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軟禁,其實不算軟禁,因爲她還可以隨着自己的心願出去走走,當然,這些都是那人發現她如今這副身體不能使用靈力,這才放她出去。
這種被人拿的死死地感覺,讓莫白鳶非常不舒服。
她依舊沒能想起陳卿平的身份。
她想出去,走遠一點,去見見故人,或許,有人知道她與陳卿平的淵源。
反正指望她自己是沒救了。
莫白鳶坐在草坪上,這一塊兒,特別空曠,風景特別好,藍天白雲的,青山綠水的。
就是偶爾會路過幾個修士。
看她的眼神,並不善意。
不過,莫白鳶倒不在意,她撥着草坪上的草。
不知何時,陳卿平坐在她的身邊,她身後跟着的兩個修士沒了人影,卿平拿出一塊手帕,一根一根地擦拭着她的手指。
莫白鳶盯着陳卿平,不管看幾次,都覺得這張臉陌生無比,“我們以前真的見過嗎?”
陳卿平仰頭一笑:“見過,見得不多,那時候,你身份過高,並不能看見我。”
那就是最近五六十年的事情,莫白鳶擰緊了眉:“你……真的要和我成親?”
“你已經問過我很多遍了,沒錯,我就是要和你成親,而且我已經給各大仙門發了請帖,”陳卿平看了莫白鳶一眼,“而且,我也給你的朋友們發了請帖,你跑不掉的。”
“我沒想跑。”莫白鳶道:“我只是想不通,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如此想不開。”
陳卿平:“我沒有想不開,我就是要和你成親。”
莫白鳶:“我是誰?”
陳卿平捧住了莫白鳶的臉:“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道侶。”
莫白鳶盯着陳卿平的眼睛,說她是她的愛人,是她的道侶,卻沒說她是莫白鳶,看來,這人也知道莫白鳶三個字不能輕易說出口。
“你說你要娶我,爲什麼要娶我,我想知道個明白。”
陳卿平笑:“這個嘛,等新婚之夜,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莫白鳶掙脫掉陳卿平的手,新婚之夜?那還是別了。
“你作爲宗主這麼閒的嗎?”莫白鳶又開始揪草。
陳卿平抿了下脣:“我剛擦乾淨的呀。”
莫白鳶哼了一聲。
“好吧,”陳卿平無奈道:“我沒那麼閒,這不是剛忙完請帖的事情,來看一下你嗎?一會兒我就要走了。”
“那你走吧。”莫白鳶毫不留情地說。
陳卿平並沒有走反而更加靠近莫白鳶了,莫白鳶一扭頭,陳卿平印了一個吻在莫白鳶的額頭,莫白鳶啪的一下推開陳卿平,手臂撐在她與陳卿平之間隔開距離,另一隻手蓋住了陳卿平吻過的地方,莫白鳶仇視着陳卿平:“男女授受不親,你再這樣,我也不在乎了,亂葬崗就亂葬崗吧,清白都沒有了,還要什麼體面?”
陳卿平斂了一下眼瞼,後退着坐了下來,“你也不必如此,是我唐突了,我不會了,我會好好等到新婚之夜,等你回到自己的身體。”
陳卿平手伸向莫白鳶,像是想握莫白鳶的手腕,莫白鳶下意識往後躲,陳卿平伸在空中的手頓住了,然後略顯剋制的收了回來,露出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等下有貴客來,我要離開一會兒,晚上再來看你好不好?”
莫白鳶一個人的時候容易發呆等她突然回過神來,才發覺腰已經坐痛,從地上站起來後,回頭,見那兩個跟着她的人還在,她衝他們一笑,那兩個人見她笑,有一個怔了一下,另一個沒動,表情毫無破綻。
莫白鳶心想,怔的那個撬的動。
她往前靠近一步,兩個侍衛同時往後退了一步與她保持距離,彷彿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莫白鳶心中嘆氣,也不再爲難兩個侍衛。
“你們主子說我可以出去玩,帶我去前山,我要去那邊看看。”
前山,就是拜訪議事的地方。
兩個侍衛,相互對視一眼,又看向莫白鳶,其中一個侍衛開口道:“抱歉,宗主說,不能帶您去人多的地方。”
若不是兩個侍衛的修士還有點高,她何必受這氣?
莫白鳶擰了眉,“那我還能去哪兒?別和我說我只能在竹屋附近走走?”
兩個侍衛又是對視一眼,又是剛纔說話的侍衛說:“這附近還有一個碧水湖,風景還不錯,莫姑娘可以去那裏散散心。”
莫白鳶心想,碧水湖啊,她倒是忘了,玄清宗還有那麼個地方。
“可以,就那兒了,走吧。”
碧水湖,是一個湖泊,位於後山,其實離他們之前的站地不遠,也就半個時辰的腳程。
晚上,湖水靜寂,又像一塊墨黑的玉,涼而溫潤,讓人心喜。
莫白鳶坐在碧水湖旁邊玩,用一根細草在水面上劃來劃去,劃出波痕。
說來,這一片,除去來路,三面都被樹木包圍,倒是個密探的好地。
而湖底也適合藏些祕寶什麼的。
當然,要是她,她纔不會把祕寶藏在這種一看就適合藏祕寶的地方,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傻子才藏。
玩了好一會兒,莫白鳶站了起來,轉過身,面對幾米遠處兩個侍衛,兩個侍衛看着她,然後莫白鳶張開雙臂,向後倒了下去。
砰的一聲,莫白鳶沉入水中,莫白鳶心想水真涼啊,手腳都沉入水中,下沉的更快了,像是溺水了一樣,莫白鳶完全不掙扎。
閉着眼睛,屏住呼吸,莫白鳶感覺有人摟住了她的腰再把她往上帶。
從水中出來後,莫白鳶裝模作樣咳了幾聲,頭髮溼了衣袍也溼透了。
袍子披風似的蓋了下來,莫白鳶被裹緊,莫白鳶縮在陳卿平懷裏。
“讓你們看人,你們就是這麼看的!”
莫白鳶靠在陳卿平的胸膛上,陳卿平的胸膛一起一伏,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怒氣。
兩個侍衛嚇的跪倒在地,“宗主息怒!宗主息怒!”
莫白鳶偷過溼透的發,看見兩個侍衛身上也全是水。
剛剛,她倒下的瞬間借用了玉簪的靈力,所以沉的格外快,一時不查,反應過來後,追不上她,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顯然陳卿平不這麼想,陳卿平抱了她起來,“該怎麼樣你們自己知道吧?自己去領罰。”
“是。”
——
陳卿平招呼侍女來給莫白鳶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也用靈力催幹了莫白鳶的黑髮,他撫摸着莫白鳶的發道:“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不過你還是趁早打消你那念頭,雖然作賤的不是你自己的身體,但難受的是你,侍衛我會換,另外……我會更加頻繁的來看你,恰好最近我的時間寬裕了起來,你若是願意,我每天可以抽出一大半的時間陪你。”
說着陳卿平將莫白鳶的發挽好了,從袖中拿出一瓶丹藥,取出一顆,遞到莫白鳶脣邊,莫白鳶看着他並不張嘴,他道:“這是補氣血的丹藥,你這副身體太虛弱,涼這一下,可能身體會受寒,發熱,喫這個沒壞處。”
莫白鳶知道,但莫白鳶不想喫,所以,莫白鳶盯着卿平手腕沒動。
她知道她若不張口,卿平不會逼她。
這幾日相處下來,她也發現了,這個玄清宗宗主還算尊重他,逾矩的行爲幾乎沒有,當然,排除軟禁她,和今天下午那個吻。
果然,陳卿平手拿了開來。
“既然不喫,那喫飯吧,總要喫飯吧?”
“嗯。”莫白鳶擡頭笑:“喫飯可以。”
陳卿平出去了會兒,把門給封了,這下莫白鳶的地盤更加小了。
她坐在桌子旁,有一種預感,陳卿平會把那什麼補氣血的丹藥給弄到她的晚飯裏。
不然,晚飯而已,何須卿平親自去?
莫白鳶敲着腦殼,越想越覺得可能,那最好飯菜不要苦,不然,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莫白鳶估着時間,半刻陳卿平就回來了,莫白鳶越發覺得有可能了,不然,準備晚飯,半刻就夠?
來回也就差不多半刻吧?
莫白鳶看着面前的三個菜,各嚐了一口,唔……
竟然都有一點苦味,莫白鳶瞟了一眼卿平,卿平對着她淺淺淡淡的笑,莫白鳶又收回目光,這是每個菜都下了藥呀。
今日的菜樣是,紅燒魚,糖醋排骨,涼拌野菜。
莫白鳶看着陳卿平,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了卿平前的涼拌野菜盤邊,道:“你去取雙木筷一起喫。”
陳卿平禮貌擺手:“我不餓。”
莫白鳶笑:“喫。”
陳卿平拗不過莫白鳶,讓在外等候的侍女去取了一雙木筷,夾起來莫白鳶給他夾的糖醋排骨,吃了起來。
莫白鳶:“苦嗎?”
陳卿平看了莫白鳶一眼,認真啃他的排骨,直到放下筷子纔開口道:“爲你好。”
“苦不苦?”
陳卿平抿脣笑,不語。
其實,說苦倒也不苦,莫白鳶只是單純的看不慣陳卿平這樣做,不爽陳卿平而已,要說她喫不下去倒也沒有,而且,浪費糧食可恥。
所以莫白鳶最後還是喫完了,然後她就看見陳卿平一臉感動地看着她,就差在臉上寫上“吾心甚慰”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