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儉看着寸步不離跟着自己的秦愫,煩惱地說,“你平時不是跟關澤修是死對頭嗎?你心情不好,你去找他打架,你別玩我行嗎?我媽都不管我學習,你幹嘛非要給我補課?”
秦愫往他腦門推了下,“瞅你那沒出息的樣,你媽不管你,你未來的五嬸管你有錯嗎?”
溫良儉差點跌掉下巴,“不是,你什麼意思?”
秦愫也不跟他繞圈子了,直接勾過來他的脖子,看着他面紅耳赤臉皮薄的樣子,嘲笑,“你不是有女朋友嗎?還同時交了倆,怎麼還這麼愛害羞?前陣子考試和前座的學霸交換試卷,拿了個飛躍進步獎,聽說你家裏獎勵你一輛車?”
溫良儉差點哭了,“大姐,我哪裏得罪你了?”
“別緊張,我不是要揭發你。”秦愫拍拍他,“我跟你是同一陣線的,我看上你五叔了,我想追他,但我平時見不着他,只能藉口給你補課來你家多轉轉,刷個存在感。”
“哈哈!”溫良儉大笑,“就你?看上我五叔?”
“男未婚女未嫁,我不能看上他?”
“我的意思是,你這樣的算得上是女人嗎?我五叔事業有成,有型有款,可不是一般女人配得上的。”
“我是不是女人,我還得給你驗驗身嗎?”秦愫白他,“你少給我廢話,你不幫我,我就把你作弊,劈腿的事舉報到媒體上去,反正你們家天天上新聞。”
溫良儉立馬收回臉上的嘲笑,繃直了身體,“大人,小的給你帶路!”
搭上了溫良儉這條線,秦愫就能經常出現在溫家,可惜溫遇安太忙,蹲了一個月,就在一個臨走的傍晚匆匆看了他一面。
他壓根就沒看她,從車上下來,邊打電話邊進了屋。
司機已經坐在車邊等着送她了,她正搜腸刮肚的找個理由回去,裏面一個傭人匆匆跑出來,叫她,“秦小姐!我們家小少爺說,他一隻鋼筆不見了,是老夫人送他的,問問你剛纔幫他收拾桌子放哪了?”
秦愫正納悶誰幫他收拾桌子了,手機同時響了,溫良儉發的短信,“別說我不給你製造機會,我五叔今晚在家住。”
秦愫暗道臭小子還挺上道,說,“我記得好像在哪看到了,我回去幫他找找。”
跟着傭人回到大廳,溫遇安正坐在沙發上,跟溫家其他人聊着天,他家兄弟衆多,但上面幾個哥哥卻都沒有他能力出衆,溫家現在事實上就是由他這個最小的兒子掌管着。
他坐在那兒,不怒而威,身上透出一股強勁的氣勢。
像一個王。
“秦愫!”樓梯上,溫良儉高聲叫她,邊快步下來,帶着幾分驕傲地跟溫家衆人介紹,“爸媽,奶奶,五叔,這個就是給我補習的秦同學。多虧了她,我這個月的月考,英語成績提高了二十多分呢!”
實際上還是換試卷得來的,溫良儉天生對學習不感冒,秦愫本真心想給他補習,結果一打開書他就犯困。
溫家衆人連連誇讚,溫奶奶當場就要包紅包給她。
搞的秦愫怪慚愧的,在溫家人熱情的挽留下,她就坐上桌一起吃了晚飯。
秦愫品嚐着溫家餐桌上美味的佳餚,聽着長輩們聊的那些有些枯燥無聊的金融時政,看着只着襯衣談吐溫文的溫遇安,覺得心情像是春日枝頭展開的嫩芽,在微風的繚繞下,層層吐露,隨風搖曳。
晚飯結束,外面雨勢增強,溫遇安接了個電話起身要走,秦愫在桌下連忙踢了踢溫良儉。
這個人腦子用在歪地方特別靈活,馬上受意,高聲說,“五叔你去哪裏?”
“我回公司一趟。”
“那正好順路,你幫我送秦同學一下吧。”看溫遇安在思忖,溫良儉急忙又說,“秦愫最近爲了給我補課,經常晚回家,五叔,你送她順便幫我跟她家裏人說一聲。”
溫遇安看了眼坐在一旁乖巧的秦愫,邊穿外套,邊沉吟了一下,“走吧。”
秦愫連忙去拿了包和衣服,按捺着雀躍跟着往外走。
……
上了車,秦愫全程安靜。
上次讓溫遇安碰見是自己在跟關澤修打架,樣子太難看,嚴重影響了她的形象。
車子在大雨中行駛。
溫遇安也沒講話,車裏空氣安靜又微涼,一如他本人給人的感覺。
秦愫坐在那兒,卻沒有停止觀察。
車裏副駕駛的位置沒有調試得很靠前,就是和駕駛席平齊,平時應該沒人坐,尤其是沒有嬌小的女士坐。
車裏沒有香水,沒有掛飾,中途他停車去加油,秦愫趁機還打開了一下遮陽板上的化妝鏡,上面乾乾淨淨沒有手指印,更沒有口紅印。
她坐在那兒偷樂,沒有女朋友啊,連常來往的女性朋友都沒。
她正高興,車子在秦家大門口停下來,電子大門緩緩敞開,溫遇安邊耐心地等待,忽然開口問,“你在跟良儉談戀愛?”
秦愫心裏咚地一沉,急忙說,“沒有的!我們不是!”
她一急,反倒像是心虛掩飾似的,溫遇安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淡聲說,“別緊張,我不管你們談戀愛,但我跟你二哥很熟,我看他的面上,多嘴提醒你一句,良儉已經定好下半年就出國留學,你跟他還是不要太認真。”
秦愫沒想到弄巧成拙了,梗着一口氣再否認,“我真的跟他只是普通同學,五叔。”
“好了,你們的事自己決定就好。”溫遇安沒心思理會小孩子的事,他生意上一堆焦頭爛額的麻煩事。
秦愫氣悶不已,車子已經駛入秦家院子,他停了車,等待傭人過來撐傘接她。
秦愫鬱悶地看了眼窗玻璃,上面倒影着她尚且稚嫩的臉,身旁的男人輪廓周正成熟,是看起來差異明顯的兩個人。
她忽然側頭說,“五叔,我有愛的人,不是溫良儉。”
大雨和繁雜的瑣事讓溫遇安心情有些不太明朗,聽到一個小姑娘在旁邊說愛,他輕笑了一聲,銜了一根菸到嘴裏,“你知道什麼是愛嗎?等你成年再說吧,小姑娘。”
“那你等我成年。”
溫遇安莫名地覺得這句話意味不明,看過去的時候,秦愫已經開了車門,隨着傭人一起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