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滿臉皆是無奈之色,沒想到自己堂堂一個王爺來到了這裏,還要被這樣對待。
要知道之前的那一個大爺可是對着自己整整輸出了接近一個時辰,朱翊鈞都不知道這一個大爺是怎麼能夠記住這些內容的。
就算是讓自己來記的話,恐怕也是難以將其完整的記下來這一套說辭。
可是這位大爺卻做到了,而且越說越興奮,絲毫沒有顧及到自己的感受。
老者的目光落在了朱翊鈞的身上,一臉嚴肅的說道:“聽到了嗎?小夥子。”
而朱翊鈞則是直接愣在了原地,此時的他已經被說教的腦瓜子嗡嗡的了,所以沒有迴應。
老者臉色頓時一沉,隨即一臉嚴肅道:“沒想到老朽給你講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能領悟。”
“你也可真是夠愚鈍的了,不過既然陛下讓我來,做這一個職務,而且還給出了這麼高的俸祿。”
“那老夫也不能白拿着一兩銀子不是,那就讓我重新給你講一遍吧。”
話音剛落,朱翊鈞頓時就有些不淡定了,要知道自己聽了一個時辰就已經覺得頭皮發麻了,若是再讓自己聽上一個時辰的話,那自己指不定要變成什麼樣子,說不定都已經發瘋了。
於是連忙開口迴應道:“這位大爺,你說的我都已經清楚了,不用再講一遍了。”
“我真是謝謝你全家。”
老者一臉狐疑的看着朱翊鈞,“真的聽明白了?”
朱翊鈞如同波浪鼓一般的點了點頭,“這位大爺,真的已經聽明白了,而且保證以後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您今天就饒過我吧。”
聽到這話,老者這才放他離去。
走在路上的朱翊鈞一臉感慨道:“沒想到我這弟弟竟然還能夠有這樣的想法。”
“幸好沒有暴露出本王的身份,不然本王可真是羞愧難當了。”
“恐怕將成爲大明皇族的一個恥辱了,也得虧這一位老者沒有問本王的姓名。”
一旁的侍衛開口迴應道:“可是陛下這樣做的話,可能會引起百姓的不滿,這些泥腿子哪會懂那些東西。”
朱翊鈞則是擺了擺手,“這一件事一開始實施的時候可能會引起不滿,但是漸漸的這些百姓們也就會發現,我的這個弟弟是爲了他們着想。”
“到了那個時候也不會不滿了,反而還會對天子感恩戴德。”
“而且天子竟然這樣做,那就說明他有做這一件事情的把握,他是不會打沒把握的仗的,我們就不必擔心這個了,本王現在就想着,老老實實的做一個閒散的王爺就好了。”
“還是趕緊隨本王一同回去吧,本王可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了,更不想看着這個所謂的街道管理處。”
這時候,後面又傳來老者的聲音,“年輕人,你還沒有登記呢!”
“登完記你再走!要不然下次再抓到你沒有什麼憑據……”
一聽這話,朱翊鈞就像耗子見了貓一般就往外跑。
要是自己登記留名,那自己一世英名豈不是毀於一旦了?
……
乾清宮。
朱翊鏐端坐于丹陛之上,神情顯得十分嚴肅,眼前的奏摺滿是彈劾民報的事情。
不過籌辦民報這一件事情確實是動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不過哪怕是如此,朱翊鏐依舊是選擇一如既往的做下去。
只有這樣才能讓大明的風氣變得自由一些,也會讓大明的百姓更加認可自己是大明百姓的身份。
報紙就是開民智的第一步,不過即使民報用淺顯的文字表述,但平民百姓依舊是不識字。
所以朱翊鏐就想要在各個縣招募讀書人,來爲這百姓們讀報紙。
這是一件功在千秋,利在當下的事情,所以朱翊鏐必須做下去也絕對不會因爲一部分的阻力而放棄的。
就在此時,小黃門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來到了朱翊鏐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啓稟萬歲爺,工部尚書曾省吾請求覲見。”
朱翊鏐則是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緩緩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沒過一會兒,工部尚書曾省吾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來到了朱翊鏐的面前,微微躬身道:“臣工部尚書曾省吾見過陛下。”
朱翊鏐則是擺了擺手,“無需如此多禮。”
“不知道曾愛卿這一次來此所謂何事呢?”
工部尚書曾省吾正了正臉色,“回皇上,您讓臣徵集的所有的舊船都已經停泊在天津衛了。”
朱翊鏐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即便開口道:“朕已知曉,先退下吧。”
待工部尚書曾省吾退下後,朱翊鏐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陳矩身上,“你可以去皇明天下酒樓宣傳一下我們熱氣球的活動了。”
“那些達官貴人們平日也沒有什麼好的娛樂方式,他們也都喜歡追求刺激。”
“再加上渴望飛天,這也是我們千年的追求。”
“是,萬歲爺。”
“這一次的熱氣球體驗活動,應當會讓很多人流連忘返,這也就使得我們能夠獲得大量的金銀。”
“是,萬歲爺。”陳矩連忙開口迴應道。
羊毛要逮着這羣有銀子的使勁薅,縮小貧富差距纔是第一要務。
“傳令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到了他們幹活的時候了。”
……
錦衣衛校場。
大明監獄裏的上千死刑犯早就已經被放了出來,在這校場之上穿上了飛魚服。
之前聽說自己能夠免除死罪,甚至還能夠加入錦衣衛,他們滿臉皆是振奮之色,對於錦衣衛指揮使所安排的訓練也是極爲的熱衷。
衆人紛紛議論道,“這一次我們真的能夠免除死罪嗎?總感覺幸福來的有些太過於突然了。”
“那是自然,你沒看到我們都已經現在穿上飛魚服了嗎?根據我之前的瞭解,只有錦衣衛纔能有資格穿上這樣的衣服。”
“現在皇上給了我們這一個機會,我們可不能喪失啊!”
“可不是嗎?要是按照正常的執行死刑的時間,現在的我恐怕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又怎麼能夠有機會在這裏接受訓練呢?”
“而且我也已經發現了,這些人是,很認真的在訓練我們,這就說明他們是想讓我們學到一些真本事。”
“沒錯沒錯,好像是大明的皇帝陛下有了一個皇長子,大赦天下也是應該的,我們估計是趕上了。”
“這樣來看的話,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
就在此時,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的身影出現在了高臺之上,自從他出現之後,一衆,囚犯們就直接站立在原地,不敢言語。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很好,你們最近所表現出來的狀態,讓本大人很滿意。”
“皇恩浩蕩,天子仁慈才能夠讓你們免除死罪。”
“但是你們現在必須前往太平洲做錦衣衛,爲陛下好好看管着太平洲上的人的一舉一動。”
“這可是讓你們祖墳上都冒青煙的好事啊!”
此言一出,一衆死囚犯們紛紛表示決心道:“皇恩浩蕩,我肯定不會辜負陛下對我所託,定會爲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次前去太平洲定會將太平州的一舉一動全部傳給陛下。”
“爲陛下做事,乃是我們的榮幸。”
“還望陛下放心,我等定會認真完成的陛下交給我們的任務。”
聞言,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很好,果然沒有辜負本大人對你們的期望。”
“你們竟然這麼熱衷於陛下交由你們的任務,這一點還是讓本大人十分欣慰的。”
“而且我們錦衣衛的基本職能在這些日子也已經傳授給你們了。”
“另外也給你們做了一些專門的訓練,讓你們能夠更好的熟悉這一個職位。”
“你們這些日子表現的也都很好,進步也是十分的明顯。”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即刻便啓程天津衛。”
“從天津衛坐着船前往太平州。”
“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們若是能夠在這海外建功立業,未嘗不能加官進爵,光耀門楣!”
衆人聽聞駱思恭畫的這張大餅,紛紛變得激動了起來,要知道這樣的一席話,也就徹底的將自己死囚犯的身份給剝離了。
而且還能夠去太平州做一個錦衣衛,要知道錦衣衛在大明的選拔也是極爲的嚴格的。
他們都知道,這錦衣衛擁有特權,無形中令他們可胡作非爲、貪贓枉法而又得到了皇帝的屏障保護。
雖說這一次要遠渡重洋去太平州,那邊的生活習性也有可能不適應,但是對於他們這些死刑犯來說,能夠活着就已經是一種奢望了。
更別提讓他們擔任錦衣衛這種祖墳上冒青煙的好事。
畢竟有官差的身份,再能夠喫上皇糧……這可是他們都不敢想、不敢奢求的事情。
下一刻,“傳本官之命,開拔!”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便開始指揮着這一衆死囚犯朝着天津衛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