開槍後瀟灑地把槍管抗在了肩上。
“乖乖的別亂走，否則我可不能保證你會遇見哪個瘋子了。”
說完joker就繼續往前了，他的腳步歡快笑聲尖刺響亮。
joker的背影就這樣一點點在傑森的背後消失，奧莉維亞的視線也落在了傑森的身上。
她擡起手想要摸摸傑森臉上的傷口，他眼眶眉骨凝結的血痂，折斷的鎖骨還有胸腔不正常的凹陷。
他看起來只是少年模樣，爲什麼他要經受這些？
奧莉維亞想到了她對joker所有行爲的視若無睹，或許她不該這樣。
“對不起。”
傑森扯着嘴角笑了，“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你不必去承擔這一切的責任，這些事情和你無關。”
傑森向奧莉維亞邁出一步，“我只是希望你不會受到joker的傷害，離開他，奧莉維亞，否則你一定會受傷的。”
奧莉維亞能從傑森的眼睛裏看見他對自己的關心，那雙眼睛，即使在死後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霧白，仍然透着光、仍然像是一灣漣漪的湖水。
可是……
隨着joker的離開奧莉維亞已經感覺到了那些鬼魂的到來，joker所在的中心像是有一束聚光燈一樣，當他一步步往前走而奧莉維亞停留在原地時，她能清楚感覺到自己離那束光的邊緣越來越近了。
那團混沌暴風雨一般的黑暗正等着joker的離開隨時準備吞噬她。
更重要的是，奧莉維亞已經從傑森的眼睛裏看見了它們的到來。
熟悉的陰冷寒潮從背後將奧莉維亞包裹，她閉上眼再次顫抖地說出那句話，“對不起。”
在傑森的眼裏，他看見了奧莉維亞的脆弱，還有她身後那羣隨時準備吞噬她的鬼魂。畢竟，曾經他也是它們中的一員。
他混跡在失控的惡靈中，撕咬着奧莉維亞的靈魂，並且吞噬了一切想要和他搶奪食糧的鬼魂，也正是這樣他才能恢復理智想起一切。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
傑森伸出手去摸了摸奧莉維亞的眼睛，他嘗過她靈魂，芬芳多汁混雜着各種複雜讓人沉醉的味道，他當然知道奧莉維亞有多美味，但他也同樣品嚐過她的恐懼。
那味道像是苦澀的黑巧，但傑森能在舌尖抵住的時候回味出一絲的微甜，這樣奇妙的味道差點都讓他完全失去理智想要撕碎他。
在所有鬼魂的哭嚎中，奧莉維亞閉着眼衝向了joker最後消失的地方。
變成鬼魂之後傑森時常被人穿過靈魂，但只有奧莉維亞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或許是因爲他從奧莉維亞的靈魂中汲取過力量吧。
傑森捂住心口的位置，剛剛他死去的心臟似乎是又重新跳動了一下。
在那羣惡靈再次想要跟着奧莉維亞的時候，傑森收斂的嘴角上的溫柔，他的面目變得青黑恐怖，聲音也像是從地獄深處傳出。
“離她遠一點——！”
奧莉維亞從來沒有跑得像今天這麼快過，走廊裏已經倒下了不少的身影，有警衛的也有被關押的病人的，奧莉維亞一直向前跑着，joker的背影就是她想要到達的目的地。
在她奮力向前奔跑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她的腳下沾上了鮮血。
她跨過了那些倒下屍體，一步一個血腳印向着joker跑去，或許前方是不可避免的黑暗，但那裏有她想要尋找的另類的光。
奧莉維亞趕到的時候joker剛轟開了監牢的大門，在碎石飛濺那羣窮兇極惡的罪犯狂放高呼的混亂中，奧莉維亞踩着一地的狼藉衝進了joker的懷裏，所有都安靜下來了，爆炸混亂的聲音都模糊成了耳鳴後的失覺。
奧莉維亞咬牙切齒：“我真的是瘋了！”
joker單手抱住奧莉維亞，堅硬的槍管抵在她的背後還微微發燙，“這可是阿卡姆，甜心，在這裏你不需要理智！”
但是如果真的有瘋子敢在他面前放肆，joker放下了冒着煙的槍管，奧莉維亞身後那不長眼的混蛋倒了下去，“你只需要知道，今晚你要和我一樣瘋狂！”
蝙蝠俠趕來的時候阿卡姆大半的罪犯都已經逃出去了，附近的街區是第一個遭殃的，起碼他趕來的時候已經在路上看見了不少的事故了。
光是爆炸還不止，還要有火焰、還要有燃燒後的廢墟！
汽油被傾倒在地上，眼看着熊熊的火焰馬上就要蔓延將整個阿卡姆吞沒，和啓動的滅火系統一起出現的還有蝙蝠俠。
joker將淋溼的碎髮全部往後梳，“又見面了，蝙蝠俠。”
“我說過，我會一直盯着你，joker。”
說完蝙蝠俠又用不贊同的眼神看着奧莉維亞，“你不該這麼愚蠢跟在這樣危險的一個人身邊。”
不止蝙蝠俠這樣說，傑森也出現在他身邊讓奧莉維亞跟着蝙蝠俠走。
“就是現在，你得離開joker這個瘋子。”
奧莉維亞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不該把傑森的事情告訴蝙蝠俠，或者說是布魯斯·韋恩。
joker一把拉過奧莉維亞擋在身邊，他的大手輕而易舉就握住她的脖子，“哇喔——！這可不行，當着我的面來搶我的人，蝙蝠俠你可真沒禮貌！”
“更何況——”
joker話音一轉，他親暱地貼着奧莉維亞的臉頰，“是什麼讓你覺得我的小貓咪會選擇離開我，她可是我最乖巧可愛的小寵物了。”
奧莉維亞的沉默看上去就是在默認joker的話，蝙蝠俠並不理解爲什麼她會選擇joker這樣危險的傢伙。
接下來就是joker和蝙蝠俠的兩人戰場了，兩個人打得你來我往，但是看樣子joker沒有蝙蝠俠的那身戰甲和他的高科技武器的確是有些喫虧。
所以他最後把奧莉維亞推了出去擋住了蝙蝠俠的腳步，“蝙蝠俠，最後我們來看看吧，她是會選我這個瘋子還是你！”
奧莉維亞想要跟着joker離開，但是傑森卻擋在了她面前，那雙眼睛就這樣沉默地看着她，奧莉維亞很難邁步離開，尤其是當她看見傑森身上的傷時。
她不能這麼殘忍讓傑森留在殺害他的人身邊。
但是更要命的事情發生了，就在joker離開後那些畏懼他的鬼魂全部向奧莉維亞涌了過來，那些瘋狂的靈魂不由得讓奧莉維亞罵了出聲，可就在她以爲自己要被陰冷和恐怖重新包圍時，令她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瘋狂的鬼魂全部撲向了蝙蝠俠，和他身上的黑色外甲不同，這些瘋狂的鬼魂在他周身形成的更加深沉濃重的黑暗，像是黑洞一樣吞噬着他身邊所有的光亮。
可是……
奧莉維亞也在他身上看見了一層堅毅牢不可破的屏障，它似乎還閃着朦朧的光，就像是蝙蝠俠那堅毅的靈魂散發出來的永恆光芒。
奧莉維亞難以置信地說：“這怎麼可能……”
傑森臉上流露出那種驕傲的神情，“我說過的，他一定可以幫到你。”
那些鬼魂對蝙蝠俠的執着讓奧莉維亞這個美味的大蛋糕都變得索然無味了，它們瘋了似地撲向蝙蝠俠，想要啃咬撕扯着他，但都被那層光芒給擋在了外面。
但更重要的是，奧莉維亞聽清了那些鬼魂口中一直重複的怨毒話語。
它們有的是被蝙蝠俠制裁的罪犯，也有的是因爲蝙蝠俠不殺原則而被波及喪命的無辜之人。
即使奧莉維亞不瞭解蝙蝠俠和他做得那些事情，但她也相信這個男人一直在爲這個城市的正義和光明在努力。
可是呢？
想想那羣鬼魂在死後依然是那麼畏懼害怕joker，又看看蝙蝠俠呢。
他幾乎是付出了一切，但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甚至還在怨恨着他。那些罪犯就算了，罪孽深重的靈魂即使死後也不會醒悟。可那些無辜被牽連的人呢？
奧莉維亞也做不到去苛責他們。
不殺原則——joker覺得這有趣極了，換句話說他人生中的最大樂趣就是看着蝙蝠俠打破他的原則。
可即使他殺掉了蝙蝠俠的養子，殺掉了他的羅賓蝙蝠俠依舊沒有動手殺了他，反而還是那個愚蠢的想法，要把他永遠關進阿卡姆。
噢——！他該怎麼說呢，這可真是隻天真的蝙蝠。
傑森當然知道奧莉維亞震驚的點在哪裏，當他恢復理智後他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去見布魯斯他們，他從未想過布魯斯在做了這麼多事情後身邊會是這樣的場景。
曾經傑森還以爲或許布魯斯有一個守護天使一直陪在他身邊，起碼他值得這一切。
傑森臉上的驕傲被一種莫名深沉的難過所替代，是爲他自己也是在爲布魯斯，“我知道，這一切很難想象是吧。哥譚的暗夜義警，卻是被整個哥譚所憎恨。”
“我都不確定自己做的這一切是否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