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謝爺說夫人命中缺寵,得慣着! >027 她忽然就理解西門慶了!
    爲遮掩身形,她從旁邊掰了一截樹枝。

    半顆腦袋才探出牆頭,姜時初就看清隔壁排屋裏的形勢。

    已是深夜,客廳卻燈火通明。

    沒拉上布簾的落地窗,月光與燈光交相輝映。

    謝讓半跪在地上,哭出了鼻涕泡。

    在喬修南那裏栽了一回,如今的姜時初,可謂是郎心似鐵。

    她又親眼見過謝讓如何的牛氣哄哄。

    因此,謝讓的淚珠子,並不能讓她生出惻隱之心。

    誰知道這小子躲過眼前麻煩,眼淚一擦,又會是一副什麼面孔。

    一雙棕色皮鞋在謝讓身邊駐足。

    隨着對方下蹲,姜時初也認出對方——

    正是白日裏那個西裝男。

    西裝男把兩張紙巾遞給了謝讓。

    然而,謝讓置之不理。

    依舊做作地哭自己。

    西裝男像是徹底沒了法子,扭頭朝某個方向看去。

    那是一種請示的眼神。

    姜時初懷疑,客廳裏還有一個身份更高的人。

    不多時,她的猜想得到證實。

    一道挺拔卓然的灰色身影出現在窗邊。

    只一眼,姜時初的心跳快了起來。

    因爲那種突如其來的熟悉感。

    哪怕未曾有過深交,然而,華爾街的那場相遇,對才死而復生的她來說,有着不一樣的意義。

    就像是上天在告訴她——

    這世間,還是有非常多的美好。

    而她亦是幸運的。

    於人來人往之中捕捉到那抹絕色,並靠自己出色的社交能力,成功與對方搭上了話。

    用‘絕色’來形容對方,多少有一點褻瀆。

    對方身上有一種似是與生俱來的氣度。

    看似嚴謹,卻不嚴苛。

    不動聲色之間,又有着全局在握的巋然。

    姜時初尤爲喜歡對方的眉眼輪廓。

    深邃,穩泰,是與《意氣奮發》截然不同的平和。

    卻又不會給人以滄桑之感。

    姜時初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在國內找到一個跟她夢中情男差不多身型的背影。

    ……就連整體氣質也極爲相似。

    至於理由——

    她只能歸納於搞金融的都注重形象管理。

    金絲雀哭求原諒的戲份,姜時初不是很感興趣。

    今晚來找謝讓的,左右不過那位‘董事長’的得力助手。

    既然謝讓不會有生命危險,姜時初也懶得自找麻煩。

    正準備下掛梯,落地窗前的人卻轉過了身。

    對上那張極爲英俊又不陌生的面龐,姜時初才恢復正常的心跳,驟然一停,腦海裏,也放起了煙花。

    她的視線所及處,是一片白光。

    而他,就在白光之中。

    猶如神明,又如海市蜃景,可望卻不可即。

    這一刻,姜時初忽然理解了西門慶。

    西門慶見到潘金蓮的時候,一定跟她差不多的心情。

    與穆瀾的通話尚未掛斷。

    手機裏,傳來穆瀾的詢問:“怎麼了?”

    姜時初分出一點心神,應付穆瀾:“狗頭挺好的,我很喜歡。”

    穆瀾:“……”

    姜時初已掛掉電話。

    剛想收起手機,兩道手電筒光打在了她臉上。

    姜時初逆着光投去目光——

    一牆之隔,是倆把她抓現行的高大壯。

    姜時初:“……”

    4號房客廳。

    謝讓抽抽搭搭地,還沒哭完。

    徐沂守在邊上,已不再說安慰的話。

    這些年,他一直負責國內業務,對這位謝家小少爺的瞭解,遠遠不及景釗和宗琉。

    上午來請謝小少爺之前,他向另外兩位討教過經驗。

    景釗說,得順毛捋。

    ——捋到他自願跟着走爲止。

    宗琉的意思,卻是打暈一了百了。

    最後,他總結兩者經驗,採取先禮後兵。

    未曾想,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

    謝家是不願踩進娛樂圈這趟渾水裏的。

    所以,他只好先帶人回去。

    今晚目睹的一幕,徐沂才意識到,自己小瞧了這位讓少爺。

    幾乎是門開瞧見家主的那一瞬,謝讓就紅了眼圈,家主別說是發難,甚至都未開腔,闖了禍的就先哭了起來。

    等他上樓看過睡着的老家主,再回到客廳,謝讓已哭跪在地上。

    徐沂卻有些理解謝讓。

    暴風雨不可怕。

    可怕的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有時候,有些東西,遠比責罵來得致命。

    謝讓的做法,無疑是想先發制人。

    家主這趟回國,景釗未跟隨。

    所以,和稀泥這種事,自然就輪到他。

    就在徐沂想着要不要再勸幾句,勸小少爺好好認個錯,家主就開了口:“謝家的下任家主,不該是遇事就哭哭啼啼的性格。”

    “我纔不要做家主。”謝讓吸了吸鼻涕。

    “無論你要不要,繼承謝氏家業,是你的責任。”

    謝靖寒來到外甥的面前,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上孩子的後腦勺:“舅舅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將來都會是你的。”

    這樣的承諾,並未博得謝讓的高興。

    哪怕他只有十六歲,卻已知曉慷慨背後的殘忍。

    “我只是謝氏外嫁女的孩子,按照祖訓,不該由外嗣繼承家業。”

    這個說法,卻遭到反駁。

    男人低醇的嗓音,在少年的頭頂響起——

    “你母親並未出嫁,何來外嗣一說?”

    謝讓扁嘴。

    謝靖寒輕輕嘆息,“舅舅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對舅舅來說,你就是舅舅唯一的孩子。”

    謝讓鼻頭一酸,低下了頭。

    他不想繼承家業。

    他繼承家業的那一天,也意味着他舅舅油盡燈枯。

    排屋玄關處,傳來了門鈴聲。

    徐沂第一時間過去。

    拉開門,發現是他帶來的保鏢。

    “什麼事?”

    保鏢甲實話實說:“我們在外面發現有人探頭探腦。”

    估計是方纔屋裏的動靜吵到了鄰里。

    徐沂正想說不必管,保鏢又道:“可對方說,她在偷窺。”

    徐沂:“……”

    偷窺,那就是故意爲之。

    徐沂問:“人呢?”

    “在這兒呢。”保鏢一個側身,露出身後的人。

    徐沂沒料到是個女孩。

    這會兒,姜時初並未戴口罩。

    因爲洗過了澡,已換掉白天那身衣裳。

    徐沂覺得對方有點眼熟。

    女孩卻自陳身份:“我是鉑越府物業的值班人員小姜,接到其它住戶的電話,說你們這裏有外來人員,所以,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徐沂蹙眉:“瞭解什麼?”

    “你們所有人的姓名,”姜時初又掏出手機:“最好再留個聯繫方式。”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