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清和轉過身,拍了拍楚空青的手臂,然後攤開雙手。
楚空青愣了一秒,往前邁了一大步,把自己埋進了周清和的懷裏。
周清和牢牢把楚空青鎖住,偏頭吻了一下楚空青的頭髮,“辛苦了。”
楚空青搖頭,同時也蹭了蹭周清和的頸側。
很神奇,喉嚨裏犯煙癮的那股刺撓勁消失了,身體也重新熱了起來。
“謝謝。”
楚空青聲音悶悶的,聽上去和小朋友受委屈後向家長撒嬌一樣。
“謝什麼,這是身爲舅夫該做的。”
楚空青往後仰了點,疑惑地看着周清和,“舅夫?”
“舅舅的丈夫,簡稱舅夫。”周清和一臉的理所當然。
楚空青笑出聲,一下子完全放鬆了下來,手勾住周清和的脖子。
“小柏還沒認你。”
“我和他舅舅生米煮成熟飯了都,不認不行。”周清和雙手掐住楚空青的腰側,一把將楚空青舉起,放在了一邊的高腳椅上,“小外甥還好嗎?”
“喫過藥睡下了,明天就沒事了。”
楚空青控制不住地想要貼近周清和,近一點,再近一點,像得了周清和飢渴症似的。
“楚老闆。”周清和順着楚空青拉他衣領的力道,手攬過楚空青腰。
“嗯?”
“世紀難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周清和鮮有的嚴肅神情,楚空青也不自覺認真了起來。
“好,你說。”
“如果有一天我和小外甥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沒有一丁點的猶豫和糾結,幾乎是周清和話音剛落的瞬間,楚空青就做出了回答。
“小柏。”
“???”
周清和看上去很震驚,雙目瞪大,足足呆滯了有好十幾秒沒說話。
楚空青努力憋着笑。
“不是,好歹做個樣子糾結一下吧,我就這麼不重要嗎?”
周清和皺着眉,撇撇嘴,頭頂的小狐狸耳朵氣得毛全都炸起來了。
楚空青掐了掐周清和的臉頰,“你初中就得了游泳冠軍,需要我救你嗎?”
“需不需要和你救不救是兩碼事,你先……”周清和忽然停住,清了清嗓子,微眯起眼,聲音有些沙啞,“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初中得了游泳冠軍的事?”
楚空青笑了笑,“我有這個職責去了解清楚我的下屬。”
上次在周家酒會上,楚空青就曾用過這句話敷衍搪塞周清和,但人不可同日而語,周清和沒那麼好搪塞過去了。
“說謊,你就是喜歡我,纔想要打聽所有關於我的事。”
“明知故問。”楚空青跳下了高腳凳,到廚房倒了杯溫水給周清和。
周清和一天沒怎麼喝水,確實喉嚨不舒服,一口氣喝掉了半杯。
“你嘴脣也有些幹了。”
楚空青擡手摸了摸下脣,有些乾澀,準備給自己也倒杯水潤一下。
周清和把剩下小半杯水灌完,沒等楚空青拿起水壺,抓着楚空青的下巴,固定住,俯身朝着楚空青嘴脣的方向想要親上去。
走道角落裏傳來小聲的驚呼打斷了周清和的動作。
“小柏?”楚空青對角落說道。
顧側柏抱着枕頭從牆邊探出個腦袋,“舅舅……”
楚空青朝顧側柏招招手,顧側柏小跑過去,躲在了楚空青的身後,露出個一隻眼睛小心打量着周清和。
周清和像第一次見顧側柏一樣,揮了揮手,微笑着說:“嗨,小朋友。”
不同的是,周清和這次加上了自我介紹,“我是你舅舅的男朋友,你可以叫我舅夫。”
顧側柏愣住,眨巴幾下眼睛,仰頭看向楚空青,在等楚空青的反饋。
舅舅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否認。
顧側柏從楚空青身後站出來,“舅夫好。”
“乖。”周清和很滿意,笑眯眯地說。
上次楚空青說顧側柏同意了,他就嫁。
顧側柏既然喊了他舅夫,也算是得到了承認吧?
周清和得意地笑着,衝楚空青挑了下眉,“什麼時候去扯證?”
楚空青選擇性忽略周清和的調戲,攬過顧側柏,揉了揉他的發頂,柔聲說:“怎麼突然醒了?”
顧側柏比同齡人都矮了一截,在身高優越的楚空青面前更是個小傢伙。
顧側柏扯着楚空青的衣襬,小聲說:“做噩夢了。”
“我給你熱瓶牛奶,你先回房間,然後我等會給你送過去好嗎?”
顧側柏搖搖頭,餘光瞟到一邊的周清和,又點頭,抱着枕頭一路小跑回房間。
楚空青從櫥櫃裏找出兩瓶牛奶,倒進杯子裏,放進微波爐裏熱。
“是我的錯覺嗎?這小孩怎麼看上去有點怕我。”周清和看着顧側柏跑走的方向。
“小柏認生,能被你忽悠喊出舅夫已經算好了。”
楚空青守在微波爐前。
周清和有些累了,從背後擁住楚空青,下巴搭在楚空青肩膀上,眯着眼休息。
‘叮~’
楚空青拿出熱好的牛奶,其中一杯遞給了周清和,“把牛奶喝了,然後洗澡睡覺,衣服在衣櫃裏,你自己找。”
說罷,楚空青端着牛奶敲顧側柏的房門。
房間裏開着大燈,顧側柏半靠在牀頭,懷裏抱着一隻小團雀玩偶。
楚空青側坐在牀邊,“做什麼噩夢了?”
顧側柏雙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牛奶,沮喪地說:“我夢到我被大白菜一口吞了。”
楚空青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原先還有些擔心的心情一下散了個乾淨。
“夢都是相反的,現實裏是你能一口吞掉大白菜。”
顧側柏點點頭,安靜地喝着牛奶。
楚空青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坦白道:“小柏,我和外面那個哥哥談戀愛了。”
他有些緊張,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等待顧側柏的反應。
小大人似的顧側柏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詫或是不喜,沉穩回道:“我一早就知道舅舅會和那個叔——哥哥在一起。”
楚空青有些意外,“爲什麼?”
“舅舅你說過,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你看舅夫的眼神和看別人的都不一樣。”顧側柏認真地分析着,少年老成,“是舅舅你太遲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