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皎若有所思地望向程若，程若低着頭看不清神色。
或許今日之後，程若能清醒幾分。
“快上來吧。”鄭導嘆了口氣，揮手叫人去幫忙。
孔溪攙扶着陸皎上岸，程若則被她的助理拉上來。
工作人員手忙腳亂地收拾現場，需要快速把衣服吹乾，再準備一會兒的拍攝。
陸皎的身邊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她沒有助理但人人都是她的助理。
“沒事，我不冷，多謝孔老師的毛巾。”陸皎柔柔一笑，渾然天成地享受着一羣人的服務。
孔溪摸了摸鼻子，臉色微紅。
哪怕知道沒可能，他也招架不住。
那場飯局，他看清了他和周家、宋家的差距。
二十分鐘，劇組開拍。
陸皎失足落水，鞋一滑，狐狸眸閃過一絲慌亂，平日高高在上的人束手無策成了綿羊。
千金的人設讓她演得卓絕。
哪怕落水都是優雅的，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
她在水面上掙扎了幾下便沉下去，絕望、無助、優美。
彷彿是藝術畫作。
劇組鴉雀無聲，視線都緊盯着平靜地湖面。
鄭導看呆了眼，他從未想過這一段這麼有美感。
瀕死的玫瑰。
“可以了。”孔溪眉頭緊皺搶先開口。
鄭導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拍手喊卡。
程若抿着脣坐在一旁，她確實演不出來。
陸皎演是藝術，她演就是笑話，她突然有了自知之明。
她不想離開這部戲，她想留在孔哥哥身邊。
這部戲拍完，孔哥哥肯定會更愛陸皎。
她必須要毀了陸皎，讓這部戲中止拍攝。
“小陸太厲害了，這部戲演完你一定能大火，至少也能得個新人獎！”鄭導這幾年就沒見過更有才華的新人！他甚至有把握讓陸皎拿下最佳女配角！
“陸小姐天生就是喫這碗飯的！老天爺追着餵飯！”工作人員連連稱讚，直接給陸皎捧成花。
陸皎若有若無地笑着，笑意卻不及眼底。
張千帆說得很有道理，出名後圈子裏都是好人。
她沒完全出名，但已經感受到了。
“小陸啊，恐怕還需要你再跳幾次，這邊還有幾個鏡頭需要補拍。”鄭導有些不好意思。
陸皎直接點頭：“當然可以。”
她早就做好準備了。
衆人看着陸皎一次又一次地落入水中。
就連程若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吐了吐舌頭，還好拍的人不是她。
“行，小溪，你可以去拍這一段了。小陸啊，你上來補個妝。”鄭導笑着點了點，接下來受苦的人就變成了孔溪。
孔溪也要跳水，爲了保證畫面，他必須反覆地跳水，力求最好的一幀。
紀小北冷着臉幫陸皎化妝，臉上憤憤不平：“真是太過分了，你第一次已經很完美了爲什麼又補拍那麼多次，我看鄭導就是故意的，他是在幫那小公主出氣呢！後面還要拍水下的戲份，肯定要拍更久，你這麼拍身體肯定受不了。”
陸皎軟軟地伸出食指，輕輕地貼在紀小北脣邊。
“噓，我也希望這部劇完美，越完美越好。”狐狸眸閃着盈盈光點，比一旁的湖水還要耀眼。
紀小北感受着脣邊的冰冷，雙頰唰地一下緋紅。
她家老大好像有點撩。
陸皎明顯地感覺到紀小北上妝的動作又細緻了幾分，她脣角微微揚起，滿目享受。
像是被撓了下巴的小貓，彷彿聽到了呼嚕呼嚕。
陸皎的黑粉無數，但黑粉只能罵她沒有作品，她要拿這部作品改觀。
她不在意別人怎麼說她，但她介意別人因此攻擊她的粉絲。
她要讓她的粉絲沒有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