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要幹嘛?”當第五次被反光鏡裏的人影嚇着以後,我扯着羅恩的帽子(他溜得最慢)把他從騎士雕像後面拽出來。
“我們知道你週末出去過!”羅恩掙回他的兜帽,氣勢很足地對他身後的哈利做了個“來”的手勢,“你在幫馬爾福偷渡那些黑魔法物品!”
哈利跟羅恩站在一起,他們倆已經比我高了,大有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我們會告訴斯內普,當然也會告訴鄧布利多,除非你現在交代。”
我看了看赫敏,她假裝對自己的鞋子很感興趣。
“好吧,”我說,“我在幫德拉科拿黑魔法物品,去說吧。”
“你差點把她害死!”哈利怒不可遏地攥緊魔杖。
我眨了眨眼。
凱蒂貝爾躺在醫療翼的病牀上,似乎正在昏迷,她是個比我們大一屆的格蘭芬多,我一年級時藏過她的帽子。
“利妮說她當時像中了奪魂咒一樣,重複說一定要把那條項鍊交給誰,然後她們倆爭搶起來,凱蒂就突然着魔似的懸在空中,不省人事。”赫敏壓低嗓音告訴我,龐弗雷女士現在負責保護凱蒂的安全,不許任何無關人員靠近她。
“項鍊呢?”我眯了眯眼,注意到凱蒂枕邊有一副破手套。
“交給鄧布利多保管了,那東西人碰到就會立刻被咒死,幸好凱蒂的手套只是破了個洞。”
“她說她要把項鍊給誰?”我又問。
“那要問你啊!”哈利憤憤地說。
“不是我,哈利,”我疲憊地跟他解釋,“我剛纔那麼說是嫌你煩,我跟德拉科這學期就沒說過話,而且如果我想害誰,我會僞造自殺的。”
“這樣的轉交很惡毒,還不知道要操縱幾個中間人,他們可能都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喪命啊,”赫敏開口道,“我覺得是——是其他人,麥格教授說了,馬爾福週末一直在關禁閉呢,因爲他好幾次不做變形課的作業了。”
“好吧,那你週末究竟去哪了,告訴我,不然我就對斯內普說看到你溜出去。”哈利依舊堅持不懈。
“我去約會了。”我直愣愣地回答,這下三個人面面相覷。
“對不起。”哈利的臉有點紅。真好騙啊。
“爲什麼懷疑德拉科,週末那天早晨你們就在盯着他了吧?”好,我的回合!輪到哈利支支吾吾了。“告訴我爲什麼,否則我就對斯內普說你尾隨同學很可疑。”
“隨便,你儘管——”
哈利還沒說完,我又附在他耳邊,補了一句:“羅恩和赫敏也會被你連累的。”
這很有效,哈利告訴我,他們在去對角巷那天跟蹤了德拉科,他們看到他進了博金博克的店,而且還打算修好什麼東西,某種不能帶着招搖過市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哈利看見德拉科撩開袖子,然後博金的臉一下就變蒼白了,好像很害怕似的。
“這完全無法構成證據。”我不屑地哼了一聲。
“別自欺欺人了,段裏!你難道非要他把手臂上的黑魔標記亮出來給你看,才肯承認他嫌疑最大嗎!”
“如果像你這麼持之以恆地盯梢,再正常的人都會顯得有毛病,你就是討厭德拉科罷了,你對他有偏見。”
“德拉科——不是——食死徒。”我盯着哈利的眼睛,說得一字一頓。
“隨便吧。”哈利咧了咧嘴,走的時候躲了一下我的肩膀。
“唉,你們,怎麼又這樣!”赫敏對我抱歉地笑了笑,“哈利,喂,哈利……”
我靠在走廊邊上,看着他們三個漸漸淡出視線,應該去找德拉科談談嗎?
盧西塔萊斯特蘭奇,食死徒的孩子,一名私生子,上次見到他,他失去了一隻胳膊;拉文博什,食死徒的孩子,四年級時因爲來不及把我交給小巴蒂,在我面前自殺;德拉科馬爾福,食死徒的孩子,英國最富有的純血貴族之一,伏地魔會因爲他父親失手而懲罰他嗎?
在我和喬治在一起的時候,德拉科到底在博金博克的店裏幹了什麼?一種很噁心的情緒包裹住了我的心臟,我爲自己那幾天的輕鬆快樂感到自責,就好像……又是因爲我,我背叛了我的朋友,我沒有和他們站在一起。
“他不會和我一起來的,他正得寵。”
拜託,拜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休息室的,只記得克拉布攥着一把噼啪爆炸牌,跟我說西奧多一天都沒回過宿舍,德拉科現在住在級長寢室,叫他們沒事別去打擾他。
“是嗎,他最近忙什麼呢?”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
克拉布和高爾交換了個眼神:“嗯……你知道,談戀愛唄,他跟潘西正打得火熱。”
“放屁。”我忍不住罵了句粗口,轉頭往級長宿舍跑。
開門的是潘西,她尷尬地念了一遍我的名字,引得房間裏的小少爺把腳翹到桌子上。
“你好,潘西。我能進去嗎?”
“不行,潘西,我不同意她進來。”德拉科頭也不回地把玩着他手上的戒指。
“德拉科,你在報復我嗎?”我就站在原地,開門見山地質問他。
“報復你什麼,報復你跟紅毛韋斯萊交往過甚,報復你不愛我?”德拉科將那把椅子轉了個圈兒,盯着潘西,就好像在給她講笑話,潘西沒笑。“別太自戀了,段裏。”
“那你爲什麼——爲什麼——不做變形課作業……”此言一出,德拉科真的大笑起來,連剛纔冷臉的潘西都噗嗤一聲,給我的視線讓出位置,“爲什麼故意關禁閉,不去霍格莫德……”
“那是因爲高爾和克拉布忘了替我做作業,而且哪個傻瓜會在天氣轉涼的時候跑霍格莫德去挨凍?”我看見德拉科身後的桌子上趴着一隻貓,就是我曾經送給潘西的,安格尼的小貓。
“好吧,那麼,爲什麼不和西奧多一起去對角巷?”我盯着那隻貓,突然覺得很難過。
“你陪他去了嗎?你當我倆是韋斯萊那對連體嬰呢?”
“爲什麼不和我說話了?”
房間內一時很安靜,德拉科臉上的譏笑不見了,他把手臂搭在膝蓋上,沉默地望着我。
“段裏,你適可而止一點!我纔是德拉科的女朋友,我們倆每天就有說不完的話。”潘西叉起胳膊,她每次準備尖叫前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