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入眼之處，皆是空白。
看着空蕩蕩的街道，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開心。
要是放在以前，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會來到這種地方，更不可能使用這種昂貴的飛行器，居高臨下的看着整個街道。
不用想都能猜到，這裏曾經究竟擁有什麼樣的繁華景象。
但是伴隨着這所謂的喪屍爆發，一切都變成了虛無縹緲的存在，只剩下一條條空蕩蕩的街道，和冰冷的高樓。
看着這樣的景象，難以避免內心有些微微發酸。
“怎麼樣？”站在下面的封崇大聲問。
他急忙揮了揮手，示意前方是安全的。
得到這個回答以後，一羣人直接朝着門口的方向而去。
仔細看上去，原本跟着他們一起來到聯絡中心的外星人大部隊，竟然不知不覺間，只剩下了不到二分之一。
季文軒轉過頭去，強制着自己不要再去看大家，而是把自己的所有心思都放到道路上去。
有人在空中探查，大家也都稍微放心了一些，再也沒和平時一樣，就連走路都小心翼翼。
飛在半空中，他始終心裏都有一個大石頭。
那種腳步飛快地喪屍，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就算他現在在半空中，也沒辦法直接看清楚那些傢伙的蹤跡。
可如果是因爲自己的失誤，並沒有及時告訴大家喪屍出現的消息，而導致隊伍中有人犧牲。
季文軒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你自己一個人在上面，還是要稍微注意一下。”
看着他一個人在上面，封崇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自己也用飛行器上去，低聲叮囑着。
“我沒什麼好擔心的，只要我能夠幫大家把路上的危險看清楚就行了。”季文軒衝他笑笑。
他現在有些疲憊，不只是因爲要一直提心吊膽的四處觀察，還有今天早上歐陽諾的經歷。
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把他原本的精力剝離了一些，以至於明明起來最早的季文軒，現在反而失去了活力。
“不是讓你把路看好，你不在的時候，我們不也是好好的嗎？”封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微小的動作，讓季文軒整個人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那我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忘了？”封崇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更加迷茫了，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麼事情。
“你後面這個傢伙，能源總有耗盡的時候。我們到現在爲止，可還不知道它究竟能使用多久。”
封崇這麼一說，季文軒的表情瞬間就僵硬在臉上。
的確，一直到現在爲止，他們都是一直在使用搶回來的個人飛行器。
對於能源耗盡的問題，之前並未有過任何考慮。
不提到這件事情還好，自從那個傢伙說完後，又自顧自的落到了地面去。
季文軒那緊緊皺着眉頭，就再也沒有鬆開過。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未知性纔是最讓人感覺到害怕的地方。
可現在想起來，似乎就是能源耗盡的預兆。
季文軒的心被封崇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再也沒有放回去過。
幾乎是下意識地，季文軒就開始在人羣中尋找歐陽諾的身影。
也就是這時候，他終於意識到，整個隊伍裏只有自己一個人類。
王笙婧是小姑娘，大家不願意帶着她出來做苦力活。
而隊長經過了凌晨的事情後，今天也沒有跟着一起出來。
第一次，自己成爲了唯一的異類，他感覺壓力就像是潮水，從四面八方而來。
而他就像是溺水的人，還找不到任何救命的浮萍。
大部隊在地上，緩慢地朝着前方移動，就像是一隻沉睡的野獸，失去了原本引以爲傲的獠牙。
他一直盯着周圍的情況，同時控制着自己的方向，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隊了。
終於，遠遠就能看見之前封崇他們嘴裏說的大超市。
微笑開始慢慢出現在所有人的嘴角。
不是他們放鬆了警惕，是那個超市真的很大，旁邊又沒有任何的障礙物，大家僅僅是一擡頭，就能看見他們的希望。
這個超市很大很大，比他們當時遇到妮莎等人的那個超市，更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直等大家來到超市門口的時候，季文軒這才降落到封崇身邊。
“怎麼樣，是不是很大？”封崇語氣裏滿是驕傲。
要不是知道現在情況特殊，光是聽他的語氣，還以爲這個超市就是他開的。
季文軒沒有搭話，只是默默看着面前這個龐然大物。
在天上的時候還不覺得很大，一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僅僅只是一個建築，就能夠給自己帶來如此巨大的壓迫感。
“這個超市，快要和聯絡中心一樣大了吧？”
他現在能夠想到的對比物，除了那個聯絡中心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能夠和麪前這個大怪物對比。
支丹問：“你在地圖上沒看見嗎？這就是我們城市最大的一個超市了。”
“最大的一個超市，有多大？”
有好事的人湊上來，忍不住問了這麼個問題。
季文軒也同樣看着支丹，等待着這個問題的結果。
最大的超市，一個城市最大的超市，究竟是多麼大的佔地面積，才能夠讓他們拿回去這麼多物資，也失去了這麼多人後。
依舊毫不猶豫的選擇來到這裏。
“這裏是上海的明珠，是上海最大的超市，同時也是整個上海佔地面積最廣的地方。”支丹的聲音，也帶着些許波動，“整個聯絡中心，加起來，都沒有這裏大。”
“別開玩笑了，聯絡中心那麼多棟樓，還有院子，怎麼可能……”
懷疑的話還沒說完，直接被嚥了回去。
封崇慢慢從懷裏拿出來一張地圖，直接放到了大家面前。
口說無憑，那他就講證據，在一個個冰冷的數字面前，一切皆是都是慘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