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可有新的卦言。”何老先生接着問道。
“還真有,第三條卦言所料的卻是間隔沒幾天後的事,十分靈驗。桂林在途中已有聽說。”何稠答道。
“想必這位任老先生確實是高人。”
“父親說得沒錯,另外朝廷已派人在四處尋找任老先生,甚至派人去了南方。”何稠喝了一口茶接着道。
“尋人此事不假。爲父也有所聞。”
“公爹也遇到過出來尋找的人。”何稠夫人伊氏插嘴問道。
“嗯,確實遇到了,沒在江夏找到,去南方了。”
“何老先生可有印象幾時遇見過任老先生。”高麗素走到何老先生身後看了一下紙條,風輕雲淡問道。
“老朽這幾年遇人無數,還真沒什麼印象。”
姜翰墨也是一幅很想知道的樣子。
接過何老遞過來的那張看了一下道:
“既然是這樣,何先生那就在江夏住下再說。”
何稠和夫人伊氏點頭。
“既然雪兒姑娘叫妾身夫君爲師兄,姜公子不如也如此稱呼。”伊氏道。
姜翰墨擡眼看向何稠。
後者道:“都可。你們都如此對待何某一家,叫師兄沒任何問題。”
“那在下就沾沾雪兒姑娘的光,以後就叫何先生爲師兄。”
聽相公這麼說,陳皓雪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高麗素想的倒不在這,何稠一家人以後算是都留在江夏了,爲相公高興。
“那好,麗素姑娘陪陪嫂夫人聊聊天。在下和皓雪姑娘帶師兄先去看看阿老先生住的地方,省得他們以爲我們虐待了阿老。”姜翰墨打趣道。
衆人笑起來。
“然後去見見那按圖紙做出來的實物,晚上在這用餐,爲你們接風洗塵。”姜翰墨接着道。
四人一起去向何老先生的住處。
住的環境比上午那座宅院肯定要好。傢俱、牀被及裝飾全部是新的。
何稠內心滿懷感激。
看到廳內桌旁放了好幾個酒罈,有的裏面還有酒。瞪了父親一眼。
“在下時常提醒何老先生他少喝點。”姜翰墨尷尬道。
“何某知道家父的秉性,不關公子的事。”
何老先生咧開嘴,如小孩一般頑皮樣。
“走了,走了,去看新鮮東西。”怕受責怪,何老先生趕緊將他們推出屋子,要走。
幾人也是笑了起來。
進入樹林裏的屋子,何稠長大了嘴,這麼大水車運行還那麼平穩。
東看看西看看,終於發現了軸承。
何稠剛想問。何老先生向姜翰墨指了指。
試了一下圖紙上叫離合器的東西,與圖紙上相差無幾。拔動檔杆可接駁不同轉軸,速度也不一樣。
真是新奇。
再看看他們叫車牀的東西。接駁在離合器的尾軸上可高速運轉。
“姜公子是如何想出這些東西的?”
“在下平時不出門,就在書房裏瞎想。”姜翰墨敷衍一句。
“姜公子還有很多新奇有趣的圖紙,不給我看,怕把爲父累着了,所以上次讓爲父寫信給你讓你過來,誰知道等了這麼久纔到。”何老先生對何稠怨聲道。
“有一種工具可以將銅絲拉出幾百上千米,還有一種機器可直接將銅板鐵板壓成一樣寬一樣薄,幾百上千米長的薄板。在下準備下一步同何老先生及雪兒姑娘一起做出來。”姜翰墨引誘着。
“何某也可以參與。”何稠興奮道。
“都行,師兄要是參與的話,那在那頭房間再裝一架水車,這個房間幾乎被令尊霸佔了。”姜翰墨心喜道。
“對對,去那個房間再裝一架水車。這裏我要忙活。”何老先生忙道。
“那還要不要再做一個離合器出來!”何稠問道。
“無所謂,不用也可以,如果師兄想嘗試做個也好。以後也有地方用。”
何稠點頭。
“那這兩天天就把水車做出來。”姜翰墨道。
“兩天?這些鐵桿都沒有。”何稠摸着水車上那根碗底粗的軸杆道。
“桂林放心,姜公子有的自己有鐵礦。”何老先生淡淡道。
何稠張大了嘴。
“等有了新水車,在下將壓牀和衝牀的圖紙交給師兄。那個不比車牀簡單。”
何稠興奮了起來。
不住打量車牀,看父親熟練得更換各種刀頭。
晚飯的時候,弟弟翰瑞也一起來了。
一桌總共就七個人,何家三個,這邊四個。
姜翰墨同何稠夫婦介紹弟弟後道:
“師兄在這要什麼東西可直接找他。他會一應準備。”
“姜公子不常住在這裏?”何稠問道。
“也不是,過幾天在下將去北方轉一圈。”
“北方可沒有這個安全,姜公子可要小心爲上。”
“多謝師兄提醒。”姜翰墨道。
剛來人家這裏,也不好問姜翰墨去北方幹嘛。
問了,姜翰墨還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爲此去北方少不了又要忽悠人。
“咱們先嚐嘗江夏醇。“何老先生已經等不及了。
衆人舉杯。
喝了一口酒。何稠點頭稱讚。
“姜公子自己有酒莊,這都是自己釀的酒。”何老先生對何稠夫婦道。
“原來此酒是出自姜公子之手,醇厚清爽。沒想到,沒想到,何某可是越來越佩服。”何稠大加讚賞。
“也是閒來無事弄的,師兄喜歡,多喝點。這酒倒是很對何老先生的口味。”
何老先生瞪了姜翰墨一眼。
姜翰墨裝着沒看見。
飯後閒聊了一會,何稠夫婦就起身告辭,回去休息了。
趕了那麼久的路,確實疲憊,衆人也沒再挽留。
過後姜翰墨把將要新做水車的事對高麗素交代一番。
叮囑一些要改進的地方。
遂各自安歇。
第二天何稠早早就到了後院屋子裏。
姜翰墨拿了一大堆圖紙交給他,當着何老的面鄭重道:“有件事提醒一下師兄,我們這裏都是比較超前的東西,切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
“公子放心,老朽早就交代過他了。”何老道。
“預計下午有人送來水車組件,是否需要陳博過來幫忙?”姜翰墨問道。
“不用,有犬子在,他什麼事都能搞定。”
“如此甚好,在下還有一些事情要去江夏城,二位先忙。”
姜翰墨隨即告辭。
——
姜翰墨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從南方買回來的禮物,來到太守府。
剛進府門,李玉顏就撲了過來。
“相公捨得來了?!”一股怨氣。
“這不是在外那麼久,太累,還沒緩過來嘛。”說完順手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
看着她嬌豔欲滴的朱脣,姜翰墨頭有點暈。
好在李玉顏掙開。
二人去往後廳。
太守夫人劉氏早就聽下人傳報姑爺來了,在後廳等候。
見到姜翰墨上前噓寒問暖,不時給他整理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衣襟。
這個俊俏女婿她打心裏喜歡。
不就是幾天沒見嗎。見孃親那樣,就連李玉顏都嘟起了嘴。
姜翰墨也有點尷尬。
“老爺一早就去太守府衙了,已經讓下人去告訴他公子來了。”夫人劉氏道。
“不忙,大人公務要緊。”姜翰墨道。
稍後讓人煮了點蓮子湯來,看着姜翰墨喝下。
姜翰墨也是紅臉喝下。
這時下人來報,老爺中午不回來喫飯,務必讓姑爺等到下午他回來。
“也不知一天到晚忙什麼,公子來了中午也不回來。”夫人劉氏責怪道。
“想必是有事,夫人不必生氣。”姜翰墨欠身道。
“顏兒陪公子去後院逛逛,午飯時叫人喊你們。”
李玉顏歡喜地牽着姜翰墨的手去向後院花園。
相公今天要陪自己一整天了。李玉顏想想就高興。
丫鬟清瑤和清湘一開始跟在後面,嘰嘰喳喳。
見到姜公子和小姐膩在一起,去了上次的亭臺,也就不跟了。
太守李曉通下午太陽西斜時纔回來。
匆忙讓人叫姜翰墨到書房。
姜翰墨預感有事。
“公子可聽說坊間最新卦言之事?”未等姜翰墨坐下李曉通道。
“前天聽說過。劉安祖之類的。”
李曉通點頭。
“朝廷有人到江夏了。”
“爲什麼偏偏到江夏。”姜翰墨有些疑惑。
李曉通遞過一張紙條。上面寫着:
安祖難行,東海無浪,金稱五載,還需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