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同人]和光同塵 >第116章 德拉科的二十秒
    佈雷斯簡直手足無措了,這種感覺自從他長到十一歲就很少有過,他天分很高,再加上母親和老師的教導,他一向是能遊刃有餘地應付一切麻煩的。

    那個聖誕夜,鐘敲響十二下的時候,佈雷斯準時從客廳脫身,示意母親可以到和盧克伍德約定過的房間去了。

    他親眼看見他那個所謂的繼父支起胳膊,乖乖跟着盧克伍德走進了二樓的囚籠裏——他想,段裏裝起樣子來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這會兒她應該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現在把她帶出來剛剛好,再過一陣子那房間裏的場面可能就太難看了。

    “坐下,佈雷斯。”扎比尼夫人坐在自己一樓的包廂裏,不緊不慢地對着面前的漆鏡補妝。

    “什麼意思?”佈雷斯問了個顯而易見的問題——自己的母親並不打算赴約,“可是,母親……宴會馬上要結束了,要是等下報社的蒼蠅聚過來,難保有誰拍到什麼。那樣斯內普教授肯定會不高興,他向我們說過他不希望段裏來這兒。”

    “已經要結束了嗎?上了年紀的人總是記不清時間……”扎比尼夫人抿抿嘴脣,放在腿上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了敲膝蓋。

    “母親。”佈雷斯倔強地站在門邊不動。

    “我一直希望你能跟着我學到些東西,坐下吧,”扎比尼夫人看着她的兒子,“有些犧牲是必要的。”

    她該怎麼和那個年輕的女孩兒解釋呢,她只不過是不留神遲到了而已,她見過太多次血了,她爲什麼不能用更穩妥的辦法甩掉成爲負累的丈夫呢?

    那女孩兒應該想到男人們有多危險呀,他們都一個樣,一有機會就和年輕姑娘鬧出醜聞。她應該想到的呀,她自己的媽媽的遭遇還不夠說明一切嗎?

    女孩兒的媽媽,那個有着東方血統的斯萊特林,她曾當衆嘲笑自己的妝容和年紀像一雙不登對的情人,她喜歡用軟軟的音□□男人們念她可笑的名字,喜歡獨自跳進舞池然後搶走別人的舞伴,喜歡對她所輕易擁有的一切——容貌,金錢,追捧……全部嗤之以鼻,同時讓其他人顯得俗不可耐——她後來爲一個素不相識的食死徒生下孩子,然後吊死在骯髒鐵籠裏。

    被叫做段裏的孩子一出現,而今已被稱爲夫人的扎比尼,就覺得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十七年前。

    那孩子懶洋洋地微昂着頭,耷拉下眼皮掃一眼周圍的樣子簡直和她媽媽如出一轍,她有一張倦怠的……傲慢的……一張漂亮的臉。她步履輕快,一次都沒有正眼去瞧被撇在身後的行人。

    扎比尼夫人盯着她,盯着她年輕得像只小鶴一樣的身形,盯着她舉手投足間透出來的得體和疏離,盯着她稚嫩卻目中無人的神氣。她沒看到她的一切早已被明碼標價,她不知道她繼承下來的除了美麗還有不幸,可她應該想到的呀——“佈雷斯,親愛的,我想見見你這位同學。”

    是的,有些犧牲是必要的,她大名鼎鼎的扎比尼夫人不是也做過好幾回人家的犧牲品嗎?

    樓上傳來一陣重物倒塌的聲音,扎比尼夫人從沉思中回過神,看見佈雷斯一陣風似的衝出了門。

    段裏不在房間裏,二樓的窗臺上有血跡,徑直延伸到下面的灌木叢裏。佈雷斯用魔杖把血跡清理乾淨,將滿是狼藉的房間和□□不止的男人撇在身後,往莊園的大門處跑去,他只是想不明白,她那麼謹慎的一個人怎麼會弄成這樣。

    她或許根本不會讓自己靠近她,她肯定不會的,可是那些血呢,那麼多血啊。

    “喬治……”

    佈雷斯在聽到這聲呢喃的時候想到辦法了:“對,喬治。”

    他順利地把她抱了起來。

    我模糊間看清了斯萊特林寢室的天花板,想要擡手揉揉眼,碰到的卻是厚厚的繃帶。

    “你真下得去手啊。”佈雷斯坐在牀邊看着我。

    處在休眠狀態的記憶瞬間活躍起來,我支着身子往後退,手卻使不上力氣,一個重心不穩就又摔回牀墊裏。

    “別動,這是我的寢室,其他人都走了。這事兒不能讓教授們知道,我給你塗了莫特拉鼠汁,只能保證這陣子不會痛而已……”他看我不說話,抿抿嘴把牀頭我的魔杖扔進了我懷裏,“抱歉,我沒想到會搞成這樣,魔法部把事件判定成搶劫了,他們在茶几底下找到了一個慣偷的錢包,現在正在追捕他。”

    “你沒想到……”我笑了一聲,嗓子啞得嚇了自己一跳

    “對不起,我確實有責任,”佈雷斯盯着地面,“但是我保證,你不會再被牽扯進去了。不過現場就像颶風颳過一樣,你到底怎麼弄得?”

    公事公辦的,無法理解他人情緒的,理智而冷漠的……我瞧了瞧仍穿在身上的禮服,又瞧瞧包得嚴嚴實實的手掌和手臂:“真噁心。”

    “什麼?”佈雷斯皺了皺眉。

    “我說你們,真噁心!”我的魔杖尖指着佈雷斯的鼻子,他無所迴避地擡了擡頭,就似乎在說,憤怒沒有意義。

    我放下了魔杖,轉而照着他的鼻子給了一拳,佈雷斯板着身子結結實實地接下了這一擊,鼻子底下霎時奼紫嫣紅。

    我沒理他,用手肘撐着身體從牀上翻下來,腳踝一陣刺痛,不知道這些傷聖誕假期結束前能不能全處理好。

    “等一下——你……”佈雷斯忽然叫住了我,“……你記得換藥。”他丟了個魔藥瓶給我。

    聖誕節結束時,扎比尼夫人又一任丈夫失蹤的消息登了報,蒙頓格斯弗萊奇成爲嫌疑人的照片也登了報,照片上他大張着嘴在控訴,滿臉不敢置信的神色。

    “弗萊奇先生聲稱他對此毫不知情,段裏,他甚至告訴我們是你乾的,他說那個留在現場的錢包被你搶走過。”

    “這太荒謬了,麥格教授。”我搖頭眨眨眼,“他可是個成年巫師啊。”

    最終這些新聞並沒有激起多大水花,因爲預言家日報將頭版留給了十張黑白照片,他們公開了阿茲卡班的逃犯名單,九個男巫和一個女巫——安東寧多洛霍夫,兇殘地殺害了吉迪翁和費比安普威特兄弟倆。奧古斯都盧克伍德,向神祕人泄露魔法部機密……

    這報紙是和返校的學生一起涌進霍格沃茨的。

    不少人的親屬都死在食死徒的手下,對於巫師們來說,食死徒和伏地魔的名字幾乎能劃等號。

    返校那天,烏姆裏奇點名要我留在禮堂裏,並不經意地將她訂的一份預言家日報放在我面前,奧古斯都那張蒼白扭曲的臉就立在餐盤邊上,透過照片陰鬱地盯着我。我用左手撐着額頭,儘量不去在意它,但大家還是很自覺地以我爲圓心,散開一米多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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