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居多,上貨和下貨的搬運工緊張忙碌着,衣衫溼了一大半。
通往城裏的馬路上往來人員如織,不乏有淡薄衣裳女子含羞走動。
“在下還是想一個人去。”蔣勝風在姜翰墨身旁猶豫一下道。
“這次又是爲什麼?本公子還沒問你上次爲什麼一個人走。哪裏浪去了,你是不是把陳知先那個掉了?”姜翰墨瞪了他一眼道。
“在下不像公子,唱歌都能唱到一個姑娘。”蔣不回答,扯開話題。
“那是因爲本公子長得好看,總惹人喜歡。看看你一臉的鬍鬚,年紀輕輕假扮老成。把鬍鬚刮掉。”姜翰墨道。
他就是怕影響本公子與他妹妹卿卿我我。本公子也是有品德的人。姜翰墨心想。
“要不要妹夫幫你找一個?”姜翰墨低聲道。
“自由自在好,在下習慣一個人了。”
蔣勝風懶得理他。
去他妹妹旁邊嘀咕了幾句,走了。
高麗素過來問道:“剛纔你們兩個在聊什麼?”
“沒什麼,他說要獨自坐船。”
“沒錯,他也是這樣跟奴家說的,在暗處保護我們還是比較好。”
姜翰墨只得點頭與高麗素二人上了船。
遠處的趙陽等人離開碼頭,融入人羣,他們還要爲其他事準備。
船在建業稍作停留,駛入京杭大運河,一直南下。
京杭大運河的開通,對於杭州來說至關重要,大運河成就了杭州成爲南方的貿易中心,無數物資在杭州城轉運,經濟文化都得到快速發展。
後世姜翰墨沒走過大運河,但聽說也是污水橫流。不過現在的運河是新鑿開挖,水寬底深,沒有船隻擱淺一說。
一艘船時前時後跟在他們不遠處的水面。
不用說是蔣勝風坐的船。
其實古代坐船還是比較安全的,姜翰墨隨着船晃,很容易入睡。
——
不日,船過了江都郡,到了毗陵郡境內太湖。
姜翰墨提議上岸走走,船內空間小,還是憋屈。
交待好船家,上岸歇息一日,明天再乘船在太湖內遊玩一圈。
船家也是滿意,畢竟給的錢不少。
尋得一家客棧住下。
姜翰墨也是舒展筋骨,休息一番。
是夜,高麗素想擠進房門,姜翰墨不肯。
高掏出一張紙,姜翰墨也只好作罷。
這一路她擠眉弄眼好多次了。
那是高夫人給的婚書。
“相公,想尚清姑娘她們麼?”
你想讓本公子怎麼回答,這不是送分題是送命題。姜翰墨心想。
“奴家知道相公不想。”高麗素拿起姜翰墨的手臂,將頭枕上。
“怎麼說?”
“想念的話,怎麼還在外面拈花惹草。”高麗素悠悠道。
“是誰惹的事,回去本公子要同她們三個好好講講。”
“返回去的時候,要不要帶上她。”高麗素說的她是指青柔姑娘。
“以後再說,公子還有很多事要辦,瞧你惹出的事!”姜翰墨有些責怪。
“都依相公。”高麗素將身子靠近一些。
姜翰墨讓了讓。
“出發前孃親誇相公你呢,說很滿意。”說到這高麗素扯開話題
靠,又送房子又送錢,誰都喜歡。姜翰墨心想。
嘴上說道:“你開心就好。”
“我們以後可以名正言順地住在一起了。”高麗素有些害羞狀。
就知道她會說這一句。
“這叫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姜翰墨打趣道。
“那以前是偷偷摸摸?”
姜翰墨鄙視地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相公去杭州辦什麼事?”
“沒事,單純陪你去遊玩一下。有句話這麼說的,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高麗素甜蜜地依偎在姜翰墨身上。
出發之前高夫人叮囑她若干事項。
不過姜翰墨雖見到婚書,也沒進一步動作。
高麗素也不好意思糾纏,終究還沒拜堂。
不過早上醒時姜翰墨的手蓋在她前面,尚清姑娘果然沒騙她。
高麗素臉紅紅的。
第二天開始,乘船繞太湖一圈。
停停走走花了幾天。
白天太累,夜晚也沒啥進展,高麗素也就放下那心思。
“相公怎麼在太湖繞圈,在鄱陽湖也是。”高麗素見姜翰墨不時記下點什麼。
“凡事都要有個提前考量,以後姑娘就知道。”
姜翰墨斜瞪了她一眼。
“是大夫人。”高麗素不理他的眼神接着說道:“我們幾時進蘇州城。”
“早點歇息吧,我們不去蘇州,直接到杭州城,停留一下就回江夏。”姜翰墨道。
隋朝杭州爲餘杭郡,治錢塘縣,轄錢塘、富陽、餘杭、於潛、鹽官、新城、紫溪七縣。
幾日後到達錢塘碼頭,遠處有外海來的高大船隻。雖不能與後世船舶相比,但也比內河船大很多。
碼頭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有幾個佩戴橫刀的向停靠的船隻張望。
見到二人之後不遠不近地跟着。
姜翰墨與高麗素行至城內。
杭州城比江夏城大很多,街道也寬敞。
兩人剛找好客棧住下,就有人敲門。
看來上次的暗號都用不上了。
進來一身材魁梧的漢子。
單膝跪下拱手道:“屬下餘杭郡天目衛副使黃元定,見過公子與姑娘。”
“在外不必多禮,黃副使請起。坐下說話。”
“謝過公子。”
“我等剛到,你們就知道了。”姜翰墨笑道。
“屬下早就接到指令,在此等候公子與姑娘。”黃元定道。
“說說你們在杭州城的情況。”
“杭州城這些年發展很快,人口密集,屬下手下有三十餘人。”
姜翰墨點頭。
“你是黃莊人士。”
“回公子,屬下是德水公表兄弟,早年一直在杭州,公子到這可有特別指示?”黃元定鄭重道。
“也沒特別指示,本公子來是想了解下外海與內陸的交易和此處的船隻建造情況。”
“這些年碼頭有不少海外船隻停靠,交易頻繁。”
相公南下,果真有事要辦。高麗素心想。
“以後除了打聽軍事情況外,留意造船行業,和各類水上作業人員。”
“屬下領命。”
“這次南下路過吳郡,本公子沒有進蘇州城,那裏可有誰負責?”姜翰墨道。
“吳郡蘇州天目衛副使黃元遠是屬下胞弟。”
“如此甚好,稍後通知黃元遠,在太湖邊多尋找水深碼頭,買下週邊土地,銀兩讓劉正使向江夏申請調撥,此事不能張揚,也不用操之過急。”
“屬下明白。”
“你身上的橫刀用的可習慣?”姜翰墨見黃元定比較拘謹如是問道。
“早就聽聞秋風刀削鐵如泥,屬下還沒機會同他人交手,偷偷拿外面的刀具試過,一刀就斷它。”
“此刀鍛鍊之法出自麗素姑娘之手。”姜翰墨說完笑着指了指旁邊的高麗素。
“屬下早就聽聞,心生佩服,今日有幸見到麗素姑娘,不想姑娘手藝精湛,卻是曠世容顏女子。”黃元定說完也笑了笑。
“是不是生得醜八怪,纔信?”高麗素假裝生氣笑道。
三人齊笑。
“本公子辦事嚴格,但與爾等相處講究融洽,黃副使以後不必在本公子面前拘謹。”姜翰墨道。
“公子不光才智高超,並以寬厚待人,屬下早有耳聞,今日一見,頓覺如此,屬下必盡心跟隨,對前途已是坦然如心,一片希望。”黃元定朗聲道。
“前途艱險,諸事待辦,北方糧食緊張,需在杭州一帶籌集,以後黃副使會更辛苦!”
“屬下定盡全力。”黃元定拱手。
“如此甚好。”
“屬下今早收到劉正使情報,楊廣東征不順,密信已送達洛陽何稠府上。”
姜翰墨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交與黃元定。
高麗素知道是什麼,昨晚相公在船上寫的。
“本公子在杭州城待兩天就走,此紙看完及焚,本公子登船後即刻傳閱出去,同以前一樣,以小童之口散播。”
黃元定接過看完即掏出火折燒燬。
“屬下已銘記,公子回江夏可否直接坐南下運鹽的船隻返回?”黃元定道。
“也可。”
“公子舟車勞頓,也要早點歇息,後幾日聯繫好船隻再與公子彙報,屬下告退。”黃元定起身告辭而去。
待黃元定走後,高麗素盈盈道:“前面的人都好理解,後面的不好猜!”
“不難猜,怎是卦言。”姜翰墨笑道。
“公子倒是成竹在胸。”高麗素說完纖手伸向姜翰墨胸前。
姜翰墨打掉她的玉手。
“相公可知,你每晚用手壓得奴家心口好悶。”高麗素紅臉輕聲道。
姜翰墨忽地也是面紅,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