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致青春 >201、身份差距
    大河縣,唯一的別墅區,僅僅只有十幾棟而已,這裏是整個縣城,最豪華的住宿區,能住在這裏的,在大河都算有頭有臉的人物。

    其中有大佬,老闆,也有那些所謂的人民公僕。

    當然,按照趙天虎現在的勢力和地位,住在這裏,並不稀奇。

    歐式的白色長條桌上,僅僅擺放着幾個小碟子,裏面裝着一些時令蔬菜和泡菜,趙天虎面前,放着一碗小米粥。

    “我這素齋都他媽喫三個月了,咋還感覺要出事兒呢?”趙天虎急吼吼地喝完一碗小米粥,擦拭完嘴角,點燃一支香菸,看着對面的一箇中年說道。

    “別不是那些兔崽子又在外面給我惹啥事兒了吧?”他心悸地摸着自己的胸口,表情有些恍然。

    對面的中年,帶着眼鏡,留着一抹性感的小鬍鬚,穿着和趙天虎相似的對襟褂子,北京老布鞋,手上帶着佛珠,胸前掛着一長串佛珠,看起來,是個有信仰的中年老帥哥。

    無時無刻,他都在把玩着手上的珠子,珠子黝黑髮亮,那成色,起碼把玩好幾年才能形成這樣的光圈。

    他看着趙天虎,淡笑着說道:“你啊,就不該看電視,你看電視上,那些打黑戰士羣情激昂的,社會上的人,都成了待宰的羔羊,呵呵,我看啊,實情怕不是那樣,人家宣傳部,那是真給力的。”

    趙天虎愣了愣,眨着眼睛說道:“那不對啊,上次我見領導的時候,他還叫我收斂點,據說打黑的趨勢,即便在全國蔓延,越是民怨沸騰的地方,越嚴厲及時。”

    “大哥啊,說句你不中聽的話,你在這個地界上,混了好幾十年,真要有人辦你,你說,你能逃得了麼?”

    趙天虎沉吟着,看着桌上的蔬菜以及手上的佛珠,加上牆上的幾個佛龕,頓時蒼涼地笑了起來:“這我活了幾十年,臨了臨了,還把希望寄託在這些玩意兒上,誒。”他站起身,一把扯下胸前的佛珠,衝着中年說道:“明兒找人來收拾了吧,沒啥用。”

    中年笑着制止:“大哥,還是留着吧,咋說,都是個心理安慰。”

    “這玩意兒不管用,還用他幹啥?”

    中年笑道:“大哥,這玩意兒也不能不信啊,當年要不是我給你的場子設計和定位,你能如此順風順水麼?”

    中年,是趙天虎最得力的助手,是一個有信仰,有能力,有智商的風水師,更是整個團隊的智囊。

    這人吧,你要是說他沒追求,他也有點小資情調,喜歡穿着怪異的中式服裝,在高檔的咖啡廳,聽着浪漫的音樂,享受着周圍那些小年輕詫異的目光。

    你要說他有追求吧,他有沒追求,跟了趙天虎這麼多年,不喝酒,不抽菸,更不喜歡女人,至少,在兄弟們面前,他沒有看上過哪個女人。

    似乎,真有一種得道昇天的高人形象。

    他對風水,很崇尚,家裏有個書房,專門擺着的,全是風水堪輿有關的書籍,只要是任何大事兒,他都喜歡算上一卦,不管準不準,只要卦象上說不好的,他都不會去做,樂於享受現在。

    他的無慾無求,也是趙天虎最喜歡的。

    從古至今,功高震主,多少權臣都死在了皇帝的狗頭鍘之下。

    等小情人把桌子收拾乾淨,送上茶水,趙天虎繼續道:“那邊有消息了沒?”

    他一問,中年頓時就笑了起來:“呵呵,就知道你着急,我那邊的朋友給我查了,不得不說,這小子,現在混得很牛逼。”

    “怎麼說?”

    “大哥,我先不給你說情況,你就說,要是那天,黑子躺下了,張海龍,能判刑麼?”

    趙天虎愣了愣,低着腦袋想了想,擡頭看着他的軍師,他的智囊,慶哥。

    “他沒動手,也沒人證明那槍手是他的人,哪怕當時抓到了,他也還是屁事兒沒有。”

    慶哥笑道:“是啊,所以,我不得不佩服那小子,你知道麼,那邊的朋友怎麼跟我評價他的麼?”

    “咋說的?我也突然好奇了。”趙天虎好整以暇地翹起二郎腿,緩緩吐着菸圈。

    “他原話是這麼的,三年之內,張海龍,絕對能成爲八里道最年輕的富豪。”

    “這麼牛逼呢?”趙天虎一下放下翹着的二郎腿,也被慶哥的話震驚了。

    &nbssp;“大哥,要說啊,咱們老了,不佩服不行,這小子真有一套,你知道麼,他現在在八里道,一張嘴就是錢,多少建築商,包工頭承建商,都上趕着巴結他,每年的紅包,都是個天文數字,還不算他主管項目的項目提成。”

    “他老闆是誰啊?”趙天虎瞬間想到了重點。

    慶哥接着說:“他老闆是當地的企業家,慈善大使,並且還是政協委員,在官方的背影,相當硬是。”

    趙天虎抽完煙,用茶漱漱口,擡頭問道:“那他爲啥就看上張海龍了呢?”

    “呵呵。”慶哥笑笑,斜靠在從意大利拉回來的椅子上說:“他老闆,官方背景很濃,但拿地,都是張海龍在操作,而且,他和當地的紈絝,公安,都有交集。”

    說到這裏,大致情況都瞭解了,趙天虎的心思活泛得很,他想了大概一分鐘,淡笑地看着慶哥:“你說,咱們要是有他老闆的身份,還怕他打黑嚴打麼?草,我一年往上面拿那麼多錢,也不是政協委員啊。”

    趙天虎十分煩躁地搓着臉蛋:“你說說,我這想法現實不現實,麻痹的,我總覺得,最近心裏老是莫名其妙地緊張,咱們該行動了。”

    軍師慶哥轉動的珠子,一下子就聽了下來:“大哥,咱們本地,你不管花多少錢都不會有人給你操作這個身份的,在大河,你已經是名聲在外,要是再給你灌上一個正面的身份,要真是嚴打了,這些人只顧自己了,還顧得上你麼?”

    “要是按照他們的思路,找個大佬靠上去,可這省裏市裏老闆,我們也認識不少,願意讓我們靠的,勢力不行,心眼小,我們想靠的,人家都不願意搭理,我們現在的身份,確實比較尷尬。”

    一個是混跡社會的老大哥,更是一直從事灰色行業,另外一邊,是各種大型集團,可這種產業,能看得上你一個縣城的老流氓麼?

    哪怕你能拿出幾個太陽出來,人家也懶得掃你一眼。

    其他的不說,就談談嶽鵬程,他拼着大合王朝垮臺,手下兄弟進去十幾個,隱匿好多年,才攢下來三個太陽,而這三個太陽,不僅僅是錢,還具有特別深刻的象徵意義。

    大合王朝,當年是多麼的紅火,方圓百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那個年代,還沒有嚴打,他就直接撒出去一大把錢,貢獻十幾個監獄名額,才換來他苟且偷生的生活。

    道理很簡單,目前的趙天虎團隊也是這樣,如果也人辦他,哪怕趙天虎拿錢也保證不了自己,頂多,讓那些涉足不是很深的兄弟,安全。

    民怨,永遠是難以捉摸的最大因素,特別是對於灰色行業收入的人來說。

    “那你說,張海龍那邊,咱們有希望不?”趙天虎眼看事情辦不成,居然把注意打在了我的身上。

    “大哥,我看行,要不,我先去談談?”

    慶哥摸着小鬍鬚,拽着佛珠,特別高深欣喜地說了一句。

    “算了,咱拿出點誠意,明兒,請他喫飯吧,就咱倆。”

    ……

    晚飯時間,我們一行人,在家喫的晚飯,並且還和媛媛通了電話。

    因爲老家出的這事兒,讓我準備去陪老婆孩子的計劃直接告破。

    但現在知道有人針對我的家人,並且還是在對方隱匿的情況下,我看吶,短時間是回不去了,必須得打持久戰。

    媽媽似乎對王璇特別感興趣,因爲不管在和誰聊天,王璇都會做出一副含情脈脈地樣子,不時地朝着我瞄一眼。

    尼瑪啊,這不是故意讓我父母誤會麼?

    看得我那叫一個糾結,最後實在沒招,只能找到村裏的一個小夥伴,拼酒去了。

    半路上,卻被爺爺拉住了,他看了看我身後,發現沒有人跟着,他才把我拉進屋,神色緊張地問道:“小龍,你給爺爺說實話,你帶的那些人,是不是會給給你收拾趙天虎的?”

    “爺爺,你說哪兒去了,那些一半是我員工,一半是我朋友,就當旅遊來的。”

    “哼,你爺爺雖然老了,但不瞎,小龍,我可告訴你,千萬別亂來,電視上都放了,那些人沒好下場。”

    “恩恩,好,爺爺我找小濤他們喝酒去了哈。”

    因爲爺爺的一句話,讓我變得十分煩躁,喝完酒後,在回家的路上,我便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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