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空青的眼裏盡是瘋狂，離徹底失去理智只有一線之遙。
章悅是beta，力量和實力遠不如是alpha的楚空青。
章悅連帶着耳朵尖都漲成了血紅色，說的話還是分外強硬，磕磕巴巴地提着要求。
“我、我要，咳你甩了，周清和，咳咳，和我在一起。”
楚空青怔愣住，手上的力度鬆了些。
章悅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大吸一口氣，緩解着窒息感。
“你喜歡我？”楚空青不可置信。
他覺得章悅說的話簡直是天方夜譚。
幾年來，兩人攏共說過的話五十句都不到，交集更是少之又少，又談何喜歡。
章悅仰起頭直視着楚空青。
“怎麼？只許周清和喜歡你，我不可以嗎？”
周清和。
章悅的話提醒了楚空青。
楚空青猛地回頭看監控畫面。
監控畫面上空無一人，周清和與陌生人一同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了木質地板上雜亂散佈的血跡。
楚空青看着地上刺眼的血斑，渾身發冷，瞳孔微震。
身後的章悅輕咳一聲，冷笑說道：“呵，別看了，周清和扛不住加強版omega信息素的，肯定是被帶走開房了，alpha被omega上，多好玩多新奇啊。”
章悅的話，無疑於承認了他是安排着一切的始作俑者。
即便alpha的身體素質要比常人好，承受了強度過高的信息素，對身體也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更何況周清和是e，面臨的創傷只會更大。
不能再在這裏耗下去了。
楚空青清掃掉了聽到章悅喜歡他時的震驚和訝然，緊咬着後槽牙，轉身抓住章悅的頭髮，用力往後扯着。
章悅被迫仰起了腦袋。
“周清和人在哪？”
章悅頭皮被扯得生疼，還是不肯讓步。
“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告訴你。”
楚空青手上又加了點力度，眼神狠絕，釋放出了更多的信息素想給章悅施壓。
忽然，一陣莫名的櫻桃香味傳來，猝不及防地闖入楚空青的鼻腔中。
omega信息素。
楚空青松開了抓着章悅的手，後退幾步，用袖子捂住口鼻，儘可能少地吸入信息素。
“你是omega？”
“我不是。”章悅揉了把有些疼的腦袋，貼近楚空青，“但我用了注射劑，你信息素放得越多，我身上的omega信息素就越濃，短時間內蓋過你的信息素還是不成問題的。”
楚空青竭力用襯衫布料捂住口鼻，卻還是扛不住無孔不入的信息素鑽進來。
眼前章悅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視線一陣白一陣黑。
原來監控裏受omega信息素影響的周清和是這種感受嗎？
還真是痛苦。
章悅還在不斷地貼近。
楚空青慢慢往後退，直至退無可退，背抵上了牆。
“我都打點好了，這裏是不會有人來的。”
此時的楚空青完全聽不清章悅的話。
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又像是俯在耳邊說的。
不可以。
周清和還在等着他。
不能釋放信息素壓。
一旦釋放了更多的信息素，他受omega信息素的影響就會越大。
楚空青眼眸裏閃過一絲決絕，狠咬了一口手臂，死死咬着。
犬牙透過襯衫刺進皮膚裏，鮮紅的血液從襯衫底下滲出，順着棉線，浸染範圍越來越大。
章悅沒想到楚空青寧願採用這樣的極端手段來保持清醒，也不願答應他的要求。
他想要扯開楚空青的手。
“你他媽瘋了嗎？！”
章悅的力氣不敵楚空青，沒能拉得動。
他想要停下信息素的釋放，但因本身不是oemga，而是強行注射藥劑臨時改變的，所以無法控制信息素。
楚空青不肯松嘴，緊閉着眼，拼死抵抗信息素的影響，血流得再多也在所不惜。
章悅雙手抓着楚空青的雙臂，不解質問着：“他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楚空青緩緩睜開眼，擡眸平靜地看着章悅，不言語。
楚空青的眼眸裏似是有一汪清泉，此刻毫無波瀾水紋。
很重要。
楚空青無聲地告訴了章悅答案。
楚空青的反應觸到了章悅的雷線。
他僅有的那麼一丁點的心疼逐漸轉爲病態的佔有慾。
“行，好，我看你能扛多久。”
章悅猛地抱上楚空青，手掀起楚空青的襯衫，繞到裏面撫上腰部柔軟的皮膚，大力捏揉着。
令人作嘔的喘息聲不斷從耳邊傳來，空氣中的櫻桃味比最初的濃度高了五六倍不止。
楚空青知道，再這麼下去不行。
他把陷在肉裏的犬牙拔了出來，舌尖挪到鋒利的犬牙之下，沒有絲毫的猶豫，硬咬了下去。
霎時間，腥澀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口腔。
瞬時的劇烈疼痛感讓楚空青短暫的清醒了過來。
他瞥向一旁放着的閒置花瓶，長手一伸，動作極快地朝着對他動手動腳的章悅後腦勺砸去。
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了一陣風。
‘嘭’的一聲。
花瓶應聲碎了一地。
章悅瞪大眼睛，捂着後腦勺，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空青，然後徹底失去意識，倒地不起。
楚空青扔掉手中的半個花瓶缺口，攙扶着牆壁，顫顫巍巍地前行。
天旋地轉，冷汗齊齊往外冒，舌頭上咬出來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流着血。
快要支撐不住了。
楚空青費勁了身上最後一點的力氣，摸上門把手。
在即將要擰開的前一刻，徹底闔上了眼。
像秋天飄零的落葉一般，側倒在地。
楚空青還殘存着一絲意識。
預想之中的疼痛感沒有到來，他感覺到有人接住了他。
楚空青不知道這人是誰，沒能睜開眼確認，完全昏死過去。
嘴裏的血兜不住了，便從嘴角流了出來，滑過臉頰，灌進了耳朵裏，印下一條極其明顯的血痕。
手臂上的血跡更是觸目驚心，大半邊的衣袖都被染紅了。
周清和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楚空青。
擔心楚空青除了外傷之外，有些什麼看不見的內傷，不敢跑起來，儘可能地快步走，將楚空青送往了周家名下的私人醫院。
私人醫院保密性極好，又是周家自己開的，比隨時都有可能被狗仔蹲點的公立要好得多。
楚空青經過治療後，直接被推進了vip病房。
周清和坐在一旁候着。
“小少爺，楚先生沒什麼大礙，傷口看上去嚴重，實際沒傷勢不重，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這幾天注意飲食清淡，就沒問題了。”
醫生雙手交握放在腰腹前，兢兢業業地說着。
“知道了。”周清和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出去吧。”
醫生應了一聲，便快步離開了病房。
周清和輕輕握起楚空青輸液的手，用自己手掌的溫度去捂熱他。
空着的另一隻手，單手擰開桌邊的礦泉水，浸溼一張紙巾，輕輕擦拭着楚空青臉上的血跡。
手臂上有傷，嘴裏也有傷。
你是經歷了什麼纔會弄成這副摸樣。
如果能再早一點點趕到，只要再快那麼一點點，現在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周清和單手抵着腦袋，低垂下頭。
“噠噠”
房門被人敲響。
“進。”
醫生拿着一盒藥進房，輕輕放在了牀頭桌面上。
“小少爺，你信息素使用過度了，不及時用藥的話，會造成永久性損傷的。”
周清和被鎖在房間的那段時間，強行釋放出了比普通alpha強勁數十倍的信息素，硬生生扛過了加強omega信息的影響，並反壓了過去。
這麼做的代價，便是壓榨腺體，耗盡了所有力氣。
被章悅收買的omega根本無法從鋪天蓋地的alpha信息素之中逃脫。
短暫的掙扎後，噴出一口血，直接昏死了過去。
周清和在沙發上恢復了一些力氣後，後知後覺發現了牆壁上掛着的顯示屏。
顯示屏上，楚空青正死死捂住口鼻，被章悅壓倒在牆上。
設置顯示屏的人有意而爲之，故意展示出了六個畫面，方方面面地展示着房內的景象。
周清和‘嗯’了句，視線一直在楚空青身上，沒分過給桌上的藥盒，也沒有要吃藥的打算。
醫生躊躇着，惦念着周家老爺子的交代，不敢離開。
猶豫一陣後，醫生覺得周家老爺子的任務比較重要。
“小少爺，這是周老爺子交代的。”
周清和擡起頭，應付式的扒了一顆白色膠囊出來，沒有就水，幹吞了下去。
“可以了？”周清和扭頭問。
“可以了可以了。”
醫生說完後，退出了房間，並默默想着沒什麼事再也不進來了。
沒等周清和清淨多久，張懷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打楚哥的電話打不通，你聯繫的到他嗎？”
“怎麼了？”
“我們收到了一份匿名發送的視頻，裏面是楚哥和章悅在一起的監控視頻，來信人威脅說過一個小時就會準時發在網絡上，我現在聯繫不上楚哥。”
周清和眼神暗沉下來，攥緊了手。
“交給我。”