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她,杜子建十分驚訝,“蘇小姐,你怎麼在波丘?”
蘇自允三兩句帶過,指着前面的裝甲車問:“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
“嗐,別提了。”杜子建一隻手撐着車,把費德放喪屍圍堵他們的事說了一遍。
蘇自允點點頭,心道杜子建這人真能交,有什麼都跟倒豆子似的抖露出來。
宋詡他們就地建立了防禦網,正要讓杜子建帶人去將體育館和內部連接的門全部關上時,他纔看見杜子建倚着車和誰說話。
拍拍手上的灰,宋詡沉着臉朝他們走過去。
蘇自允餘光裏瞥見宋詡的身影,輕咳一聲提醒杜子建。
杜子建不明所以,反而問:“蘇小姐在外面這一天着涼了?”
竹溪憋着笑,伸手指了指杜子建身側。
杜子建立馬立正站好,“報告隊長!發現蘇小姐和她新認識的朋友。”
宋詡似笑非笑地瞄他一眼,這才盯着蘇自允,“蘇小姐膽子大得很。”
知道自己擅自從生活區跑出來理虧,蘇自允語氣溫和,“宋隊長,我很感激你們救我,但我有些事情必須要親自去做。”
“我可以幫你們解決費德他們,就當作我的賠禮。”
杜子建瞪大雙眼,宋詡雙手環胸,挑眉問:“你打算怎麼做?”
“山人自有妙計,宋隊等着就是。”說完,蘇自允做了個“拜拜”的手勢把車窗搖起來。
宋詡沒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照顧着杜子建跟他過去。
竹溪準備了很多東西,不用安營紮寨,應有盡有。
蘇自允把椅背放到,閉上眼睛休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自允感覺自己渾身像火在燒,十分煎熬。
她睜開眼,看着一旁熟睡的竹溪咬着牙不讓自己嚶嚀出聲。
那把火一直燒到她的心臟,她緊緊抓住心口,手指控制不住地去撓自己的手背。
蘇自允雙腿收起來蜷縮着,額頭抵住膝蓋試圖緩解疼痛。
她額頭滿是汗珠,最終還是沒忍住發出一聲低吼。
竹溪緩緩睜開眼,入目的就是蘇自允痛苦又狼狽的樣子。
她嚇了一跳,忙撫着她的背脊,“小允你怎麼了?”
蘇自允的手變得青紫,指甲蓋更是顏色更深。
竹溪愣住了,這個場景對她來說太熟悉了,當初她丈夫感染後也是這個樣子。
她眼眶一下子紅了,掰開蘇自允自殘的雙手,帶着哭腔道:“小允,小允你別怕,我……我會幫你的。”
蘇自允痙攣了一下,眼珠子一翻暈了過去。
竹溪摸了把眼睛,深吸一口氣。
她丈夫也感染了,蘇自允也感染了,她覺得自己活着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她已經做好準備,蘇自允醒來要是咬她,她絕不反抗。
蘇自允口乾舌燥的醒來,仔細看的話能看見她瞳孔上籠罩着一層薄薄的白色。
她感受到手背上的刺痛,擡起手來一看,發現自己手背上滿是撓痕,手指甲更是青紫。
意識到不對勁,蘇自允打開車頂的鏡子,發現脖子上也布有淡紅如樹枝般生長的紋路。
蘇自允閉了閉眼,聲音有些低啞,“可能算不上太好。”
竹溪注意到她的手指,轉過去從後座拿出一個小袋子,從裏面摸出一瓶黑色指甲油。
竹溪拉過蘇自允的手,細心地給她塗上。
感受到指甲上的涼意,蘇自允睜開眼。
“你不怕我嗎?”
“沒什麼可怕的,”竹溪笑了一下,“我多希望我丈夫能和你一樣,況且,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蘇自允的拇指捏了捏竹溪的手指,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好在正處於秋季,蘇自允只要穿一件領口稍微高一些的衣服就能遮住脖子上的紅痕。
因爲身上的變化,蘇自允再也無法入眠。
她打開車門走到體育館最邊緣,靠在鐵網上靜靜地望着天空。
不遠處傳來幾聲尖叫,蘇自允凝神又聽了一會兒,才確認真的是有女孩子在喊叫。
她往車邊走,宋詡剛好帶着人從裝甲車上下來。
“你也聽見了?”蘇自允問。
宋詡點頭,有士兵打開鐵網,他們便走了出去。
蘇自允小跑着跟上,宋詡停下來,不贊同地皺起眉,“情況不明,你就在這裏呆着。”
蘇自允不說話,自顧自地往前走。
宋詡大步追上,一把扯過她的肩膀,“蘇自允,你不要胡鬧。”
蘇自允心裏煩躁,一腔怒火對準宋詡,“你們走你們的我走我的,我不需要你保護也不需要你來救。”
宋詡目光一點一點冷下來,鬆開手,“好。”
蘇自允走在最前面,宋詡等人不緊不慢地跟着。
杜子建湊近宋詡,“宋隊,這蘇小姐挺刺的,我看你們還挺配的。”
宋詡抽出手臂上的匕首,比在杜子建小腹上,意味不言而明。
杜子建緊緊閉上嘴,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是關不上自己這張嘴。
叫聲是從體育館旁邊的大學傳出來的,他們走進校門,路上游蕩着極少數的喪屍。
他們沒出聲,喪屍自然也就沒有發現。
繞過教學樓,他們走到寢室附近,看到寢室走廊上滿是喪屍的身影,伴隨着學生們的慘叫。
喪屍病毒起源於波恩的鄰城,恩威。
恩威和波恩一樣,已經基本得到控制。
政府分身乏術,波丘這些城市只能簡單的進行轟炸,效果自然不如集中轟炸。
由於費地佔領教堂,將喪屍圈在附近,學校這些地方的喪屍少了許多,學生們這才從藏身地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
哪知道費德突然放了喪屍,學生們根本來不及撤退。
蘇自允邁出腳,一個女孩從樓上跌下來,鮮血淋漓的落在蘇自允跟前。
蘇自允呼吸一窒,條件反射般擡頭看。
只見幾個腦袋快速縮回去,而樓梯上出現了雜亂又繁重的腳步聲。
蘇自允心裏發寒,她希望那幾個人不是她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