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知道她的名字和生辰嗎？”
奚伊然略略沉默，緩緩點頭，低低“嗯”了一聲。
怎麼會忘記呢？
在女孩死後，她第一次用了沈家的身份去調查女孩的過往。
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奚伊然反手抱住蘇筱玖的腰。
“我明天想去學校看看。”
蘇筱玖應下，又陪了她一會，感覺她的情緒稍好一點後，拉着人回牀上，讓她先休息，不要多想，餘下的事情，交給自己就好了。
奚伊然在她的安撫下，腦子雖還亂，但也還是聽話的閉眼睡下。
蘇筱玖陪着，等她睡着，才起身回自己的房間。
翌日清晨。
蘇筱玖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就睜眼起來了，收拾好下樓，就見奚伊然在客廳等自己了。
她眼下黑眼圈很重，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睡得好嗎？”
奚伊然起身，勾脣點點頭。
“早餐準備好了，你喫完，我們就走，好嗎？”
蘇筱玖點頭說“好”，去餐廳三兩口喫完早飯，便與她一起出門了。
沈君然下樓，恰好看到兩人離開的背影，眉心不由蹙了一下，對虛空招了招手。
“跟着小姐，若有事，立刻來報。”
陰影處有人應了一聲，接着閃身消失。
蘇筱玖沒注意。
奚伊然在路上，似是因控不住情緒，一路都在說話，話題很碎，沒有重點。
蘇筱玖順着她的話題，當時閒聊。
直到到了目的地，她才停下話頭，神色難言，坐在車上，久久未動。
蘇筱玖等了一會，轉身下車，順便走到駕駛位，將人牽了下來。
“我們進去吧。”
奚伊然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走在她的身後，除了指路外，再沒開口。
蘇筱玖從相握手心中的溼膩感覺她的不安與彷徨，無聲的捏捏她的手心，算作安撫。
兩人穿過操場，來到實驗樓前。
奚伊然不由頓住腳步，立住，腳下彷彿被定住一般，再也無法向前走一步。
蘇筱玖身子被她拉了一下，因着慣性晃了一下，回眸。
目光對上。
奚伊然眸裏水光盈盈，薄脣緊咬，不安從眸中溢出。
“我……”
蘇筱玖輕輕拍拍她的肩頭，鬆開手。
“你在這等我？”
柔柔的聲音，如大手一般，拂過她的心房。
奚伊然的心，一下就安定了。
她深呼吸，搖頭，伸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臂。
“一起。”
清晨的實驗樓，安靜的聽不到一絲聲響，兩人的呼吸聲顯得格外響亮。
蘇筱玖詢問了出事的樓層，帶着人直接上去了。
出事是在四樓，計算機實驗層。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涼風拂過。
蘇筱玖心尖兒一顫，擡眸，與門外的人……鬼，目光相撞。
女鬼，一身碎花的裙子。
她大約也沒想到這個點會有人吧，泛紅凸起的眼瞳裏閃過一抹怔愣，而且……
“你能看見我？”
蘇筱玖目光飛快上下打量一番，最後落在了她的裙子上，眉梢輕輕一挑。
“嗯。”
她點頭，牽着奚伊然走出電梯。
女孩的目光也隨着她的動作一轉，朝後一看，看清她身後人後，又是一怔，驚聲尖叫。
“奚伊然！”
蘇筱玖幽幽嘆氣。
這什麼運氣？
照這局勢，她一會回去，是不是可以買張彩票？
奚伊然看到蘇筱玖臉色的變化，心也不由跟着一提。
“玖玖，你看到什麼了？”
蘇筱玖牽着人，走到一個比較空曠的位置，直接拿出牛眼淚對她眼睛一噴。
奚伊然本能的閉眼躲了一下，冰涼的水珠落在眼簾上，順着縫隙流入眼睛，像滴眼藥水一般。
她閉眼適應了一會，才緩緩睜開眼。
奚伊然睜眼的瞬間，感覺眼前像是有水波晃過一般，層層漾開，接着就見一個模糊的影子，一點一點變得清晰。
逆着光，她一開始沒看清眼前人的臉。
她不由轉了一個方向，光散開，眼前人面容變得清晰。
須臾。
奚伊然呼吸一凝，瞪大眼瞳。
“馮月……”
她激動的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馮月驚住，想也不想側身飄開，躲了她動作，鮮血淋淋的臉上滿是愕然。
“你怎麼會看得見我！？難道，你也死了？”
奚伊然看着她額頭破口，連忙擡手捂着嘴，壓住哭，連連搖頭。
“沒有，我是……我是……”
聲色哽咽，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蘇筱玖攬過人，輕撫後背，安撫。
“彆着急，慢慢說。”
她又打量了一眼馮月。
除了額頭的傷外，馮月的後腦勺也破了一個大洞，還有身上，她的裙子，也和凌亂。加之出事一年多，她還在這遊蕩……
蘇筱玖的心不由沉了沉。
看來，她的死因，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