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是無邊妄念 >第213章 她不信我
    結束後,沈未蘇埋在沙發上痠痛得動彈不得。

    周硯懷在另一側靠了會兒,眼神有些空,剛纔的一回,他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滿足。

    他起身穿了衣服,過來看她。

    剛纔他沒控制住,弄傷了她。

    他想看看她的傷口,沈未蘇一腳踢在他胸口,厭棄地說,“別碰我,走開。”

    她去撿衣服,沒法穿了,鈕釦都被他扯掉了,她喉頭一哽,屈辱地說,“你一定不捨得這樣對程惜知。”

    周硯懷擡手按了按緊繃的額頭,看着她後背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之前他們還很是恩愛纏綿,她甚至願意主動用花樣取悅他,可今天他再碰她,卻只讓她厭惡抗拒。

    他倦怠地靠在那兒,“如果我跟江斯允之間有一個是壞人,你一定毫不猶豫地認爲是我,對嗎?”

    沈未蘇穿好衣服,盯着他,“對。阿允從來不會傷害我,而你會。”

    周硯懷咳嗽起來,他覺得頭腦又開始脹熱,他嘴角掛着嘲弄的笑,不知道是在笑她,還是在笑他自己。

    沈未蘇不想再跟他說話,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裏。

    在他準備娶程惜知的房子裏,跟他發生關係,這讓她覺得十分不適。

    沈未蘇離開瑞府,開車回了家。

    她去洗了澡,在沙發上坐到晚上,聶紅音很晚纔回來。

    一進來,看到她坐在那兒,嚇了一跳,“你怎麼一聲不吭坐在這裏?”

    沈未蘇臉色不太好,扭頭看着她,聶紅音皺眉走過來,“發生什麼事了?跟周硯懷吵架了?”

    “媽……”沈未蘇竭力平靜下來,“我能跟你聊聊嗎?”

    聶紅音很少看到她這樣,坐下來,“什麼事。”

    沈未蘇緩了好幾口氣,纔開口,“媽……當年你跟繼父結婚,你後悔過嗎?”

    聶紅音臉色凝了凝,“怎麼忽然問這個。”

    “你不想說就算了。”

    “我沒什麼不能說的,我跟江噩一開始感情很好,不過後來因爲性格方面的差異日漸分歧,他是藝術家,厭世清高,而我只是個愛財享受的俗人,我幫他營銷,他卻不屑一顧,那次激烈的爭執,也是因爲錢……”

    聶紅音取了根菸出來點了,她其實比沈未蘇思想更灑脫,她淡淡道,“我從來不後悔,但……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不會選他。”

    “媽,他是好人嗎?”

    聶紅音沉吟良久,說,“人已經死了,好壞都沒意義了。都過去了。”

    沈未蘇也知道都過去了,但現在,周硯懷仍有追究的打算,就算江噩死了,他甚至想要把一切歸罪到江斯允頭上。

    沈未蘇喃喃地,“媽,你曾經說,阿允也很有畫畫的天賦,他要是認真畫,可能比繼父更有前途,是嗎?”

    聶紅音緊着眉頭,“阿允早就表示對畫畫不感興趣了,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淨提起很久以前的事?”

    “沒什麼。”沈未蘇搖搖頭,起身道,“今天看新聞繼父的畫拍了天價,突然有點感觸。”

    “那些都跟我們沒關係了,我跟他的結束畢竟不光彩,你別跟任何人提起和他的關係。”

    “我知道。”

    看着沈未蘇回了房間,聶紅音盯着她的房門,臉上的憂心久久不散。

    ——

    沈未蘇在家呆了兩天沒出門。

    下午,她正渾渾噩噩地睡覺,電話響,她摸過來,那頭是以前舞團的同事。

    “未蘇,你託我買的演出門票搞定了,我正好路過你家附近,你下來拿。你不知道,這次樂隊國內演出有多火爆,我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弄到的。”

    “……我就來。”沈未蘇爬起來穿衣下去。

    那個搖滾樂隊非常老牌,她在周硯懷家裏看到收藏了不少他們的CD。

    之前她一得知樂隊要來演出,馬上就託朋友幫忙拿票,周硯懷念書時搞過樂隊,他的偶像就是他們。

    可現在拿到票了,她跟周硯懷已經鬧翻了。

    跟朋友聊了聊,得知對方最近也要辭去舞團的工作,準備去國外留學。

    沈未蘇對她的勇氣很敬佩,朋友笑着說,“未蘇,你現在也不晚啊,你當初專業第一名的,想念書進修,還不是一堆地方搶着要。”

    末了,還熱情地把留學的資料發給了沈未蘇。

    回了家,沈未蘇倒是對朋友發的資料有點興趣,該唸書的時候她不愛念書,現在歲數大了,反倒對校園懷念起來了。

    進了屋,聶紅音忽然想起來,“週末你過生日了,安排好了嗎?”

    看到她放到茶几上的門票,問道,“去看演出?”

    “不看了,送你了。”

    ——

    辦公室裏,紀琮敲了門進來,看到椅子上的人歪着頭髮呆,一臉倦意很濃。

    他走過來,“周先生,週末時間已經空出來了,餐廳也定好,珠寶店那邊也剛把禮物送來了。”

    紀琮說着,將一隻精美的盒子遞了過去。

    周硯懷擡起眼皮,把那隻盒子拿了過來,打開,裏面是一顆流光溢彩的碩大鑽戒。

    他把盒子合起來,放到了手邊的抽屜裏,忽然自言自語似的說,“她不稀罕這些,你信嗎紀琮。”

    紀琮愣了下,“周先生是用心準備的禮物,太太會喜歡的。”

    “用心也沒用,她連猶豫都不猶豫,她信別人,不信我。”

    紀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道,“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聽了他的話,周硯懷嘴角淡淡地挑起個嘲諷的弧度。

    紀琮出去後,周硯懷靠在椅背上,坐了會兒,他擡手,從抽屜深處取出一份文件來。

    全英文的病歷,上面書寫了24歲的沈未蘇發生的一段重大過往,很難想象,現在她如此迴避的一件事,當時卻會有那樣的勇氣接受。

    如果這份病例書上,和她並列的那個名字不是別人,或許一直以來,他不會是這樣一種難解的心情。

    他自虐似的將那份文件合起來,又收回抽屜裏。

    24歲的沈未蘇經歷了刻骨銘心的人生大事,卻從未跟他提起過一字半句,因爲那件事,從頭到尾與他無關。

    他只是個旁觀者,可笑又可憐的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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