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是無邊妄念 >烏雲小姐25
    後夜。

    裴月窩在被子裏,後背還彷彿殘餘着被球檯硌得生疼的感覺。

    她回手摸了摸後背,找不到具體哪裏疼,扭了會兒,隔壁的人伸手過來,按着她,“你要是不想睡覺,就起來做事。”

    裴月已經累慘了,陪着笑說,“賀少還是休息一下吧。”

    “我需要休息?”他一嗤,手伸過來。

    不需要,他身體好,豈止是好。

    讓她膽戰心驚的過分。

    她想着冉迎跟她說過,男人總歸是有強者心裏,需要適當的示弱博取同情。

    裴月就軟着語氣,淚汪汪地說,“後背疼……賀少,我這兒是不是壞了啊?”

    撩開頭髮給他看。

    是壞了。

    壓在球檯上,雪白的後背被蹭出了暗紅色的印子,跟刮痧了一樣。

    他手指摩挲着,有點涼,裴月哆嗦了一下,他俯身過來,嘴脣貼上。

    裴月一僵,不是這麼個示弱,這樣要出事的。

    她趕緊轉回來,躲開後面,還有前面,倆人猝不及防面對面,鼻尖貼在一起。

    她意識到有點太親近了,下意識地往後退。

    賀敬西手臂搭在她腰上,重新把她拽了過來。

    他閉着眼,神色慵懶,屋裏沒拉窗簾,月色一層落在他挺括的側臉上,很好看。

    是個好看的惡魔。

    裴月心裏對他的感覺很複雜,無法簡單地用愛恨概括,他幫她很多,也讓她痛苦不堪。

    算不上是貞操觀念,只是,他畢竟是她第一個男人。

    凡事第一總是特別的。

    倆人都睡了一覺,不太困了,又剛酣暢淋漓地鬧了半晚,都沒什麼力氣,就這麼半醒不醒地躺着。

    他忽然問,“你弟考上高中了?”

    “嗯……”她忍不住說,“最好的高中。”

    他仍是不屑,“考最好的大學才牛逼呢。”

    裴月心裏切他,想問你哪個牛逼大學的,說的這麼輕鬆。

    但那是金主,捧着敬着,別逆着。

    她合着眼不說話。

    他嘴脣就貼合在她很近的地方,呼出的氣息弄得彼此鼻子都有點癢癢。

    他手搭在她腰上,她腰很細,很柔韌,能隨心所欲。

    他很喜歡。

    也許是感覺到他今晚的心情不錯,她大着膽子擡手摸了摸他的鼻樑。

    早就覺得他鼻子很高,很挺拔,很難想象,長這麼好看的人,會有那樣邪惡暴戾的一面,他說想弄死她,那是真的想弄死,絲毫不是誇張。

    她手指尖輕飄飄地掃過皮膚,賀敬西有些癢,仍合着眼,說她,“再摸給你手指剁了。”

    裴月連忙就把手收回來了。

    他嘴角挑了下,胳膊壓着她睡覺了。

    ——

    這次跟賀敬西重新建立關係,開局倒是很可以。

    他在南邊海島的生意做的很順利,人心情也很好,沒那麼暴躁了,不過他還是不愛回他父母那。

    聽冉迎說,賀敬西出身不是很好,是他爸一把年紀了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幾歲了才帶回去,家裏的原配和大兒子表面沒吵沒鬧很歡迎,不過背地裏,兄弟倆沒少勾心鬥角。

    裴月也從幾次他發火的時候感覺到了,他跟家裏感情不好,他爸爸也偏心。

    之後她就竭力注意措辭,不敢提他家,爸爸兄弟什麼的也儘量迴避。

    不過他仍然忙,想起她的時候少,裴月仍是個把月見他一次,這個頻率倒是還行,再臭脾氣的人也能將就忍受。

    裴方誌掉了個手指之後,裴月也沒去管他,那筆高利貸被賀敬西擺平了,裴方誌大概也覺得丟人,好一陣子都沒再出現。

    裴月老覺得不安,有這樣的定時炸彈,不定哪天他又惹了禍來找她。

    可是裴月又不能弄死他,只能祈禱那一天儘量晚點來。

    轉眼又是過年。

    這一年,裴月提前做好了準備,跟陸凜說,她姑姑要接她去過年。

    陸凜沒懷疑,收拾東西回了他舅舅那。

    看他走,裴月心裏怪不得勁兒,他舅舅家哪有半點親情,讓他去,年都過得不順。

    可沒辦法,要是賀敬西突然找她,她沒法跟陸凜解釋。

    陸凜仍在生長期,半年又長高了點,幾乎和裴月平齊了,她欣慰不已,就算他不長了,這個高度也夠用了,175的男人,不高,但也不算矮,至少不用太愁。

    裴月想着去年過年發生的事就心有餘悸,提早做了打算,買了一堆喫的用的,先送去了麗宮。

    年三十的下午,賀敬西回來的時候,一擡頭,就看到裴月踩着椅子往客廳門口掛燈籠。

    窗戶上,她還貼了窗花。

    從椅子上跳下來,裴月見他果然是沉着臉回來,就知道他肯定是跟家裏人惹了氣,正找地方撒火,連忙說,“賀少,我在廚房裏燉了湯,你餓不餓?喫一點?”

    賀敬西把外套扔一邊,不滿地看着他豪宅裏被掛了土氣的紅燈籠,“醜死了,給我扔了。”

    裴月拉着椅子往外走,“過年了,掛一掛嘛,過幾天再摘,圖個喜慶吉利。”

    又拿了對聯,“你不餓,那我晚點再做飯,年夜飯我準備了八個菜,都是你愛喫的——賀少你個子高,過來幫我貼個對聯唄。”

    他不理睬,靠在沙發那繃着臉,有氣沒處撒的樣子。

    裴月觀察着他的臉色,去年三十他把她按在水池裏想淹死,今年她想起來還骨子裏滲着寒氣,臉上卻笑呵呵的,“那你坐一下,我去貼。”

    她拉着凳子又去大門口,歐式的別墅,貼了兩排大紅春聯,特喜慶,特好玩。

    裴月個兒高,勉強踮腳貼上了,下來時凳子晃了晃,她身子一歪,身後一雙手把她接住了。

    賀敬西把她拽下來,皺着眉看着春聯那滑稽的效果,“給我撕下來,不然還扔泳池裏淹死你。”

    裴月瞄他兩眼,覺得他不是認真的生氣,那樣就跟小孩鬧彆扭似的,順着他說,“貼都貼了,我明天就撕——你看別人家都貼了,咱們也貼。”

    她指着對聯,“五福臨門鴻運開,萬事順心如意來。”

    又指着橫批四個字說,“我覺得最好聽的吉祥話,莫過於‘心想事成’,想什麼來什麼,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然後一拱手,“賀少,祝你新年,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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