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救生員第一時間衝過來，表情糾結，他們看向陸皎不知道該不該救。
程若在水中拼了命地掙扎，白皙的胳膊瘋狂打水，口鼻處都是水，不知嚥了多少。
“救……”
程若的助理看不下去，快步跑過去，卻被陸皎攔住。
“誰過去，誰下崗。你們覺得我做不到？”陸皎冷眸掃視。
幾個助理打了個顫，之前兩個助理都是因爲陸皎被辭退的，陸皎絕對做得到。
可他們也不能不管吧？
“大小姐是誠皇唯一的女兒，要是大小姐出了意外，你們劇組就完蛋了。”助理大吼。
救生員嘆了口氣：“這段水是這裏最淺的水，才一米左右，你們大小姐站直了就行了。”
他也不知道程若怎麼會在1米的地方淹到。
程若只覺得腦子裏天旋地轉，她聽不到岸上的人在說什麼，只知道她現在很痛苦。
難不成她要被淹死了？
鄭導慌亂地跑出去，連忙指了指水裏：“都幹嘛呢？救一下啊！”
他的劇組可不能出這種事。
“撲通！”
陸皎先人一步，第一個衝下去。
她猶如水中游魚，如一支箭射到程若的身邊。
三下五除二，就讓程若站在水中。
孔溪滿目擔憂，神情迫切。
程若緊緊地抓着陸皎的衣袖，頗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可當她看清陸皎的那張臉，怒火就壓不住了。
“陸皎！你到底想幹嘛？剛剛就是你推我下去的！”她大喊，虛弱的聲音極其嘶啞。
鄭導迷糊了，只得大喊：“快上來吧。”
程若剛邁出一步，就被陸皎禁錮在原地。
陸皎雙手按着她的肩，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小姐自己想試試戲，我幫幫她罷了，一會的水要比這個更深、更冷。我和大小姐比一下，誰更適合這場戲，誰堅持不住了就自行上岸，算是……自動放棄。”
說完，她收了手，任由程若隨意走動。
一陣微風吹過，程若打了個冷顫。
冰冷刺骨，她無助地抱緊自己，情不自禁的打顫。
陸皎真是瘋了，這可是野外的水，她們要這樣站到什麼時候？
她看向陸皎的眼睛，那雙狐狸眸出奇地平靜如同一潭深水，比他們所在的湖水更深不可測。
“誰說要和你比了？瘋子，這個戲我改定了。”程若咬着脣，自顧自地往岸上走。
陸皎輕笑，臉上帶着點點水滴，全場都被蠱了一秒。
“大小姐，你要搞清楚現狀，現在是我在給你機會。你幾次不配合拍攝，我們劇組換個女主也正常，但我和你哥是舊識，要給你哥一個面子。宣傳早就打出去了，你也不想鬧得太難看吧？”陸皎嬌滴滴的聲音聽得衆人神清氣爽。
只有程若一人縮了縮肩膀。
“你……你什麼意思？”
“誠皇不會爲了你投資三十五億。”岸上的孔溪冷聲開口，他拿着一條厚毛巾跳下水。
水還不及他的腰，他在這裏分外輕鬆。
他看都沒看程若一眼，直接走到陸皎的身邊，把厚毛巾披到她的身上。
本應冰冷的眸子裏充滿了擔憂。
“上去吧，犯不上。”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陸皎沒說話，眉梢卻微微挑起。
程若覺得湖水更冰了。
她帶着最多的助理，但好像只有她是一個人。
他說得對，父母不會爲了她拿三十五億。
娛樂圈的投資不穩定，這三十五億很可能直接虧空，她的父母都是生意人。
他們會寵她買上億的首飾，上億的車。
但幾十億……她都不敢想。
鄭導無奈地搖搖頭，他是看孔溪長大的，還是第一次看到孔溪露出這種表情。至於程若，他和她真的不熟。
成人的世界，講究的是權勢還有錢。
可要是連錢都拿不出來，那還有什麼權勢？
誠皇怎麼算也不如周宋兩家。
“大小姐，小陸也是爲了你好，這段戲真的很難拍，像你剛剛的那個情況……演得都不夠。你得學會剋制求生欲，讓身體往下輕飄飄的沉，最好再用表情寫出幾分絕望，你剛剛表現得太有活力了。”鄭導認真講戲。
這種瀕死的戲是最難拍的，陸皎演他都不放心。
程若心如死灰，就連鄭叔叔都幫陸皎說話。
她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
劇組有比她還強的人。
“沒關係，我再陪大小姐等一等好了，這個水也需要提前適應一下。”陸皎淺笑，一手拽着厚毛巾，另一隻手無聊地划着水。
程若咬緊牙關：“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