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貞神情也不算好,按大凌的規矩,公主和離前須得進宮請示,待皇帝同意後方可和離。
穆清並未進宮請示,反而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把他這個皇帝放在何處了?
轉念一想,把嘉元許給謝珩,到底是他這個兄長理虧。
崇貞便安慰太后,“母后,這也是清妹和衛泊簡二人的事,您也不必太煩心,個人有個人的活法。”
太后心緒漸平,“皇帝,你先回去吧。”
崇貞應一聲,待他離開,太后對一旁的剪芳說:“哀家就怕有這麼一天,清兒地性子實在是……”
剪芳讓人把地上的碎片清理了,又倒了杯清茶給太后,“就像陛下說的,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太后您寬心些。”
太后端着茶,乜一眼剪芳,“怎麼,怕我這個老太婆活不長了?”
剪芳失笑,作勢要跪下。
太后連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可別,你也老大不小了,別跪出什麼毛病了哀家上哪兒再去找個剪芳?”
剪芳笑起來,心裏暖滋滋的。
和慈寧宮的氣氛不同,衛卿禾得知她爹孃和離的消息,已經默不作聲地在院子裏站了一盞茶的時間。
雪衣很是擔憂,求助般的看向謝珩。
謝珩搖搖頭,示意他們退下。
他走到衛卿禾身邊,將她攬在懷裏。
“我並不爲他們的事擔憂,我擔心的是她在這個關頭和離是要做什麼。”衛卿禾摸着他袖口的花紋,“若這些事都和她有關……”
謝珩攬緊她,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再一次去相國寺山腳下打探,苗方已經熟悉了很多。
爲了讓影衛的優勢最大化,他讓錦衣衛們依次埋伏在山中,方便影衛撤退。
寧知一馬當先,摸索到了一處山洞跟前。
這山洞門口雜草叢生,枯枝遍佈,看起來不像是有人活動的痕跡。
保險起見,他踩在峭壁上翻進山洞裏。
地上滿是灰塵,全無生活痕跡,寧知這才確定這裏不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就這樣在山裏不斷摸索,眼見天要黑了,寧知又找到一處山洞。
這處山洞和其它幾個沒什麼不同,門口都是雜草和枯枝。
寧知和幾個影衛上前查看,發現在雜草掩蓋的地方有個小洞。
他將雜草撥開一些,一個石門便露出一角來。
寧知神色一凝,把雜草歸位,帶着人迅速往山下撤離。
苗方見他們急急撤下來,迎上去問:“怎麼了?”
“有情況。”寧知簡短地說。
苗方扭頭望着寧知下來的方向,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回去通知王爺,我帶人守在這裏。”
寧知沒有猶豫,施展輕功幾息之間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範圍內。
苗方目光灼灼,他倒要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街道上,一輛青布馬車緩緩朝城外駛出,和疾奔的寧知擦肩而過。
寧知回到王府,直接找到謝珩說:“王爺,屬下發現了一道石門。”
“確認了,”寧知在他畫的圖上找到那處山洞,指着某處說:“這周圍看似被雜草枯枝覆蓋,實際上下面全是凌亂的腳印。”
視線掃過寧知所指的地方,謝珩站起身,“去錦衣衛召集人手,再去順天府讓王思程增派些人,即刻出發去相國寺。”
寧知領命,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往外走。
謝珩轉身回到內室,脫去身上的常服換上飛魚服。
衛卿禾坐在一旁看着他,欲言又止。
察覺到她的情緒,謝珩偏頭,“此番危險重重,我不能帶你一起。”
衛卿禾苦着臉,“我……”
謝珩堅決地搖頭,衛卿禾只好作罷。
在他出門之前,衛卿禾對他說:“一定要小心。”
錦衣衛和順天府的侍衛聲勢浩大地走在街上,不少百姓都遠遠躲了過去,生怕觸了這些人的黴頭。
地洞裏,段玉芙端着水給杏兒喂,綠荷在一旁搭手幫忙。
一個粗壯的漢子走進來,不由分說地一把拉起段玉芙。
段玉芙手裏的碗倒在地上,水灑的到處都是。
綠荷嚇得不行,抱住漢子的腿懇求道:“我家小姐身子弱,你帶我去吧求你了!”
那漢子一腳踹在綠荷心口,啐罵:“進了這裏還有什麼小姐?不過是老子們的玩物罷了!”
綠荷嘴角浸出血,段玉芙淚眼朦朧地朝她搖頭,跌跌撞撞地被漢子拖了出去。
綠荷悲痛萬分,雙拳使勁兒在地上捶打。
房裏的女子皆感同身受,紛紛落淚。
段玉芙被帶到存放冰棺的地方,她看不見冰棺裏的臉,只隱約看得出是一名男子。
背對着她的和尚吩咐漢子:“將她綁在木牀上。”
聽見這個聲音,段玉芙嘴脣顫抖起來,她被拉到木牀前,轉頭瞪着和尚:“釋空,你真是枉爲僧人,還有什麼臉在佛祖跟前?”
釋空不以爲然地聳聳肩,“可惜,佛祖並沒有懲罰我。段施主還是少說話的好,不然,貧僧可保不準這刀會落在哪裏。”
段玉芙梗着脖子,“那你就殺了我!左右我已經被你玷污……”
釋空眼神一下子變得狠戾,上前捂住段玉芙的嘴將她摁在牀上,“什麼叫玷污?能被貧僧採陰是你的福氣,你這蠢笨女人懂什麼?”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段玉芙痛苦不已,可她仍舊死死地瞪着釋空。
“幹什麼!”一道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釋空送來段玉芙,動了動脖子。
段玉芙大口喘着氣,來人走到她身邊,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真像啊,臉也嫩的要掐出水來了。”
段玉芙緩過勁兒來,睜眼看過去。
“你是誰?”段玉芙愣愣地問。
來人後退一步,不答她的話。
釋空劃開男子的右手,舉着刀走到段玉芙身邊,用刀刃從她臉上一路往下滑。
段玉芙身子微微顫抖,咬着牙不說一句求饒。
釋空笑了一下,手下的刀劃開段玉芙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