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子上嘀嘀嘀地跳出好幾條微信,一條接着一條。
謝樓本不欲理會,因爲那是蘇荷的手機,但發微信的人實在是聒噪。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就看到“陳曜”這名字。
他眯了眯眼。
陳曜:“荷荷,從明天開始要訓練哦。”
陳曜:“荷荷,在幹什麼呢?
是不是在謝樓那裏?”
陳曜:“荷荷,我去接你,你在哪。”
一連串的荷荷,叫得很親熱。
謝樓靜靜地看着微信一條條閃出來,他一條不落地全看完。
蘇荷正巧也從廚房裏出來,她擦擦手,下意識地去拿手機。
謝樓推開碗,往後靠,指尖點了點桌子,帶着戲謔,玩味:“荷荷?”
尾音上揚,似笑非笑,跟麻醉似的,直通蘇荷的聽覺系統。
她愣了下,看他一眼,謝樓抽了紙巾,擦擦脣角,推開椅子起身,離開了餐廳。
蘇荷:“……”
病上加病?
後她看到手機上的微信,才知道,他應當是看到陳曜發來的信息。
等把廚房全部收拾好,已經有點晚了。
蘇荷來到客廳,問謝樓:“你吃藥沒?”
謝樓打了哈欠,懶洋洋搖頭:“沒,這不等着你伺候嗎?”
行。
就當她欠他的。
翻出醫藥箱,蘇荷將醫藥箱放在茶几上,半蹲在地上,翻找溫度計。
謝樓從手機上擡頭,看着蹲着的女生。
她頭髮慣紮起長馬尾,垂在腦後,今日又穿的襯衫上衣,挽起的手臂纖細白皙,脖子更白,燈光下,能看到細細的絨毛,還有長長的睫毛。
而腰身細緻,臀部也翹。
看起來十分柔和,但偏偏,又像刺蝟一樣。
他眼眸深了深,移開視線,繼續看手機。
蘇荷將溫度計遞到他跟前,“看看溫度。”
謝樓挑眉看她。
好一會,“放哪?”
蘇荷:“含着。”
謝樓玩味一笑,壞着挑眉:“含着?”
蘇荷一本正經,被他一問,倒是愣了愣,一秒後,沒由來的臉紅透頂,她咬了咬牙根:“你夾着也行,有點晚了,知道溫度喫點藥後,我回去了。”
謝樓往後靠,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你用手掌碰碰,不就知道了?”
蘇荷:“……”
她扔了溫度計,“隨你。”
隨後就去掰那發燒藥,取了熱水,放在他跟前。
蘇荷態度堅決,“吃了。”
謝樓擡頭看着她,半響,他身子往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低聲笑了起來,“行,就喫。”
蘇荷看他藥入口,喝熱水。
心裏一鬆。
道:“這樣,你我就兩不相欠了。”
謝樓臉冷了下來,踹了下醫藥箱,“再說一遍?”
蘇荷:“抱歉,我把心裏想的說出來了,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說完,她拎起小包,往門口走去。
謝樓:“……”
媽的。
蘇荷答應陳曜以後,只要沒課,就要去藝術系那邊的舞蹈室參加排練。
領舞是大一藝術系的新生,長得十分漂亮,古典美人那一號。
其他還有八名伴舞,則來自大一新生各個學院。
蘇荷比較特殊,她既是自考生,也是最後一個進來的。
其餘幾個新生,還喜歡喊蘇荷爲姐姐。
在大家的印象裏,自考生年紀都是挺大的。
大四的學姐估計有陳曜的囑咐,對蘇荷頗多照顧,單獨挑了一節課,指導蘇荷。
她手壓着蘇荷的腰,笑着道:“還挺軟的。”
“難怪陳學弟挑中你。”
說得頗曖昧,蘇荷笑了笑,沒應,她怎麼進的這支舞蹈,想必大家都知道,走的後門唄。
加上陳曜時不時地來舞蹈室,查看進度,那模樣端得那叫一個正經,但實際上每次來都要找機會跟蘇荷聊天,說話。
所以,學生會宣傳會長陳曜追蘇荷的緋聞,就這麼傳了出去。
蘇荷:“……”
她看了眼從正門進來的陳曜,拿了毛巾,飛快地從後門離開。
身後,還有陳曜那帶笑的嗓音:“荷荷呢?”
蘇荷頭皮發麻,從樓梯下去,三步並兩步,來到一樓,就撞上打着電話的謝樓,他側過頭,看着她,目光往下,視線落在她的腳丫子上。
蘇荷練舞,額頭全是汗,一顆顆滾落,她喘着氣,頓了頓,“晚上想喫什麼?”
自從那天晚上他發燒過後,已經有一個星期兩個人一直沒見過面,因爲他第二天就發信息給她,說他要出去一個星期。
正巧今早回來。
謝樓眯了眯眼,淡淡地說:“椒鹽蝦吧。”
“好。”
蘇荷應了聲,轉身就走,鞋子還提在手上。
謝樓放下手機,看着她的背影,原來她連腳丫子都這麼白……
這時,陳曜從樓上下來,一下子就跟謝樓碰上,陳曜眼睛一亮,“回來了?”
謝樓嗯了一聲,捏了煙放進嘴裏,看他左探右探,“找什麼?”
陳曜一笑:“你剛看到蘇荷嗎?”
謝樓脣角勾起,似諷似笑,“沒。”
後轉身就走。
陳曜哎了一聲,追上去,“晚上我去你那裏喫飯吧?”
“晚上我有事。”
謝樓無情拒絕。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學生會走去,走了大約幾步後,謝樓突然停住,他垂着眼眸把玩着煙,懶懶問道:“陳曜,你在追蘇荷?”
陳曜腳步一頓,歪着腦袋,笑了下,“還沒開始呢吧……”
“哦?”
整個學生會都傳遍了。
還沒開始?
很快的,迎新晚會到了。
這屆的迎新晚會足足推遲了一個多月,此時十一月份,海市是很南方的天氣。
此時還沒有一點冬天的感覺,所有人都還在穿短袖。
因爲天氣好,迎新晚會參加的人也就多了。
蘇荷這段時間奔波於教室舞蹈室宿舍還有謝樓家之間,都沒注意到學校的變化,這會才發現,這個晚會竟然如此盛大,贊助商是海市鼎鼎有名的房地產商,財大氣粗,她在後臺化妝才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