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宋公子與三位皆是江南才子，今日有幸再見，都是風度翩翩，果真不一般。”姜翰墨道。
“那日見姜公子，我等還嘲笑一番，甚感汗顏。”宋敏道。
另三位也是齊聲道：“真是汗顏。”
紅櫻姑娘盯着青柔姑娘不說話。
青柔姑娘將那日情形述說一遍，屋內三女齊笑。
江南四公子低頭，不好意思起來。
“姜公子那日所做詞曲，填詞工整，曲調委婉激昂，讓我等好生敬佩，只有半日，如今已是傳遍江淮。”四人中那個叫汪明的道。
“汪公子客氣了，姜某也是偶然想出，不好接受閣下誇獎。來，先敬大家一杯。”
各人舉杯。
從香味就可聞出這是江夏醇。
“姜公子厚此薄彼，那日小女子想討要一首，卻不能如願。”紅櫻姑娘假裝有些生氣道。
大家都不言語，姜公子身邊可坐了一個絕世美女。
“奴家相公性情坦蕩，不會因人而異，他應該答應改日寫出。”高麗素說完看向紅櫻姑娘。
這也算是表明自己身份，說得也不讓別人尷尬。
“姜公子那日確實如此說，不知今日可能如願。”紅櫻姑娘臉紅紅道。
“改日，改日。”姜翰墨打趣道。
大家一起笑起來。
氣氛和諧起來。
高麗素還專門給青柔和紅櫻姑娘夾菜。
二人一陣欣喜，活絡起來。
“四位乃江南翹楚，不知以後是如何打算？”姜翰墨道。
“姜公子不要這樣誇我們，比起閣下才學，我等只能仰望，不敢談以後能怎樣。遲些參與科考，以後再做打算。”宋敏道。
“姜公子文采斐然，不如做首詩如何？讓我等長長見識。”四人中叫何智的說道。
就怕他們說這個，姜翰墨頓聲道：“我等終日詩書作伴，難得今日休閒，而又志趣相投，今天只喝酒，不談詩詞。”
“對對，我們今日只喝酒，不談詩詞。”好久不開口的四人中年紀較小的江銘興道。
還終日詩書作伴，我就沒見過你看書。高麗素用眼神瞟了一下姜翰墨。
“此江夏醇口感醇正，好喝下口，在下從不喝酒，一喝就喜歡上了，來，我敬姜公子一杯。”江銘興舉起酒杯道。
“此酒外面很難買到，價格也不便宜，姜公子會挑地方，這家有這酒。”何智道。
“我等年紀也差不多，那大家不要相互敬酒，一起喝如何？！”姜翰墨道。
“好，好。”宋敏和汪明附和。
桌上七人一起舉杯。
幾杯下肚，紅櫻姑娘開口道：“今日各位都有興致，稍後不如去小女子畫舫彈唱一番。”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青柔姑娘的畫舫比小女子的小些，這麼多人去小女子那寬敞點。”紅櫻姑娘說完看了青柔姑娘一眼接着道。
青柔姑娘點頭，四位公子首肯。
姜翰墨有點猶豫。
“那是最好，我們聽聽青柔姑娘唱唱那曲想念樓蘭。”高麗素欣喜道。其實她是想在姜翰墨面前彈唱那首望採納。
這點心思姜翰墨知道的，遂點頭道：“那就打擾紅櫻姑娘了。至於花銷，姑娘可與小生的隨從拿。”
“這話說得小女子不高興了。”紅櫻姑娘有點生氣道。
青柔姑娘搖了搖她的手臂。
江南四子高興起來，他們可沒上過紅櫻姑娘的畫舫。更別說聽曲。
在紅櫻姑娘的畫舫上，姜翰墨沒有坐上他們推讓的上座，靠窗邊與高麗素一起坐下。
畫舫左右各有一船在旁遊弋。
大家都看在眼裏，心裏明白，都不說出來。
紅櫻姑娘讓丫鬟搬出酒水，也是江夏醇。
雖是二月天氣，微風吹來，卻也沒有寒意，喝下幾杯，倒覺涼爽。
作爲主家，紅櫻姑娘彈唱了兩首。
不愧爲頗有名氣的頭牌，聲音真是好聽，大家陶醉在旋律裏。
兩曲過後紅櫻姑娘喝了杯茶，眼睛盯着青柔姑娘。
意思該你展示那曲了。
青柔輕撫一下琴絃。
唱將起來。
此曲經這幾日傳唱，大家都熟悉了那個旋律，四子都有節奏搖頭打起了拍子。
到高音部分，姜翰墨同上次一樣，跟着唱起來，大家也在輕哼。
姜翰墨示意大家大聲唱出口。
大家也就跟着一起高聲唱將起來，沒有剛上船時的拘束。
歡聲笑語一片。
意猶未盡。
“姜公子今晚不談詩詞，要不同高姑娘一起，給大家彈唱一曲？！”宋敏拱手道。
其他人都附和着。
“聽兩位姑娘唱就可。”姜翰墨有點醉意道。
高麗素將古箏挪到姜翰墨面前，自己拿起青柔姑娘手中的琵琶。
“姜公子就是謙虛，看高姑娘都給公子擺好了。”紅櫻姑娘道。
高麗素用手臂碰了姜翰墨。
看來不唱，不光大家不依，麗素姑娘也不會放過。
“好吧，獻醜了。”姜翰墨道。
輕撥了一下琴絃，彈出歌曲前奏。
高麗素輕啓朱脣唱道：挑燈看遍……
……，
高麗素側臉看向姜翰墨唱道：公子是你嗎？
看着高麗素紅撲撲的臉龐和嬌豔欲滴的嘴脣。
姜翰墨接唱前面深山……，
……請笑納。
整首歌曲前奏、間奏和尾奏都是姜翰墨彈奏。
經過昨日練習，雖還沒到行雲流水，但還算不失節拍。
中間就唱了兩句，怕搶了高麗素風頭。
衆人隨着節奏輕拍案几。
聽完一齊拍掌。大喊叫好。
左右兩邊的船也靠得近些。
“姜公子與高姑娘珠聯璧合，此曲不知可否送與小女子與青柔姑娘？！”紅櫻姑娘聽後有些不好意思道。
“無妨，你們拿去傳唱就是。”高麗素倒是大方，從袖口掏出曲譜。
“聽聞姜公子不日將去杭州，不知幾時我等再能見面。”宋敏有些傷感道。
“世事紛紛，變幻莫測，姜某希望明年還能來揚州，更早更好。期望下次見面，各位還能與姜某把酒言歡。也希望青柔姑娘能扶琴在側。”姜翰墨感慨道。
這時紅櫻姑娘回到裏間抄錄高麗素給的曲譜，她可不敢將底稿拿去。
所以姜翰墨就只提了青柔姑娘的名字。
高麗素微笑輕聲道：“姜公子是希望到時青柔姑娘還是獨身。”
說完不忘看了一眼在旁的青柔姑娘。
後者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嬌羞面紅，但表情充滿幸福。
“各位不要相信她的胡言亂語。高姑娘時不時胡亂猜測，打趣一番，讓人深陷尷尬境地，姜某也是醉了。”姜翰墨搖頭低首。
衆人倒是不管他轉向青柔姑娘道喜。
“小生冒昧問一句姜公子來揚州只是遊玩還是尋親訪友？！”汪明道。說完向船兩側各指了一下。
兩邊的船靠得很近，早就可以認出在喫飯地方院子裏的那幾個人。
“做點小生意，再找找人。”姜翰墨淡淡道。
“這麼大陣仗？！”何智微笑道。
“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姜翰墨與他碰了一杯喝下，接着道：“如果在下說是找你們，你們信麼？”
“不信。”宋敏帶頭道。
“難道姜公子也是在找那個人？”江銘興道。
“什麼人？”姜翰墨問道。
“姜公子是在找姓任的老先生？！”宋敏眼睛看向姜翰墨道。
“不是，不過宋公子說說看。”
“坊間有人在找姓任的老先生，有很多個冒出來說是，大都是假冒的。”宋敏笑道。
“如果是真的，哪那麼好找？”姜翰墨道。
大家點頭。
“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回去吧，明天姜某還要趕路。”姜翰墨不想講這個話題，接着道。
衆人首肯。往畫舫前首走去。
青柔姑娘緩緩靠到高麗素身邊。心想高姑娘人不光漂亮，心地也好。動作親暱了些。
臨要上岸，青柔姑娘扭捏了一下。高麗素看見對姜翰墨道：“相公也不留下點什麼？”
留什麼，銀兩又不在我身上。
高麗素將二人拉回艙內，拿起一支筆寫下：一漿作相思。
將筆遞給姜翰墨，用力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說道：“可以的。”
姜翰墨有些無語，
提筆寫下：只將波輕踏。
青柔姑娘拿起一張空白紙蓋在上面，染掉餘墨。摺好放進衣袖。
這時紅櫻姑娘走過來，愣着看着他們走出畫舫。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