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對陸梟什麼情緒。
但起碼這個孩子和自己骨血相連五個月,蘇嫺是不可能做到視而不見的。
那是一種母愛的本能。
需要孩子安然無恙。
就算是拿自己來換,蘇嫺也願意。
“陸梟,接電話啊。”蘇嫺的聲音已經有些模糊了。
因爲疼,蘇嫺也疼到模糊了。
很快,蘇嫺一個踩空,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到樓梯邊了。
這下,蘇嫺直接從樓梯上衝了下來。
她連滾帶爬的跌落在了地面上。
若不是樓梯還帶着地毯,蘇嫺覺得自己可能會當場死在這裏。
但現在,蘇嫺也好不到哪裏去。
陸梟的手機仍然在響。
但依舊沒人接聽。
蘇嫺絕望了。
就在蘇嫺絕望的時候,忽然陸梟的手機接通了。
“陸梟,孩子,幫我……孩子……”蘇嫺疼的聲音都斷斷續續。
而手機那頭,卻是平靜無波。
蘇嫺一愣,確定自己並沒打錯電話。
在蘇嫺紅脣微動,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手機那頭終於傳來聲音。
但卻不是陸梟。
“幫你?”寧湘冷笑一聲,聲音還帶着一絲虛弱。
但寧湘的字字句句都帶着血和對蘇嫺的恨意。
“你覺得可能嗎?”寧湘在問蘇嫺,而後就是寧湘的詛咒,“蘇嫺,我恨不得你去死,我怎麼會幫你?你和你肚子裏的孽種都不應該活着。”
寧湘並沒歇斯底里。
可是這樣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的時候,卻帶着幾分陰森的感覺。
好似在下一瞬,就要把蘇嫺給徹底吞沒了。
蘇嫺深呼吸,整個人都疼的要命。
剛纔從樓梯上滾下來,蘇嫺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她的脊椎已經被深深的撞\/擊。
疼到麻木了。
“我要找陸梟。”蘇嫺一字一句的說着。
寧湘陰惻惻的笑着:“你覺得我會讓你找阿梟嗎?阿梟如果願意接你的電話,爲什麼手機是在我這裏的?“
寧湘的話,幾乎是斷了蘇嫺最後的絕路。
“蘇嫺,你就是一個工具人,你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現在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你就好好的帶着你的孽種走!”寧湘一字一句說的明明白白的。
而後,寧湘直接掛斷了蘇嫺的電話。
蘇嫺看着掛斷的電話,有瞬間,她陷入了絕望。
那種四面楚歌的絕望。
而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在瘋狂的扭動,蘇嫺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再看着黯淡的手機屏幕。
蘇嫺忽然緊緊的抓着手機。
她撥打了另外一個電話。
那是宋仲驍的電話。
這是蘇嫺最後的希望了。
而這一次,電話很快就被接通:“蘇嫺?”
宋仲驍的聲音有些困惑的傳來。
大概是沒想到蘇嫺會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打電話。
蘇嫺沒多言:“學長,我在別墅,我肚子好疼,幫我。”
“我馬上來。”宋仲驍言簡意賅。
而後宋仲驍當即起身,快速的穿好衣服。
他朝着房間外跑去,一邊跑一邊交代:“你先放鬆,我馬上就到,我車內有急救的東西,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十分鐘的時間,我一定會出現。”
而身\/下的米色地毯已經被鮮血徹底的染紅了。
觸目驚心。
蘇嫺都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肚子裏的孩子在瘋狂的扭動,就好似在求救。
蘇嫺閉眼。
現在的她,除去等待,再沒其他的辦法。
……
而同一時間。
陸梟從洗手間出來,他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
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寧湘靠在牀榻上,整個人顯得虛弱不已。
但寧湘的眼神卻一直直勾勾的看着陸梟。
陸梟二話不說就朝着寧湘的方向走去:“怎麼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所有的緊張溢於言表。
寧湘搖頭,就只是這麼抱着陸梟。
她什麼都沒說,安靜的貼在陸梟的胸\/口。
先前寧湘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幾乎是命懸一線,在手術室搶救了很長的時間,寧湘才從死亡線上回來。
季天擎和陸梟誰都沒離開,就這麼在外面等着。
甚至陸梟都沒顧及自己身上溼漉漉的。
一直到寧湘從手術室平安出來,陸梟才鬆了口氣。
“阿梟,我只要你在這裏。”寧湘咬脣。
“我在這裏。”陸梟哄着,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寧湘好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始終就這麼抱着陸梟,一動不動。
小腦袋就這麼在陸梟的胸\/口蹭了蹭。
“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寧湘問着陸梟,“不要丟下我。”
“不會。”陸梟沒推開寧湘。
寧湘仰頭,就這麼看着陸梟:“蘇嫺不同意,你也不會丟下我是不是?”
精緻的小臉更是顯得緊張的多。
好似只要陸梟否認了,寧湘就會當衆哭出來。
陸梟看着寧湘,口氣放緩,帶着薄繭的指腹就這麼輕輕摩\/挲着寧湘的臉頰。
很安靜的,陸梟給寧湘擦去了臉頰上的淚痕。
而後,陸梟才平靜開口:“只要你不拿自己開玩笑,我就會一直陪着你。”
“好。”寧湘點頭。
寧湘在陸梟的承諾里,整個人都跟着放鬆了下來。
但終究是手術後,寧湘還是有些困。
陸梟哄着寧湘:“你睡會,別的事情等你睡覺起來再說。”
“那你陪我!你不在這裏,我睡不着。”寧湘的眼眶氤氳着霧氣。
每一個字說的認真又委屈。
但是在這樣的委屈裏,又帶着小心翼翼。
“我只要閉眼,就會看見你離開我了,我好怕,我覺得我一個人被留下下了。”寧湘說的惶恐。
陸梟薄脣微動。
但寧湘已經又認真開口了:“阿梟,但是我也不想讓你爲難。我不會和你吵架了,也不會和你慪氣了。”
“……”
“我知道你要蘇嫺肚子裏的孩子,是因爲陸家需要一個繼承人,我不會無理取鬧了。蘇嫺懷孕,你要陪着她,哄着她,我也不會找你麻煩了。”
寧湘就像一個識大體的人,把話說的明明白白的。
“我只要你有空了,來看我,陪着我,好不好?”寧湘把要求放的很低,就連身段都放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