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面對咄咄逼人的王朗，臉上依然帶着盈盈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那表子是老千，她也在我那裏騙走了好幾萬，我原本以爲她是一條大魚，我才介紹到你這裏來賭木。”
“哼，你以爲這樣幾句話我就相信你！”
“王哥，我要是故意坑你，又怎會單槍匹馬到你的地盤來，我這不是嫌命長。”
說着方芳走到王朗身旁，拉着他又走遠了幾步，低聲說道：“王哥，我知道今天魯莽了，錯介紹了人來賭木，讓你損失二十萬，現在就是特別來給你道歉的。”
“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麼！”
隔着十多米的距離，說話聲音又小，我耳朵在尖也聽不到她的對話。
只不過我跟冰姐學過脣語，只看他們嘴皮子動作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們口中那個老千應該就是冰姐，先在方芳這裏贏走三萬塊，又來這裏賭木贏走二十萬，這倒是冰姐能幹得出的事情！”
“不過這個方芳明知道王朗餘怒未消，還明目張膽的領我來這裏做什麼？”
只見方芳這時候偷偷指了指我，對王朗說道：“我知道單單道歉沒用，所以這不是給你送了條水魚過來，補償你的損失。”
“這小子老爸在虎門開了個服裝廠過千萬的身家，你看他傻乎乎的樣子，隨便都能宰個幾十萬出來。”
王朗偷偷用餘光向我掃了一眼，臉色稍微好轉一些，低聲說道：“真的假的，你不會又給我送來一個炸鍋吧？”
“王哥，如果我沒探清他的底細，怎麼敢親自帶人過來了。”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那我的提成？”
“放心，只要這小子真能榨出幾十萬，老規矩給你5個點的介紹費。”
“多謝王哥！”
王朗整理了一下一下頭髮，臉上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大搖大擺的向我走過來，大聲說道：“小子，你是不是想過來賭木？”
雖然我已經通過讀脣知道了他們的對話內容，不過我還是裝作茫然不知所措的看下方芳。
“五寶不要怕，王哥是這裏的老闆，不是壞人。”
方芳假意說道：“你過來的時候不是說了想玩幾手，大膽說出來，沒事！”
“是……是。”
我木納的點了點頭，問道：“王哥，你這裏怎麼賭法？”
“跟我來。”
王朗帶着我走進倉庫裏面，指着左邊堆放着已經除了枝葉的樹幹說道：“這賭的是長木，這些黃花黎都是整樹，按重量買賣，樹幹上都標有價格，一般一萬到三萬不等。”
說着又指着右邊散放着的一堆堆一米多長的樹幹，只不過兩頭界面都被用黑色的塑料袋給封了口。
“這邊是賭短木，都是截好了的黃花梨，一千塊一根，只要你能開得格出來，無論大小，我一律五千回收；如果你不願意賣給我，自己留着打珠子，我也不勉強。”
賭木其實賭的就是裏面的格，所謂的格就是樹芯。
黃花梨樹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植物，它的油性比一般的喬木大，油積累得多了，樹心變紫色了，這個紫色部分就是格。
不過黃花梨生長緩慢，百年才能成才，幾百顆裏面也未必有一棵能長出格來。
也正是因爲吸收所以才珍貴！
賭木這一行我並不陌生，早幾年前黃花梨還沒現在那麼值錢的時候，我和冰姐就一起去過海南山上看過活樹。
格長在樹幹裏面，如果不打孔、不切開看面，就是X光線也不能判斷有沒有格。
所以王朗右邊擺放着那些整顆黃花梨樹，那是實實在在的賭，能不能開出格就全憑運氣；
左邊那些已經鋸好一根根的黃花梨樹卻是和方芳的賭蚌擋一樣做了手腳。
我一眼就看出了這些黃花梨早已經被他們開過，然後在用一種特殊的膠水粘合起來，外面又在用樹皮包裹好。
不是行家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祕密。
“怎麼樣，你想賭那一種？”
“王哥，我能不能先都看看？”
“當然可以，隨便參觀。”
我裝作小白一樣先跑去右邊的整樹那裏左摸摸、右搓搓，甚至還試着用舌頭去添了一下樹皮。
王朗一看我這個樣子就知道是新手，頓時就笑了。
方芳小聲說道：“王哥，我就說這小子是水魚沒錯吧。”
“這次你是沒介紹錯來。去，催促他一下，忽悠他去賭短木。”
“好！”
方芳走到我身邊來，大聲說道：“張少，要不我們再看看那邊的短木？”
“也行。”
我和方芳並排走去對面，只聽方芳壓低聲音說道：“我給你一萬塊本錢，輸死王朗這個王八蛋！”
“你和他有仇？”我不動聲色的問道。
“當然，他霸佔了賭木市場，他不倒閉我怎麼插手這一行！”
我瞬間明白了。
她這是要把我當槍使，讓我來砸場子。
“我只說跟你過來找我姐，可沒說幫你賭。”
“你不想知道你姐去哪了？”
方芳得意說道：“我今早告訴了你姐好幾個我對頭的賭檔，只要你幫輸光了王朗，我在帶你去別幾個賭檔，你總有機會找到你姐。”
“只怕你帶我多去幾個地方，目的也是想讓我幫你多砸幾個場子而已！”
“那可不一定，你姐又不是我的馬仔，我哪裏知道她會選擇哪個檔口賭，可能我帶你去的下一個地方見到她呢。”
不得不說，方芳捉住我的軟肋。
明知道這樣找到冰姐的機率很小，我也不得不跟着她滿地圖的找。
我太急切想見到冰姐了！
“你就那麼確定我一定能贏？”
“你姐能從王朗這裏贏走二十萬，你一定也沒用問題。”
方芳見已經喫定了我，悄悄塞了一萬塊錢到我手裏。
“贏了全部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這個時候王朗已經等到不耐煩，大聲喊道：“張少，玩幾手試試運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