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是無邊妄念 >烏雲小姐24
    時隔八個月,裴月再度來到麗宮門外。

    她給賀敬西打了電話,他那頭一直無法接通。

    她不確定自己是被拉黑了號碼,還是他忙,或者就是單純的看見了不想理。

    她心裏焦灼,隔了這麼久,他應該已經忘記她了,就算沒忘,也會記得他們上次決定結束契約的時候不甚愉快,而她當時送回支票時信誓旦旦的,她不需要。

    秋天了,裴月裹着外套瑟瑟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上有點要僵掉,她身上的那點勇氣也一點點流失殆盡。

    正想走,忽然就聽見一聲車喇叭響。

    她脊背一麻,擡眼,見着一輛眼生的豪車駛過來。

    但看那張狂的款式和顏色,她立刻就猜出來了,車是賀敬西的。

    果然,車經過她的時候緩緩降速,窗子落下半截,裏面那張戴着墨鏡的面孔,仍是鋒芒畢露的張狂帥氣。

    ——

    屋子裏開了空調,溫度很舒服。

    裴月沒力氣地跌坐在地上,她身上有血,沒敢去坐賀敬西的沙發。

    好一會兒,賀敬西開了支票下來,丟在她面前。

    問都沒問幹什麼的。

    裴月看着他去酒櫃旁倒酒喝,過了這麼久沒見,他瘦了一點,輪廓更顯得飛揚跋扈。

    裴月手指發冷地去摳地上的支票,喃喃地說,“謝謝……賀少……這筆錢,如果,我是說你如果你不嫌棄……我跟您三年,如果您不需要,那我給您打個欠條,我打工分期還上。”

    賀敬西喝了半杯酒,平復下來心緒,他剛和人去打了球,沒想到回來就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意外也不意外,當初結束的時候,他也沒怎麼可惜,也沒太回想,倒是總覺得,冥冥之中好像還會再見。

    果然的事。

    她穿着一件淺色的毛衣,細看,前襟有一串血點子,臉側邊也有。

    她跟丟了魂似的,顯然是受了驚嚇。

    賀敬西放了酒杯過去,問她,“三年?你倒是對你的耐力很有自信。”

    裴月知道他諷刺她怕死,她也的確懷疑,照賀敬西那個折磨人的方法,她的確可能沒三年可以堅持。

    但如果不拿錢還債,她三天都熬不過去。

    她爬起來,“謝謝賀少……我還有點事先去辦,我晚點再過來。”

    她將支票小心地裝好,從門口走出去。

    賀敬西站那兒,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

    裴月拿着支票,跟裴方誌一夥人匯合。

    那夥人看了看支票,“賀氏?是那個搞房地產酒店的賀氏嗎?”

    裴月臉色冷着,“管是哪個,能兌現不就行?”

    爲首的過來摸摸她嬌嫩的臉蛋,“妹妹行啊,五十萬說弄就弄到了。傍上大款了?”

    裴月噁心地閃躲開,“拿了錢不要再來騷擾我!我再說最後一次,裴方誌的事,跟我沒關係!我就這點能耐,多一毛我也弄不到了!”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領着她去銀行兌現。

    裴月剛坐下來,支票遞給銀行的工作人員,裏面的人正操作,就被人叫走,遲遲不見有人回來。

    等待的急了,同來的混混有些惱火地嘰嘰歪歪,隨後,大堂的幾個保安就過來了。

    混混頭子馬上就指着裴月大罵,“小賤人,你他媽搞事情是不是!”

    裴月哪知道發生了什麼,轉個眼的功夫,幾個人就都被弄進警局去了。

    她在裏面待的時間不長,一個律師把她領出來了,到了門口,說是賀少派他來的。

    裴月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心裏忐忑地問,“律師,那些人是放高利貸的,如果不還錢,他們會去學校騷擾我,我怕……”

    她不知道是不是賀敬西后悔了,五十萬不是個小數目,隨便拿出來給她了,他很可能會臨時改主意,畢竟,她不值。

    “別擔心。”律師一臉精幹,安慰她,“事情已經解決了,錢也還了,但其實你那個還錢的方式,會滋長他們的氣焰,往後難保不會重蹈覆轍。賀少找人使了點法子,讓幾個人暫且在裏面待一陣子,給他們點警告,他們有把柄落下,往後就不敢再來騷擾你。”

    “真的嗎?”裴月知道那樣的處理方式會有隱患,但以她的能力,她沒法和他們硬碰硬,只能用最蠢的方法。

    但她已經累了,再有下次,她估計她這條命直接就交代算了。

    “嗯,賀少在A市有些勢力,那些人知道後不敢再造次,你就放心回家去吧。”

    裴月眼眶發酸地離開了,律師問她去哪,要捎她一程,她說去麗宮。

    律師也沒探究的意思,其實猜也知道了,她跟賀敬西關係不尋常,不然怎麼會出錢還管她這些閒事。

    從這點上,裴月又覺得,自己沒資格去怨賀敬西冷酷。

    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她一早就知道,是她自己有所圖黏上去的,凡事都有因有果,她自己承受了就是了。

    她回到麗宮,屋子裏暖融融的,不似外面的天氣那樣陰沉。

    賀敬西沒在臥室,大概在健身房或者底下的影音室,裴月沒在這房子裏走動過,但也大概知道,這裏應有盡有,能想到的一切遊樂設施都有。

    她去浴室衝了個澡,把自己洗的香香滑滑。

    裹着浴袍,她挨着在房子裏尋找。

    影音室沒有,健身房沒有,廚房沒有,外面花園也沒有。

    裴月以前沒發現這房子這麼大,她走了半圈都要感覺自己迷路了。

    最後,她在臺球室找到的賀敬西。

    他在那兒自己跟自己玩,桌案邊放着半瓶酒,自己倒上一杯,喝兩口,打一球,愜意,又孤獨。

    裴月進來,他側了側頭,兀自拿巧克擦拭着檯球杆的頂端。

    裴月輕聲說,“都解決了,謝謝賀少幫忙……”

    他微微擡了擡眉眼,“不客氣,我雖然有錢,但我也不想糟踐,這次只還了本金20萬,我替自己省了30萬。”

    他喝酒,朝她惡劣一笑。

    裴月微驚,但很快就平復了,能省是他的本事,自己也沒資格和他討價還價,是三年,還是還錢,悉聽尊便。

    瞧她在那兒垂着眼不動,賀敬西將酒杯緩緩放一旁,“大半年沒見,原先那些伺候人的本事都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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