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寧湘攔住了。
“阿梟,真的是你,是不是?”寧湘的聲音微微顫顫。
好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在觸及到手心溫度的時候,寧湘的情緒又變得激動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是不會不管我的。”寧湘的聲音帶着哽咽。
因爲寧湘全身溼透了,已經分不清她身上是淚水還是雨水了。
陸梟的薄脣微動,想開口說話。
但是下一瞬,寧湘就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阿梟,我和艾瑞斯分手了,我和他說的很明白,我愛你,並不愛他,我只想在你身邊。”
“……”
“阿梟,我只要你,我誰都不要。”
“……”
“我不會再意氣用事了,我也不會再威脅你,我只要留在你身邊。”
“……”
“阿梟,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不理我,我知道我不能沒有你的,不能……“
……
寧湘說的很淒厲。
因爲情緒的激動,寧湘在大口大口的喘\/息。
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是如此。
甚至就連寧湘抓着陸梟的手都跟着越發的收緊。
好似在瞬間,寧湘就陷入了痛苦之中。
“寧湘!”陸梟驚呼出聲。
也幾乎是在同時,別墅外傳來尖銳的輪胎抓低聲。
季天擎的身影出現在陸梟的面,再看着這樣的畫面,季天擎的眼神瞬間陰沉。
“你現在滿意了嗎?”季天擎在質問陸梟。
陸梟沒理會。
兩個男人都在雨中蹲着。
一個打電話通知醫院,一個已經拿了藥在控制寧湘的情況。
“你明知道她有哮喘,你還要非要用這樣的方式刺\/激她?”季天擎冷笑一聲,“你是非要弄出人命,你就高興了?”
陸梟沒說話,任憑季天擎咒罵自己。
寧湘的呼吸已經越來越痛苦。
但寧湘還是緊緊的抓着陸梟的手。
“我愛你,阿梟,我愛你……你不要丟下我,不要……”寧湘的聲音都顯得侷促的多。
但是好似沒得到陸梟的答案,寧湘就不會善罷甘休。
陸梟在風雨中,迴應寧湘:“我也愛你,我不會讓你出事。”
這話,好似給了寧湘極大的肯定。
她衝着陸梟笑,很淡,淡的就像下一秒,寧湘就會這麼消失在陸梟的面前。
而陸梟已經打橫抱起了寧湘:“我們去醫院。”
寧湘這一次沒反抗。
而她也真的堅持不住了。
江城,依舊是電閃雷鳴,別墅外,亂成了一團。
陸梟帶着寧湘離開,管家和傭人也在季天擎的安排下,當即跟着他們一起去了醫院。
唯有別墅內,靜悄悄,又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很快,黑色的suv衝入夜幕中,飛快的消失不見了。
……
凌晨3點40分。
蘇嫺是被疼醒的,甚至她都無法坐直,全身上下汗涔涔。
子\/宮的宮縮變得越來越明顯。
這樣的疼痛和之前的任何一次比起來,都顯得兇險的多。
“老公……”蘇嫺下意識的叫着陸梟。
結果,沒人迴應。
蘇嫺咬脣,忍着疼痛,這才注意到,陸梟根本就不在房間內。
她的手放在了陸梟睡過的位置,上面的牀單已經冰涼了。
“老公?”蘇嫺撐着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
房間內沒有人,也沒人迴應蘇嫺。
陸梟若是在的話,不至於一點聲音都沒有。
在蘇嫺撐起來的時候,子\/宮的宮縮也已經減輕了點。
蘇嫺勉強的站起身,扶着自己的肚子:“寶貝,你安靜一點,不要給媽咪惹事情哦。”
肚子裏的孩子好似聽明白了蘇嫺的話。
又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刺痛和之前比起來,平緩了很多。
但是不意味着消失。
蘇嫺緩緩的站起身,她朝着主臥室外面走去。
那是下意識的,蘇嫺想要找陸梟。
但很快,在蘇嫺走出主臥室的時候,也已經覺察到,別墅內太安靜了。
安靜的就好似這個別墅從來沒人居住過一樣。
“陸梟?”蘇嫺叫着陸梟的名字。
沒人應答。
蘇嫺又叫了管家,一樣沒人應答。
這在以前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蘇嫺的心頭掠過一絲不安的預感。
說不上爲什麼,但是卻讓蘇嫺有了窒息的感覺。
而之前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宮縮,又開始變得洶\/涌起來。
一陣陣的疼。
肚子裏的孩子瘋了一樣的踹着蘇嫺。
蘇嫺不管怎麼安撫,都已經無濟於事了。
這樣的疼痛,讓蘇嫺彎下腰,整個人軟在了地上。
忽然,那種粘\/稠的感覺襲來,瞬間就讓蘇嫺的臉色蒼白了起來。
她掙扎着,但是卻再沒起來的力氣。
幾乎是用爬的,蘇嫺爬到了最近的洗手間。
而下半身不斷涌出的鮮血,讓蘇嫺驚恐不已。
等蘇嫺拉下褲子的時候,眼底一片血腥,刺鼻的腥甜撲面而來。
蘇嫺有片刻的空白。
想冷靜,但是在這樣的可怖裏,已經完全無法冷靜了。
“不可以,不可以。”蘇嫺不斷的安撫自己。
而後蘇嫺開始叫人,但是別墅內安安靜靜的,沒人迴應蘇嫺。
她喘着氣,快速的拿起了馬桶邊上的電話。
按下快捷鍵,通知別墅內的傭人。
若是平日,管家會第一時間響應。
而現在,電話接通,但卻無人迴應。
蘇嫺的臉色已經煞白了,因爲疼痛,她的指甲嵌入了自己的肉裏。
已經渾然不覺了。
甚至,那種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
蘇嫺果斷的掛了電話,當即抓起自己的手機。
她要找,她要找陸梟。
蘇嫺抓起手機,她的人都在顫\/抖。
電話撥通的時候,蘇嫺恰好看向了洗手間外的窗戶。
這位置,剛剛好可以看見原先寧湘站着的地方。
而現在空無一人。
蘇嫺忽然一個激靈,就像是想明白了什麼。
陸梟不見了,管家不見了。
而寧湘,也不見了。
這樣的想法衝入腦海,蘇嫺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
她強撐着,一步步的朝着洗手間外走去。
手機已經撥通,但是陸梟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實木地板上,滴滴答答的都是蘇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