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裏。

    食客們齊齊望向門口。

    那裏站着一名青年,身穿布衣,披着大氅,五官如雕刻一般立體,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

    “他就是靖安侯?”

    食客們上下打量着方修,不禁讚歎:“真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

    “不愧是靖安侯,只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正人君子的觀感!”

    “今日能與靖安侯在春風樓共進哺食,實在是我等的榮幸!”

    春風樓的掌櫃,站在櫃檯後,聽見衆人的議論,眼眸閃爍。

    他想了想,做出了決定。

    站起身,走到方修的面前,問道:“是靖安侯爺嗎?”

    方修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是我。”

    春風樓的掌櫃見他真是靖安侯,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道:“靖安侯大駕光臨,實在是讓我春風樓蓬蓽生輝!”

    “在下決定!今日靖安侯在春風樓的一切消費,都由在下買單!”

    此話一出。

    食客們紛紛叫好。

    “掌櫃的大氣!”

    方修站在原地,聽着四周的歡呼聲,有點兒懵。

    沒記錯,他還是第一次來這春風樓。

    怎麼好像這裏的人都跟自己很熟一樣?

    一上來就是一通彩虹屁。

    掌櫃還給自己免單。

    這是啥情況?

    此刻。

    懵的不止方修,還有張碩。

    他瞪大了雙眼,嘴巴微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看向四周的食客,宛若瘋狂,大聲喊道:

    “你們瘋了吧?這是靖安侯!靖安侯啊!”

    “你們不是說他大公無私!仁愛無雙!散盡家財,救濟孤兒嗎?!”

    “若真是如此,他哪來的銀子來春風樓喫飯?”

    “你們到底有沒有一點腦子!”

    話音落下。

    方修的眉頭微微皺起,看向張碩。

    這是哪來的瘋狗?

    逮着人就咬!

    方修張了張嘴,正要反擊。

    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聽見有食客仗義執言道:

    “靖安侯怎麼了?連你這樣的狗東西都能來春風樓,靖安侯爲何不能來?”

    “救助窮苦百姓,那是人家靖安侯仁義!不代表人家就該這麼做!”

    “人家自己的銀子,想怎麼用就怎麼用,關你屁事!”

    “你算個什麼東西,在這裏狺狺狂吠!”

    食客們紛紛站出來,指責張碩。

    張碩站在原地,聽着周圍的叫罵聲,只感覺肺都要氣炸了!

    他瞪大了雙眼,喘着粗氣,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方修,咬牙切齒道:

    “靖安侯!你哪來的銀子來春風樓,一定是貪污受賄了,對不對!”

    “我就知道,怎麼可能有人像你一樣!有銀子不花,用在別人身上!”

    “我一定要讓我叔父彈劾你!”

    “彈劾你!”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方修聽見這話,眼中流露出一抹寒意。

    見都沒見過的人,無緣無故的誣陷自己。

    簡直比“瘋狗”還讓人噁心!

    方修心中盤算,該怎麼處理這條瘋狗。

    還沒想好,就聽見那瘋狗繼續叫囂道:

    “怎麼不說話了?做賊心虛?”

    “呵呵!什麼大公無私靖安侯,就是個笑話!”

    “你就等着被我叔父彈劾吧!”

    此話一出。

    食客們又是義憤填膺起來。

    “真是一條瘋狗!”

    “He,tui!”

    甚至有幾個粗獷的大漢,已經擼起袖子,準備上去揍他一頓。

    就在這時。

    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在春風樓響起。

    “這頓飯,是本宮請的!”

    “你要彈劾,就彈劾本宮吧!”

    話音落下。

    整個春風樓一片寂靜。

    在大明朝,能夠自稱本宮的男人,只有一位!

    那就是當朝的太子殿下!

    所以說......

    剛纔說話的那人,是太子殿下?

    掌櫃和食客們一怔,紛紛反應過來,衝着方修身後的朱標,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張碩也是一怔,隨即臉色變得煞白,看向方修身後的朱標,整個人都傻了!

    竟然是太子殿下宴請的靖安侯!

    張碩怔怔的看着方修和朱標,腦子裏一片混亂,心裏只剩下一個念頭。

    完了!

    “哼!”

    朱標看着張碩,冷哼一聲,走到他的面前,呵斥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構陷大明勳貴,朝廷棟樑!”

    “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你剛纔提到的叔父,叫什麼名字!”

    張碩聽見這聲叱責,整個人如同傻了一般,戰戰兢兢,顫顫巍巍。

    額頭上滿是冷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從上頭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的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去招惹靖安侯!

    本來靖安侯就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人物!

    現在又加上一位太子殿下。

    自己完蛋也就罷了,說不準還得連累叔父。

    一時間。

    後悔、恐懼、忐忑等諸多情緒涌上心頭。

    “我,我......”

    張碩身體顫抖,憋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竟是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方,大哭道:

    “我錯了!靖安侯爺,太子殿下!你們饒了我吧!”

    周圍的食客見到這一幕,絲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

    敢做卻不敢當。

    連瘋狗都不如!

    也不知道是哪家生出了這麼個玩意!

    朱標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張碩,沒有理會,而是轉頭看向方修,開口道:

    “靖安侯,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方修淡淡道:“臣以爲當秉公處理,構陷朝廷命官,該當何罪,便當何罪!”

    “好!”

    朱標點點頭,看向身後的侍衛,吩咐道:“將此人押送到應天府衙門,將靖安侯爺的話,轉述給應天府尹。”

    侍衛拱手行禮:“是,殿下!”

    隨即上前押人。

    跪在地上的張碩,聽見兩人的對話,膽都要嚇破了,一個勁的求饒。

    方修和朱標只當作沒有聽見。

    無視他,往樓上的雅間走去。

    兩名東宮侍衛,一左一右,拽住張碩的胳膊,將他地上拖了起來。

    “起來!”

    見他還在一個勁的鬼哭狼嚎。

    其中一名侍衛掄圓了就是一巴掌,罵道:“閉嘴!”

    然後,不留半分情面,將如同死狗一般的張碩拖出了春風樓,押往應天府衙門!

    春風樓內,食客們見到這一幕,只覺得大快人心,紛紛叫好。

    只有少數幾名世家子弟看着方修和朱標並列而行的背影,感到深深的震撼。

    “什麼時候,靖安侯和太子殿下的關係這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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