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悅君兮君不知 >第14章 找茬
    南老爹連忙解釋道:“木頭不用你們費心,我那有些木頭,足夠了,就是這挖渡槽,水渠,還有水車地基都需要人手,我想村裏能不能出些人,把這些基礎的東西挖好,水車我可以做”。

    一聽不用出錢,只出人,一些人又猶豫起來,要不是不成,豈不是白費功夫。

    南村長一輩子雷厲風行管了,最看不慣這種膩膩歪歪的樣子,氣道:“一羣目光短淺的東西,咱祖祖輩輩是挑水種田過來的,你們還想自己的子孫跟你們一樣喫苦受罪,大熱天苦哈哈的去河裏挑水,三天也澆不滿一塊田,現在啥也不要你們出,就出點力氣還磨磨唧唧的,到底幹不幹,趕緊給句話,不行就拉倒,反正我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快進土的人了,我管你們以後喫糠咽菜呢”。

    “村長說哪裏話,我們都是同意的,你說幹啥我們就幹啥,不就出點力氣嗎?,幹了”。

    “說的是,幹了,總不能讓兒子孫子都跟我一樣,一到農忙就累死累活的”。

    這事最後算是定了,南老爹回家開始做水車,其他人開始挖渡槽和水渠,水車的地基也要挖,越深越穩當,幸好現在不是農忙,稻子收割還要幾個月時間,這段時間也夠大家把水車建起來了。

    那邊南老爹每日叮叮噹噹的做水車,光是切割好的木板就堆了慢慢一院子,南寧和南站每日回來也跟着幫忙,南寧顯然是繼承了南老爹的木匠天賦,不管什麼東西,南老爹教他一回,他就能做的七七八八,南站就不行了,這些精細活他做不來,只跟在後面搬搬東西。

    就這樣過了幾日,林秋娘找到南寧,問他願不願意跟着南老爹學木匠。

    南寧當然很想答應,但是現在小弟科考在即,他爹又忙着做水車,家裏全指着這麪皮攤子進項,若是他也不去掙錢了,光靠南站一個肯定不行,“還是算了,麪皮攤子每日都很忙,根本離不開人”。

    林秋娘一眼便看出他的顧慮,對這個懂事的大兒子很是心疼,道:“你只看眼前這水車不賺錢,沒往後看,我們這片大大小小的村子都是這樣,一到農忙就用水困難,若是這水車成了,自然有人找來定做,到時候你爹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更何況,你爹一直希望有人可以傳承他的手藝,你既有這個天賦,就不該埋沒了”。

    南寧被自家娘說的醍醐灌頂,立刻就答應跟着他爹學手藝,麪皮攤子那邊少了人手,南香就商量着讓南富過去,既然是找幫手,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事情就這樣敲定,南二叔家那邊也是很高興,皆大歡喜。

    這一日,南時看書看的膩了,就跑去縣城看攤子,哪知正好遇見南貴,話說兩人自從上次鬧得不開心,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面了,南貴瘦了很多,也黑了,一米八的瘦高個站在攤子旁邊,想讓人不注意都難,南貴看見南時,動了動嘴,最終沒說話,扭過頭去,就當沒看見。

    南富看見這一幕有些尷尬,南貴整日悶在家裏,他看着也是愁人,就帶他出來轉轉,多接觸一些人,就當散散心了,哪知道正好碰見南時。

    日頭上升,人流量也大了起來,麪皮攤子也忙碌起來,南香和南站,南富忙的團團轉,南貴處在一旁不動也不說話,活脫脫一副閒人樣子,南站看不下去了,抓着他的肩膀搖了搖,“我的秀才大老爺,能不能別擺譜了,動動手幫個忙行不行,你沒看見兄弟忙的腳不沾地了”。

    南貴從小到大也沒做過這個,指着南時,“你怎麼不讓他做”。

    南站呵呵諷刺笑了一下,“小時,給他上一課,讓他看看你的風采”。

    南時剛剛走了一大段路,正貓着身子蹲在一旁喝水,聞言,袖子一甩,端起兩碗麪皮就朝客人走去,說話先帶三分笑,“客官,你們的麪皮好了,這是是多加辣椒,不加醋的,這碗是不加香菜,加黃瓜的”。

    轉個身子到了另一桌,邊收碗邊道:“客官,喫的可還滿意,我幫你把桌子擦擦,別把衣服弄髒了”。

    南貴就看見南時在桌子中間穿梭,哪個人都能搭上幾句話,逗得對方心花怒放,端的是熟練無比,說不好的感覺,既是羨慕,又覺得掉價。

    午時快到了,人流才慢慢變少,南站拿了十幾個銅板帶着南時去買餅喫,東街有一家肉夾饃味道特別好,特別實惠,肉給的特別多,南時很喜歡,南站隔一段時間就會帶南時去喫,這次多了兩個人,南站要多買幾個給南富兄弟倆嚐嚐。

    南富忙了一上午,內急的不行,讓南貴看着攤子,急匆匆的朝廁所跑去。

    南香把東西一一收好,準備等三個侄子回來就一起回家,一擡頭就看見王志那張讓她又怕又厭的臉。

    和離幾個月,王志的臉色變得有些鬱郁陰沉,看見南香說不上是什麼複雜感覺,他早就知道南香在北城這邊擺攤,也裝作偶爾路過見過南香,對於南香現在自信樂觀的樣子,他很是不喜,大概是沒有按照他的預想來吧,一個和離帶着孩子的女人就該悽悽慘慘的活着,讓她每次看見自己都後悔跟自己和離,而自己妻兒環繞,再也不會搭理這個女人,讓她在悔恨中度過下半生。

    但是現實是,和離幾個月,南香變了,幹黃的臉頰重新充盈起來,白皙粉嫩,精神狀態也跟往日大不相同,滿臉朝氣蓬勃,活脫脫一個美貌小婦人,不少前來吃麪皮的小夥子忍不住都要多看兩眼,這一切都讓王志看在眼裏,不由怒火中燒。

    “一個女人,竟然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做生意,簡直不知羞恥”,這是王志第一句話。

    旁邊賣菜的幾個婦女聽見他的話,擡頭看了他一眼,具是憤憤不平。

    南香不想再理會這個人,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這樣的無視讓王志更加惱怒,“我跟你說話呢,你好歹是我的前妻,你在這裏拋頭露面的,讓我的臉往哪裏放”。

    一旁大樹下乘涼的南貴不幹了,兩步就走到王志面前,“你瞎嚷嚷什麼?,你也知道是前妻,我大姑現在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做她的生意,關你屁事,趕緊滾,別在這裏礙眼”。

    王志早就看見南貴了,並不懼他,“喲!,這不是南秀才嗎?,聽說你輸了五百兩銀子,現在要賣地還債,怎麼,你還敢出來,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出門”。

    南貴氣的臉色漲紅,一把抓住他的領子,“你胡說八道”。

    王志扯着嗓子嚎着,“我怎麼胡說八道了,縣城裏都傳遍了,南秀才賭博輸了五百兩銀子,不是你難道還是你哥不成”。

    南香見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氣的過來扇了王志一巴掌,吼道:“你給我滾,馬上滾”。

    王志被打,他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反手就去打南香,被南貴一巴掌扇倒在地,南貴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劉文那幫人說的吧,沒錯,我是輸了五百兩銀子,若不是堂哥救我,恐怕就真的要賣房賣地了”。

    王志被打的眼冒金星,聽見南貴的話,剛想反駁,又聽南貴繼續說,“我把劉文他們幾個當兄弟,他們卻把我當傻子,誑我去賭場賭博,此事不成又在外敗壞我的名譽,這些我都認了,誰讓我傻呢,但是我不能傻一輩子,在場的各位,如果有認識劉文的,麻煩幫我帶一句話給他,科舉考試容不得小人手段,只有真才實學的人才能金榜題名,我南貴會憑本事考科舉,終有一日,我南貴會活成他們仰望之人,而他們,只能在陰溝裏,靠着小計謀苟延殘喘的活着,再無進益”。

    這番話說出來,南貴好像卸下了心中的包袱,一掃多日來的陰霾。

    南富正好聽見這段話,幾乎快要哭了,他這個弟弟終究是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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