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輪下來臉色看不出醉樣。
“何侍郎離開京城在下倒是聽過，沒想到在江夏這裏居住，未曾登門造訪，失禮，失禮！”李曉通道。
“何某已經辭官，李大人不可再稱何侍郎。今天冒昧前來，打擾，打擾。”何稠回答。
李太守有點責怪地笑着朝他舉起了杯。
何稠一口喝完。
“姜公子倒是提過何老先生在江夏，不知道王老和孫老先生怎麼也到了江夏？”李曉通對三位長者道。
“孫先生與李大人賢婿是好朋友，專程送孫女過來。老朽是觀天象奇觀所以也來到江夏，不想姜公子好客，所以暫住在他的宅院。”王老先生笑道。
一句話說出很多信息。
“王老先生是不是覺得天下將會大亂？已有星象顯出？”劉同道。
“天下一直很亂。”孫思邈說道，算是替王老回答。
“江山人才輩出，長江後浪推前浪，總會有年輕佼佼者涌現。”阿通道，不忘也說點話，要不然下次他們真不帶他玩了。
劉同點頭。
“我等已經上了年紀，只是看看熱鬧而已，李太守和劉都尉正值壯年，當好好把握！”孫思邈說完向兩位舉起了酒杯。
“實不相瞞，晚輩與李大人也在觀望之中！只是不知那位天選之人何時出現？”劉同喝完酒後道。
“老朽與孫先生都略通天象，天上紫微星閃耀，年後必見分曉。”王老先生道。
“晚輩甚是興奮，如今朝廷昏庸，各地起義如麻，如有明君當可衝鋒在前，只是不知後來居上者是否有過人之處？如也是貪圖富貴之人，魚肉百姓之徒，倒不如不加入。”劉同道。
“這般考慮也不爲過，不過按星象顯示，此君有大才。”孫思邈道。
“那劉某翹首以待。”劉同朗聲道。
李曉通沉思了一會。
“晚輩還要同王老先生喝一杯，感謝王老的提醒。”李曉通的話他們兩個明白。
王老先生高興喝完。
“二位老先生住姜公子那可還習慣。愚婿翰墨年輕又不善言語，不到之處你們可要多多包涵。”李曉通接着道。
三位老者都笑了起來。
“姜公子甚是有趣，與我等乃忘年之交，另外老朽也住在他那。”何通說不忘白了一眼道。
何稠也笑了笑。
李曉通和劉同見狀，也陪着大家一起笑。
“只是姜公子稱何侍郞爲師兄倒讓李某不明白。”李曉通疑惑道。
“李大人是擔心輩分問題。”王老先生笑道。
“晚輩就一個女兒，如今已經這樣，這個岳父還是很穩。”
“那是，老朽的輩分也很穩，就是何公子委屈了一些。”孫思邈打趣道。
“那是，都怪家父整出了這出，要知道犬子比姜公子大，中午還是叫了他叔叔。”阿稠在苦笑。
大家又笑了起來，姜翰墨和弟弟姜翰瑞笑得握住肚子。
之後大家又舉杯說些家常。
眼前的景象也逐漸模糊。
——
早上醒來姜翰墨發現是在太守府李書房隔壁以前住過的那個房間。
李玉顏正在常打量他。
“現在幾時了，他們在哪？”
“已經到了中午，他們昨晚已經回去了，放心，父親安排人送的。”
“岳父大人醉了嗎？”
“那還不醉？昨晚父親那麼高興，他是又要面子的人。”
姜翰墨起身，有些站不穩。
“幹嘛喝那麼多？”李玉顏有些埋怨。
“昨天喝了兩頓，是牛也頂不住。”姜翰墨笑道。
太守夫人劉氏進來。
姜翰墨趕緊躬身。
“約莫賢婿應該醒了，送點湯過來”。劉氏道。
“謝過岳母大人。”姜翰墨拱手道。
“那麼客氣幹嘛，快點喝下醒醒酒。”劉氏和藹地微笑道。
“岳父大人可起來了？”姜翰墨問道。
“剛纔醒了，也送了些湯過去。”
姜翰墨歉意地笑了笑。
“令弟送來的東西甚是稀奇。”劉氏接着說道。
“那是自然喜歡。”李玉顏說道。靠在他身邊給他按臂。
“只是舅舅很是喜愛那套酒抔，相公爲何不送一套給他。”
“舅舅他昨晚怎樣？沒醉吧？”
“舅舅是戰馬上翻滾的人，那點酒算不了什麼，昨晚回去的時候很清醒，只是沒拿到酒杯有些不開心。”李玉顏笑道。
姜翰墨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了一句。
“幹嗎不早給他？相公是有別的打算？還不讓奴家讓他知道。”李玉顏也輕聲笑道。
姜翰墨點頭。
“你岳父應該起來了，你們聊。”劉氏見他們兩小口子一直膩歪微笑着走了。
“本來想讓丫鬟清瑤昨晚來陪相公，見你醉得厲害就算了！”
“這是在太守府，你不怕爹孃責怪，我可怕。”姜翰墨瞪了她一眼道。
姜翰墨說完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這時李曉通巍巍顫顫走了進來。
姜翰墨趕緊放下手。
李曉通也不在意。沉默一會對顏兒道：“以前姜公子可曾對你說過什麼不一樣的讓你驚奇的話？”
“沒有呀，他一直都忙。”李玉顏回道。
“爲父也是隨便問問，我同姜公子聊聊那酒的問題，能不能將度數降低些，實在有些醉人，顏兒去你孃親那邊。”李曉通道。
李玉顏有些忙然，那有什麼好聊的，還要揹着自己。心裏想着昨天孫老先生的話，要多走動，也就出了房門。
“賢婿還是有些能耐，王老何孫老先生也成了好朋友，昨天是專門來做預防的吧。”李曉通盯了姜翰墨一會道。
“岳父大人說笑了，小婿的性格還合羣，大家都喜歡”。姜翰墨避而不說重點。
“你北上大興找的就是孫老先生，他可是隱居在大興城郊太白山上。”
小婿機緣巧合碰上了他。”
“你可知道王老先生在老夫手上寫了一個字，知道是什麼字嗎？”
“小婿沒看見，不知道。”姜翰墨笑道。
王老先生也太直接了吧，不是老狐狸嗎？昨天氣傻了？姜翰墨心想。
“何通父子甘心在你那裏，孫老先生又被你請來，王老先生也來到江夏，這些人這麼巧聚在一起，不要以爲老夫是傻瓜。”
“他們來看看小婿現在的情況而已。”姜翰墨沒說透，有些含糊。
“黃莊黃夫人不是簡單的人，你可不要給別人做嫁衣。”李曉通接着道。
“那邊一直很好的。”
李曉通覺得打啞迷也說不明什麼，記起王老說的外孫生下來之前連夫人也不能知道手中的那字，沉思了一會遂起身。
到了門口又不甘心說了一句。
“以後行事可要小心。”
“小婿一向穩妥，不會給大家帶來麻煩。”
說了又等於沒說。
——
晚飯兩小夫妻與李太守夫婦一起喫的。
李曉通話沒以前多了，不時看着姜翰墨。
後者裝着沒什麼事。
母女倆開始覺得有些奇怪，後來想估計他昨晚上喝多了也沒在意。
劉氏不停夾菜給女婿。姜翰墨也懶得攔了。
“賢婿令弟送了什麼給岳母，看她一整天高興地合不攏嘴。”李曉通終於靠口。
“女人家比較喜歡的東西。”姜翰墨笑道。
李曉通還想問。
“是個有鏡子的化妝盒。”劉氏道。
“老夫以爲是什麼好寶貝，盒子而且。”李曉通道。
“不比老爺的透明酒杯差。”劉氏瞪了老爺一眼道。
李曉通睜大了有點迷糊的眼睛。
李玉顏在偷笑。
“妾身拿到驚喜萬分。”劉氏對着李曉通道。
“女兒也是。”李玉顏也接着道。
“這裏沒有外人，賢婿不說點什麼？”李曉通看向姜翰墨。
“小婿遲點再給個驚喜你們。”姜翰墨道。
“幾時？”李玉顏插嘴道。
“應該很快。”
李曉通低頭喫飯，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