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了自己是自作多情,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讓所有的女人都圍繞着我轉。
方芳是來機場接人,一羣穿着花襯衫、戴着拇指粗細頸鍊子、皮膚黝黑的大老粗。
我不知道方芳接的這些人是什麼人,也不確定她是不是在做局,所以並沒有上前打招呼。
……
回到蘇媚家裏,已經是半夜三點。
蘇媚的大部分衣服都沒有帶走,還掛在衣櫃裏面,房間裏面還有她殘留的味道。
我擔心她的味道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消散,趕緊關上了門。
縱然要消散,我也希望這一份保質期可以長久一點。
媚姐家有很多間客房,不過我都沒有住下,而是睡在了大廳裏的沙發上。
因爲我怕住下了,這裏就真成了我的家,就不想走了。
“我不能有牽絆。”
“這裏和我去過的所有地方一樣,它只能是我人生的一個驛站!”
我默默告誡自己,等到了唐圓給我關於母親玉佩的消息,馬上就動身去港島找我爸,還有冰姐!
……
叮咚……
媚姐家的沙發很舒服,讓我這一覺睡得很沉、很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一點多才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我過去開門,按門鈴的是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褶的老太太。
我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我。
我們大眼對着小眼。
“我是隔壁的。”
“哦。”
過了半響我才記得該介紹自己。
“我叫五寶,蘇媚的……表弟。”
“小媚呢?”
“她……去非洲了。”
“溫州?”
老太太的耳朵顯然不好用,我更大聲一些的喊道:
“非洲!”
“非洲是什麼地方?”
“一個太陽很曬、很多長頸鹿的地方。”
“哦。”
老太太沉吟了半響,又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了?”
顯然她不只耳朵不好,急性也不太好。
“老太太,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對哦。”
老太太終於想起來正是,拽着我就來到她家,穿過廳堂來到陽臺上,指着外面站在空調壓縮機上的一隻黑貓說道:
“我的寶寶回不來了。”
“你讓我過去捉它?”
“嗯。”
我低頭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就只有蟑螂大小,這可是二十三樓。
“老太太,我幫你叫消防員吧。”
人要看清自己,千萬不要逞強做自己不擅長的事。
騙人是我的職業,高空作業真不是我的專業。
我纔要掏出手機,一陣大風颳來,那隻黑貓直接被吹起。
“啊……我的寶寶!”
老太太緊緊的拽着我的胳膊,尖叫不斷。
我都以爲它要摔成肉泥的時候,它一隻爪子掛住了空調一角。
“快……快把它帶回來!”
老太太激動的拍打着我的胳膊。
我見她着急得像個無助的小孩一樣,心中一陣不忍,再低頭看了一眼下面,一陣眩暈。
爲了救一隻貓丟了自己的性命,真不知道。
“快……快啊,寶寶堅持不住了!”
老太太還在拍打着我的胳膊,渾濁的眼睛裏面都泛起了淚花。
我最是見不到女人流淚,更何況是個老女人。
我捉住陽臺圍欄一角,這個時候大長腿的優勢就體現了出來,腳剛剛可以勾到壓縮機。
“喵!”
這隻該死的黑貓直接把我的長腿當作是橋,踩着貓步攀爬過來,最氣人的是還跑到了我的頭上。
當時我真怕它在我的頭上拉一泡貓屎。
失而復得,老太太抱着黑貓就像抱着嬰兒一樣,歡喜不已。
我這個人平時壞事做多了,好事真的很少,看到老太太笑得像個小孩一樣,還真是滿滿的成就感。
“老太太,我走了。記得關好陽臺的窗戶,別讓它跑出去了。”
“謝謝……你幫我捉貓,我請你喫點心。”
換做是蘇媚說這話,我就留了。
“我不餓……”
咕嚕……
我的肚子出賣了我的嘴。
“客氣什麼,坐好了,我去給你拿點心。”
老太太硬拽着我客廳坐下。
老太太家也很大,打掃得一塵不染,看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講究人。
不過我的目光很快被電視櫃旁邊的一個花瓶吸引住了。
瓶口大敞,細頸、垂腹,圓足。
灰青色的色釉,上瓶口的釉彩一片片的裂開,就像龜甲一樣,似裂非裂,正是北宋鈞窯和耀州窯獨有的特色。
不過鈞窯的色彩比重重,這看起來倒是耀州窯的東西。
“這東西要是真的,就老值錢了!”
我並不認爲老太太會把那麼值錢的真東西隨便擺放,伸手過去拿。
入手剎那間,我就整個人定住了。
這手感太像真的了!
就是給我最好的材料去防治,我也弄不出這樣逼真的效果來。
我把瓶子上下翻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最後只得出一個結果。
真的!
這價值上百萬的東西,老太太居然就這樣擺在電視櫃上!
她就不怕那隻黑貓把這一百多萬給踹碎了?
“五寶,快過來喫綠豆餅。”
這個時候老太太從廚房裏面端着點心出來了,我趕緊見瓶子放下。
“對了!”
老太太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過來拿着瓶子跑進了廚房。
這就對了!
老太太應該是想起這瓶值錢,要藏好了。
然而下一秒,老太太的操作真的是毀我三觀。
她又拿着瓶子出來了,瓶子上面還插了幾朵月季花。
她將瓶子重新擺在電視機旁邊,挪了好幾個朝向,最後纔是坐回沙發上,招呼我坐過去。
“這就完美了,看着花、喫着的點心,味道都特別香一些。”
花不是重點,花下面的瓶子纔是充滿了金錢的味道,看它喫點心是真會愉悅一些。
吃了一塊綠豆餅之後,我終於是忍不住說道:
“您知道這個瓶值錢嗎?”
“知道啊。”
“啊?”
“好多家拍賣行的人都找過我,說這個瓶最少能拍過百萬,還問我要不要賣。”
“啊!”
我更加驚訝了。
“您知道它值錢,還那來插花?”
“花瓶本身不就是用來插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