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六十隻小籠包!
一想起自己擀麪皮快把雙手擀出火星子,這會兒,手掌還火辣辣的疼,馮媽不甘心背這口黑鍋!
只不過,她才一張嘴,已有人替她‘伸冤’。
姜時初轉回身去,對許美鳳道:“馮媽大清早起來做小籠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媽你要是再因此責怪馮媽,那就太周扒皮了!”
許美鳳:“…………”
馮媽:“…………”
什麼好話賴話全讓她一個人說了!
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謂是登峯造極!
這一刻,許美鳳終於意識到,自己太小瞧這個女兒。
——小瞧她被人帶壞的可能性!
原先在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透明人,如今就因爲結了一個婚,搬弄起是非,那叫一個張嘴就來!
而姜時初賭博,也是在蜜月期間!
許美鳳心裏恨得不行!
那喬家就是壞胚種!
虧她還以爲,死丫頭嫁過去就會安分度日。
現在倒好,反而愈發不省心!
這讓許美鳳開始重新審視這門婚事。
早知如此,她催什麼婚,還不如騙死丫頭帶她出國看‘病’去!
那兩億夠他們全家在國外富人區買棟獨立別墅了。
姜時初不清楚許美鳳此刻追悔莫及的心情,咣噹咣噹喝光剩下半壺豆漿,這才告訴許美鳳今天的直播任務。
《咱們幸福的一家》是採取白天五組嘉賓待一塊搞‘團建’、晚上各回各‘家’的錄製方式。
直播的第一期內容,節目組安排了遊湖。
當初挑在鉑越府錄製這檔綜藝,也是看中這附近有個溼地公園。
而首播選擇遊湖,是爲了促進嘉賓之間的相互瞭解。
這麼曬的日頭,許美鳳可不想出去。
正想罷工,就見姜時初伸出右手三根手指。
“媽,弟的大平層!”
這話成功戳中許美鳳的軟肋。
想到朝自己招手的三千萬,爲了兒子,就是外頭下隕石雨,自己也不能不去!
許美鳳回房塗防曬,姜時初也收到穆瀾的消息。
穆瀾顯然還是不放心她,纔會在節目開播前又來千叮嚀萬囑咐。
至於強調的點,依舊是讓她少說話。
【還有——】
穆瀾又發來信息——【在節目錄制過程中不許看彈幕,這也是節目組對你的要求。】
姜時初秒懂節目組的良苦用心。
所以,她決定給穆瀾喫一枚定心丸——【你讓節目組不必爲我操心,我不是玻璃心,就算刷到黑粉的評論,也絕不會退出錄製!】
穆瀾隨即發來呵呵:“你臉皮厚,是不會退出錄製,但觀衆會退出直播間!”
姜時初:?_?
“既然準備復出,那就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穆瀾難得用這麼認真的口吻跟她說話,姜時初也沒再插科打諢:“我已經寫好幾篇通稿,回頭你替我發給營銷號。”
穆瀾:“???”
第一次聽說藝人還親自操刀通稿的。
穆瀾感覺自己的頭又疼了。
“你只要好好錄綜藝,這些用不着你費心。”
姜時初——【哦。】
話雖如此,幾分鐘後穆瀾還是收到幾篇通稿的掃描圖。
看完通稿內容的穆瀾:“…………”
通稿裏,姜時初爲自己的復出寫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媽媽一直有個演員夢。
——所以,她要幫她媽在死之前圓夢!
有癌症晚期這個話題,幾篇通稿的立意一下就高了。
瞧着圖片裏狗爬一樣的字,穆瀾有些偏頭疼,忍不住發信息問某人:“你確定要把家庭的隱私暴露在大衆面前?”
雖說姜時初偶爾不着調,卻從來沒拿家人炒作過什麼。
然而,這些通稿已與人血饅頭無疑。
姜時初很快回復。
卻是對她進行鏗鏘有力的反駁。
“誰說是隱私,這明明是一個女兒對母親深深的、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的愛意!”
穆瀾:“……”
姜時初回語音的時候,正往臉上套防曬面罩。
這是她從苞苞那裏借來的。
面罩一戴,只剩眼睛露在外頭。
不等穆瀾的信息發來,姜時初又道:“回頭我媽沒了,我還要幫她搞個直播悼念大會。”
還悼念大會。
穆瀾太陽穴跳動:“你就篤定你媽一定死?”
“不然呢?”姜時初再開口,愈發的振振有詞:“申城三甲醫院確診的肝癌晚期,如果這都不死,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穆瀾:“………………”
有那麼一瞬間,穆瀾甚至懷疑,某人帶親媽上綜藝節目,就是爲了逼‘死’自己親媽。
但她隨即搖頭逼自己揮去這種荒謬的想法。
因爲她還記得幾個月前,姜時初忽然發語音給自己。
那條信息,還躺在聊天記錄裏。
只有短短几秒。
當時姜時初說的是:“穆瀾,我媽查出了肝癌。”
那是她第一次聽姜時初露出低落的情緒。
不到一星期,姜時初又發信息告訴她,說自己準備結婚了。
雖然姜時初沒在信息裏提自己匆匆嫁人的原因,穆瀾卻多少猜出來,這個婚恐怕是家裏催姜時初結的。
有的父母,後半生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兒女成家立業。
一個母親臨終前的願望,很少有女兒會忤逆。
這樣的姜時初,又怎會做出冷血之事?
所以——
只可能是通稿裏寫的那樣,是薑母自己死前還打算風光一把。
至於姜時初的反常,估計是承受不住打擊造成的。
理由充分,穆瀾一下就說服了自己。
才把幾篇通稿轉發給宣傳部,辦公室門被叩響。
來人正是公司安排給昭昭的助理。
“怎麼了?”穆瀾放下手機,擡頭問對方。
小玫手握一份文件,神情透着爲難:“穆總,昭昭姐說,她不接這部紅果TV投拍的仙俠劇。”
作爲藝人,不可以拒絕公司的工作安排。
特別是才走紅的藝人。
穆瀾並未動怒,只平靜開口:“理由。”
小玫抿脣,過了會兒才又出聲:“昭昭姐說她不明白,明明……明明時初姐經常跟您對着幹,退圈也不跟您商量,您爲什麼還要捧着她?”
“爲什麼?”
穆瀾手上把玩着鋼筆,輕輕一笑:“我想捧誰,難道還要跟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