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敬西從她手裏把汪語希的車鑰匙搶下來,丟給旁人,“把車給她開回去。”
人轉眼都散了,賀敬西看着裴月那樣,惱火不已,“還有臉哭?我跟你說的話你聽狗肚子裏了?活該,丟了圖紙,耽誤了項目幾百萬的損失我算你頭上!”
裴月被他臭罵,覺得這人簡直可惡。
誰弄丟的還不一定,他公司的損失,憑什麼算在她一個不相干的人頭上。
賀敬西按亮了對面的跑車,走了兩步,回頭罵她,“還杵着幹嘛!跟我去加油站找!”
裴月忍下情緒,上了他的車。
加油站根本沒有,調監控顯示裴月下車加油,期間後座沒人碰過,也沒東西掉落。
賀敬西查完了,也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看裴月白着臉歪在副駕駛,身上衣服都是暈開的水漬,他上車發動後,硬邦邦地說,“再讓我知道你跟汪語希私下來往,我他媽弄死你。”
裴月裹着自己手臂,不理他。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汪語希當時站都站不穩那樣,她要是轉頭走了,萬一汪語希出個好歹,她裴月就不用受責難了嗎?
免不了的,他們一樣會怪她不懂事,怪她冷血,說不定比現在惹的事更大。
說到底,她是個小人物,錯都是她的,她怎麼做都是不對。
她覺得身上冷,坐在溫熱的豪車裏也止不住地打哆嗦。
賀敬西帶她回了麗宮,裴月覺得渾身不舒服,去了客房洗澡,洗完了裹着睡袍就鑽進被子裏睡覺。
賀敬西回主臥洗了澡,換了衣服,發現裴月沒進來,就知道她鬧脾氣了,本事不大,脾氣還挺大。
他去客臥找她,聽見她手機在沙發縫裏響。
他過去拿了,看到號碼,眉頭皺起來。
拿着手機出去接了,他嗓音低冷,“汪語希,你給她打電話幹嘛?”
那頭的汪語希沒想到直接是賀敬西接的,想着是他跟裴月一起回家了。
輕笑了下,汪語希道,“阿賀,我想跟裴月道歉,圖紙的事,是我沒交接明白,害她被罵,我跟真賢和爸爸都說了,是我的錯,我承擔。”
“你不承擔,你想讓誰承擔?”賀敬西刻薄道,“裴月是傻,我不傻,你怎麼那麼巧在她面前肚子疼?你挺毒啊,爸討厭我還不夠,還讓他覺得裴月也是個會暗裏使手段的,你這樣擡高自己,有意思嗎。”
那頭的人被他氣到了,“阿賀,你恨我,你也不會相信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解釋了,今天的事裴月無辜,我向她道歉,你跟她說一聲,也別爲難她。再見。”
“我還用你告訴我她是無辜的?”賀敬西嗤之以鼻,“我睡她五年了,我比你清楚她腦子裏的幾根筋,汪語希,你別從我這撈不着好處,你來打算她,我給你拉黑了,以後別再找她,她跟我們的事沒關係。”
掛了電話,賀敬西把汪語希的號碼拉入黑名單。
這項目他跟賀真賢暗裏較勁兒,都想拿下來跟宋氏合作的負責權,圖紙沒那麼要緊,但經了裴月的手弄丟就事大了。
主要是賀父,他會覺得賀敬西存了對兄弟的算計心,還犯蠢,公司的事胡亂跟身邊人說,搞不好還以爲是他指使裴月偷看一下大哥弄的方案。
要受窩囊氣的,豈止是裴月。
賀敬西過去推她,“幾點了就睡覺,晚飯做好了不去喫,還得讓人叫你幾遍?”
被子裏的人不動,賀敬西拽開被角,氣惱地想說她幾句,還來脾氣了,她也不掂量下自己的身份。
掀開被子,就看到裴月的側臉一片通紅,連着耳垂和脖子,顏色都紅的不正常。
他擰眉起身,伸手一摸,她渾身滾燙。
——
一場無妄之災,裴月病了一場,定好的蜜月也沒去,幸好是病了,她壓根就不想去度蜜月,在家躺了幾天,倒是可惜了她的假期。
她不能耽誤太多工作,假期結束就要去上班,前一晚,她身上好些了,起來去樓下找喫的。
她病了,保姆就住家裏沒走。
給她煮麪喫,邊說,“你那天可嚇人了,突發高燒,賀先生抱你去醫院的,新婚小夫妻感情是好啊,賀先生抱着去,抱着回,還給你倒水喂水的,我在這做工這麼多年,可從沒見過他照顧過人。”
裴月嘴角挑了挑,不會爲這些話影響,她太知道賀敬西是什麼樣的人了,他把人推下樓摔得四分五裂,撿起條腿給按上,就想當好人啦,那不能夠,他是天大的惡人,裴月不會改變感觀的。
正吃麪,賀敬西從外面回來了,脫了外套坐餐桌上,“給我盛一碗,餓死了。”
保姆沒料到他回來這麼早,“就煮了一碗的,你先等等,我馬上再煮。”
賀敬西餓得抓心撓肝,看了眼裴月那剩的半碗,略有嫌棄,卻伸手給碗筷一起搶過來了,“你等會再喫,給我得了。”
裴月也喫飽了,起身就想走,賀敬西瞥她一眼,“我打斷你狗腿信不信?”
裴月回頭瞪他。
他邊吃麪條,邊說,“熊樣,你多休息幾天,讓阿姨給你燉點補品,別光長胸不長腦。”
裴月造了個臉紅,“我明天就上班,不然圖紙丟了的損失算我頭上,我承擔不起。”
還賭氣呢,賀敬西嗤之以鼻,“你上班上死你也賠不起。少給我惹點禍,看着蠢人我就來氣。”
她一聽他說話就頭疼,這人太損了。
她看着窗外,像是要下雪了的樣子。
正站在窗口,身後忽然有人貼上來,賀敬西掰着她下巴,低頭看着她,她一張臉在病後顯得楚楚可憐的,他聲音不那麼冷了,“你說,你是不是傻逼。”
“我不是!”
“你是。”他低頭,咬着她脣瓣,捲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