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是無邊妄念 >烏雲小姐20
    上了車,裴月才知道陸凜那會兒沒看錯,他說的那個藍色的豪車真是賀敬西。

    年三十的晚上,路上幾乎沒有車,他把車開的飛快。

    裴月暗自心驚,依稀感覺到自己要倒黴了。

    她惹惱了他。

    她也不知道解釋有沒有用,但總得自救一下,急忙說,“賀少……我晚上手機沒電了,沒注意到你發的信息……”

    他不言語,也不知道信了沒有,裴月感覺自己太緊張顯得心虛,鬆弛下來,問他,“賀少,你喫過晚飯了嗎?我們看看路上有沒有開的飯店,一起喫點……”

    她還想說話,賀敬西一腳油門加速,把她摔進座椅裏。

    裴月也不想再跟他求饒了,隨便吧,還能弄死她怎麼着。

    大過年的,誰不放假,被包養了的人就不行嗎?

    她靠在那兒,不多時就到了麗宮。

    賀敬西先下去,她剛解開安全帶,賀敬西就過來,一把揪着她胳膊把她拖下去。

    是生氣了的,還是要狠狠收拾她的那種。

    裴月以爲了不得就是今晚上折騰一點,沒想到他跟瘋了似的,拖着她往前走,路過泳池時,手一揚把她丟了進去。

    這是冬天,泳池裏放空了,裴月摔進去差點沒摔出腦震盪,剛爬起來,就見他走開去,打開了入水口的開關。

    冰冷的水頓時從管子噴出來,噴了裴月一身。

    她頓時冷的一激靈,連連後退躲閃着,她想上來,賀敬西往臺階那一站,說她,“你今晚就在這裏泡着,泡到你腦子清醒爲止。”

    裴月很快就感覺冰冷的水漫到腳面,她頭髮上的水馬上就結冰了,冷的直哆嗦道,“賀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以後手機一定24小時開機,不錯過你的任何一條短信!”

    賀敬西就站那看着泳池注水,壓根當她不存在。

    他的泳池有好幾個進水口,水面很快就攀升,沒過膝蓋的時候,裴月感覺自己小腿都沒知覺了。

    不淹死也凍死,她淌水往他的方向走去,哀求,“賀少,放我上去好不好,外面太冷了,你站在這裏會着涼的……”

    他穿的不多,一件質地上好的羊絨大衣,戴一副羊皮手套,那皮子極爲細膩高級,但終究是數九寒天,他的鼻子尖也是紅的。

    他看着水面很快漫過裴月的腰,她開始站不穩搖晃,她可能不會游泳,神色慌張地抓着欄杆要上來。

    賀敬西隨手從旁邊拿過來打撈樹葉用的抄網,走過去,照着裴月的身上一推,她立刻踉蹌着跌回泳池裏。

    這下她結結實實的嗆了幾口水,撲騰着艱難地站起來,尖叫着,“賀少,我不會游泳!求求你讓我上去!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賀敬西面無表情,甚至內心裏帶了一絲虐待的快感。

    大過年,他抽時間回家去,卻在家裏受了窩囊氣,那或許根本就不是他的家,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那也不是他父母,不是他大哥,他們對他並沒有一絲真摯的感情,他對那個家的所有人而言,都是個多餘的麻煩。

    他眼裏騰起狠厲,看着裴月青白着臉掙扎。

    該死的女人,她竟敢關掉手機不迴應他的要求,她以爲她是誰?

    想查她,賀敬西都不用幾分鐘,名下有房子,以爲能躲到哪去?

    她想上來,賀敬西就用抄網把她推回去,反覆了幾次,裴月根本沒有力氣掙扎了,浮浮沉沉的在水裏晃盪,再過會兒,就冷的縮成一團,慢慢地往下沉。

    看她兩眼緊閉,鼻子慢慢浸入水裏,已經是就剩一口氣了,賀敬西才覺得氣消了一大半,隨手扔了個救生圈下去。

    裴月上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凍僵了,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進屋的,可能是爬進去的。

    趴在門口,足足一小時,身體才能重新活動。

    她趕緊脫了身上的溼衣服,跑去浴室衝熱水澡,牙關咯咯打顫,她在心裏罵,變態的,賀敬西是變態。

    她之前還說他跟那些人渣比是上乘的,她現在收回那個荒謬的誤判。

    賀敬西也是個人渣,還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渣。

    泡了好久的熱水澡,她身上的血液才活絡起來,裹着浴袍出去的時候,她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頭腦發漲的功夫,擡眼就看到賀敬西進來了。

    她哆嗦着,“賀少……我……”

    他飛快地過來把她脖子捏住,將人轉頭扔到牀上,狠狠地,裴月很快就說不出話。

    裴月差點沒死掉,這次真真是沒了半條命。

    賀敬西故意拿她撒氣,怎麼狠怎麼來,還拿出來一些以前沒用過的玩意兒,她哭的嗓子都啞了,也不見他有一絲憐憫。

    後夜裴月發了高燒,忽忽悠悠的感覺自己飄在雲端,嘴巴發乾,她喃喃地叫,“陸凜,給我倒杯水……”

    賀敬西在一旁躺着,聽她說夢話,睜開一雙冷眼,轉身過來捏她下巴問,“誰是陸凜?”

    她啞聲說,“我弟……”

    “你弟不跟你一個姓?”賀敬西掐她脖子。

    裴月大概是被不想死的本能喚醒了最後一絲理智,她含混地說,“同母,異父……”

    賀敬西想起來在她家看到的那個男孩,長得不高,看起來也不大,那樣子並不至於讓人多想。

    他把她扔一邊,穿了浴袍起身,翻箱倒櫃的,找到藥箱,拿了片退燒藥回來。

    捏開她的嘴,臉上滾熱的,呼氣都是熱的。

    他把藥塞她嘴裏,拿了水杯往裏灌。

    裴月和着藥嚥下一口水,嗆得直咳嗽,賀敬西嫌棄地推開她,“燒死你。”

    裴月意識不清,趴在那兒氣若游絲。

    賀敬西轉頭走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去,靠在那看着窗外的冬夜雪景。

    他這片區域禁燃,因爲是別墅區,很多住戶不喜歡噪音和污染,包括他,他也很討厭硫磺的味道。

    但看着遠處那些影影綽綽的煙火,突然覺得這個年過的很沒意思。

    每年都這樣,每年都沒勁,不光是過年,每一天都沒勁。

    他想抽菸,四處找了找,到牀邊摸了煙點上,低頭看見裴月醒了,她喘着粗氣,兩眼淚汪汪的。

    賀敬西擡手挑起她下巴,兩眼冰冷地說,“我帶你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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