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帶着迴音般響徹在縣衙門口,蓋過了現場其他聲音,就連一直咒罵的縣令夫人都停下喋喋不休的嘴,好奇的擡起黯然失色的雙眼,尋找着聲音來源。
顏如收回進攻的膝蓋,擡起小臉朝被廢的男人一笑,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算計。
另一個人也沒好到哪裏去,一隻胳膊被翠翠抱着咬,翠翠口不留情,竟咬出了血液,鮮紅的血液順翠翠嘴角流了出來,怕是咬下一塊肉了。
被咬的人同樣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兩個大男人的哀嚎聲,讓看熱鬧的圍觀羣衆不由一致的尋着聲音看過來。
“看過來,看過來,這裏的表演很精彩!請你們不要不理不睬……”顏如在心裏暗自慶幸着、得意着、盤算着……
“怎麼回事?”
“不知道呀?”
“就聽到兩個男子殺豬一樣的嚎叫聲……”
“那邊,一個婦人帶着一個孩子……”
圍觀羣衆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發生了何事?”
大姑娘小媳婦,嬸子大娘口中的帥哥,大伯大哥口中的正義化身,來自康寧府府衙的展捕頭震喝了一聲。
那一聲底氣十足,聲若洪鐘。讓現場竊竊私語的喫瓜羣衆們,立刻停下了議論,紛紛側目看向站在縣衙臺階上的展捕頭。
“嗚嗚……大人救命……嗚嗚……”顏如拉着翠翠緊跑幾步,撲通跪在大路中央。
“呵呵呵……鳳嬌嬌呀鳳嬌嬌,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演技派,什麼叫演技炸裂。你顏值高演技好,只能說是本色出演,姑奶奶可是臨場發揮,沒劇本沒臺詞,即興表演。我纔是真正的演技派,戲精本精唯我獨尊!哈哈哈……”
這就是顏如心裏的潛臺詞,還有一句潛臺詞是對展捕頭說的“展捕頭,今天男主角的戲份就給你了,別讓姐失望喲!姐看好你,加油!”
“大人救我!嗚嗚……”
展捕頭一揮手,幾個衙役立即上前,三兩下便制服住了那兩個還在嚎叫的猥褻男。
兩個男人也夠慘烈,一個弓着腰雙手護住襠部,一個捂住還在流血的胳膊。
“都帶上來!”展捕頭一聲令下。
有個衙役上前扶起顏如。
顏如牽着翠翠走近展捕頭,盈盈一禮,哽咽道:“求大人爲小女子做主!”
展捕頭走下臺階,瞄了一眼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顏如,提醒道:“我不是官,只是個小吏,稱我展捕頭即可。”
顏如微點頭,低垂着頭說道:“展捕頭!剛剛那兩個男子欲對小女子行不軌之舉,請捕頭爲小女子主持公道。”
顏如話落,人羣再次沸騰起來,指責聲,辱罵聲、懷疑聲……紛至沓來。
“衆目睽睽之下,怎麼會發生這等事,莫要冤枉了好人!”
“大庭廣衆,竟有人做出如此小人行徑!”
“不要臉的臭男人……”
“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莫要輕易下結論,看看展捕頭如何審案。”
顏如暗裏捏了一下翠翠的胳膊,翠翠抽泣起來,揚起蠟黃的小臉,委屈道:“展捕頭……我和姐姐是馨芳館的人。”
“你們是馨芳館的人?”翠翠的話讓展捕頭眉頭一緊,馨芳館三個字引起他強烈的的好奇之心。
眼下拐賣少女的案子,正牽扯到馨芳館,而馨芳館裏的人死的死、瘋的瘋、病的病,逃的逃,留下的幾個人也沒能提供出有利線索。
被顏如踢廢的男人捂着痛處,聽到馨芳館後,急爲自己辯解:“原來是青樓女子,難怪會勾引人,展捕頭……我冤枉啊!是這個小娘子先勾引我……”
“你胡說八道!”翠翠指着被踢的男人,立刻做出反駁。
翠翠看向展捕頭,委屈的憋着小嘴,訴苦道:“展捕頭,明明是他們見色起意,認出我們是馨芳館的人,所以想對我姐姐圖謀不軌。”
顏如緊跟上翠翠的話,聲音略帶顫抖與哭腔:“展捕頭,人羣擁擠,小女子不小心撞到了他們,他們見我……便起了壞心思,請展捕頭明察……”
顏如悠悠擡步走向展捕頭,距離一米時停下腳步,擡手緩緩打開方巾一角。
“哇!這……”
“呵……”
展捕頭身後的兩個衙役見到顏如的真容後一聲驚呼,展捕頭扭頭遞過去一個厲色的眼神,兩個衙役立馬捂上了嘴。
顏如的冰山一角,足以證明那兩個男子委實是見色起意的淫賊。爲這麼一張臉,犯下此等罪惡也不爲過。
顏如緩慢放下方巾,眼底染過一抹憂傷,哀求的低聲說道:“展捕頭,小女子和妹妹也是被老鴇媽媽拐騙之人,拐賣案暴露後,我和妹妹拼命逃了出來。卻無家可歸,只能流落街頭。更不敢以真面目視人,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望展捕頭搭救。”
要表達的意思已經說完,顏如退後兩步,福身一禮:“相信展捕頭會明察秋毫,誰對誰錯,自有公斷。”
“果然有讓男人見色起意的資本!”
“此等美色就是容易引人犯罪!”
被制止的兩個衙役不吐不快,小聲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當展捕頭投來刀一樣的眼神後,兩個人嘿嘿一陣乾笑,一個腆着臉說道:“兄弟說的是事實,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信。”
另一個朝展捕頭擠眉弄眼:“人家還等着捕頭搭救呢!”
展捕頭看向顏如,略微思量了片刻。轉身朝縣衙門口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
“杜縣丞,這兩位姑娘牽扯到所辦的拐騙案,需帶回康寧府立案調查。至於那兩個男子,他們是懷陽縣人士,便交給縣丞大人處置吧!”
顏如想給展捕頭點贊,點一排贊,覺得自己押對寶了。這位展捕頭說話很有技巧,不虧是行走官場的人,婉轉中帶着決明,讓縣丞大人沒了推託的藉口。
展捕頭好樣的,頂你!最佳男主角非你莫屬,姐姐未來全指望你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